029 矢口否认
夜初朝着燕青山竖起大拇指无声地夸赞，的确，这么长时间换来换去的画面感，就像是在家里同时在追两个频道的谈话类节目一样，想要同时关注到两档节目中的谈话重点，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个，夜初甘拜下风。 紧盯着新跳出来的审讯余书竞那件审讯室里的情况，从耳麦里传来了余书竞对于他前段时间去蜀都的承认，夜初微微摇头，料想到了接下来警察不会再从余书竞的嘴里听到任何与案件相关的事情，因为余书竞如此坦诚又毫无表情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他去蜀都就是为了玩儿而已，与其他人、其他事毫无关系。 对于已经能够猜测到结果的事情，夜初便丧失了等待核对的兴趣，将视线收回调整到另一边有着宋渝的那个小格子审讯室的画面上，夜初默默地将耳麦的声道移走，对于今天晚上的行动来讲，宋渝这边才是重头戏，燕青山如此着急的行动，就看宋渝这里是否能有突破了。 负责审问宋渝的两名警察也不是生面孔了，恰是上次那两个带着自己半夜到渝都大学找宋渝的两人，画面中，这两个警察正采取着惯用的审讯伎俩，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带着宋渝兜圈圈。看起来宋渝的态度也很配合，两名警察的耐性相当好，夜初也乐得在背后仔细地倾听。 听到这些，夜初微微回头看了看此刻正在注意观察着余书竞情况的燕青山，看着对方满脸胡子拉碴的糙汉子模样，想着或许燕青山这小子心细，早就对他手底下的警察们的询问技巧了若指掌，否则不会在画面转来转去之后会决定先行观察余书竞的状况，而此时，宋渝这边正在被兜着圈子。 想象间，突然从耳麦里传来了两名警察询问宋渝关于李小玲案子的事情，刚好，燕青山也适时地调整了大银幕上的画面，将宋渝所在的审讯室的画面给调了出来，真是神了！ 画面中，宋渝在听到了李小玲的问题后显得有些呆滞，但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发愣时间，宋渝便恢复了原样，冷静地开口道：“李小玲是我的初中同学，我们那时的关系比较好，你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唯有在学校时期是最为单纯和坚固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人心没有被太多其他的俗事包裹，同学之间也没有过多的算计。 我和李小玲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我家庭的原因，我转校离开了，独自来到了渝都上学，但是我和李小玲之间还是保持着联系，虽然这种联系并不频繁。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给李小玲家里打电话找她，想要问问看她要不要报考渝都这边的高中，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和她报考同一所高中，我们就又能成为同学。可是，那次我却没有听到李小玲的回答，是她的家里人接听的电话，她的家人语气很凄然，只是告诉我，李小玲出了事，以后都不会上高中了。 我那时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她父母所讲的出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他们只是担心我和李小玲之间有其他暧昧的关系而阻止我们通话呢！到了后来，中考结束之后我联系到了初中时候的同学，才得知，李小玲，早在中考之前就已经死了。” “那李小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宋渝定定地看着问他话的两名警察，点点头开口道：“我知道，她的事情在当时上过新闻，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知晓，呵呵……这个在学校，并不是什么秘密，我随随便便一打听，就能够知道个大概。” “那你所知晓的大概，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话，宋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丝不自然，似乎是不太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但却因为此刻的身不由己，不得不开口回应道：“被打劫后……残害致死的，据说，尸体是在公园里的湖里发现的。” 问话的两名警察闻言互看了一眼，眼尖的夜初分明从监视画面中看到了两人脸上的那种惊喜感，或许是因为宋渝的这个回答并没有涉及到任何伍明媚日记中所写的真实内容。 果真，待宋渝回答完了之后，其中一名警察立即发难：“胡说！你明明知道李小玲死亡的真相跟方强和麦小超有关，而你和李小玲之间关系密切，所以你就想要杀死他们两个来给李小玲报仇！麦小超和方强，他们的死都跟你有关系！是不是？” 闻言，宋渝惊慌失措地站起身，大声否认：“不是的！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方强和麦小超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有一个老同学，名叫伍明媚，你还记得么？”见宋渝突然间激动了起来，问话的警察却突兀地调整了说话的语调，虽然轻柔，但却感觉里面有着数不清的陷阱。 或许正在审讯室里的宋渝在这方面的感觉尤为浓烈，听到了警察问话后显得有些失措，缓缓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两个警察，老实回答道：“记得！怎么了？” “你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 宋渝一愣，嗤笑道：“什么什么关系？我和她就是一般的、普通的老同学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你们两个会在私底下联系得这么频繁么？看你们这么频繁的通话记录，连我这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仅仅只有三天的时间，你们之间的通话就超过了十二通，平均算下来一天可得有四通电话呀，还别提这段时日总共累计的。” 说完，那名问话的警察从桌子下抽出了一张被文字表格填得密密麻麻的纸，隔得老远地在宋渝的面前晃了晃，仿佛是在佐证他方才所讲的话，但他也不过只是晃了一下，没有人知道他那张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渝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警察手上的纸，咬了咬牙，皱眉道：“她要给我打电话怎么办？难道我不接么？说穿了我们之间好歹还是老同学，没必要和她撕破脸皮吧！” “你们之间的通话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一些从前的往事，她还说了些她如今的生活状况，但我并不想知道这些。我知道，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对我有好感，但我对她就只是单纯的同学之情，再也没有其他，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就更不可能和她有什么！” 话到这里，负责问话的两名警察停了下来，顿了一顿，缓和地往边缘发问：“你初中的时候就转学到了渝都，这几年应该都和以往的同学没什么联系，那你是什么时候遇见伍明媚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通电话的呢？是她主动联系的你还是你联系的她？” 宋渝眨了眨眼，低头道：“遇见她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我去蜀都的时候撞见的。至于通电话嘛，是最近才开始的，最初的时候是我主动联系的她，后来就是她主动联系的我，反正一来二往，我们之间相互都有打电话。” “呵呵……刚刚你不是说是伍明媚要给你打电话，你不想撕破脸皮才接听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你们之间互相都有主动联系过对方呢？宋渝，你的话前后矛盾不通，要知道，伍明媚现在死了，你有磨不开的关系！” 突然而至的严厉语气和压迫感立时充满了整个审讯室，宋渝因为这种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和无措，夜初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却发现另一边燕青山却颇为轻松的在桌面上很有节奏地敲打这自己的食指，仿佛审讯室里的状况他一早就料到了一般。 片刻的寂静之后，宋渝面上露出了像是被突破了一样的表情，只见他吞咽了口唾沫，深深地吐了口气，闭上眼颓然地开口道：“是！我打电话给伍明媚是想打听一件当年旧同学的往事，而这件往事我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但在当时我并没有相信，反而冲着她发了脾气。 我并不知道我的这通电话会一发不可收拾，伍明媚借着告诉我当年往事的时机，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不断sao扰着我，搞得我后来看见她的来电就想摔手机。 可是后来，突然间伍明媚就像是把我给遗忘了一般，再没有过一通电话或者信息，我有些好奇，但又因为害怕她的纠缠不敢直接联系她，所有就打电话问了如今在蜀都的一位朋友，才得知，她已经死了。 虽然我不喜欢伍明媚，但是我发誓，她的死我最初是毫不知情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人在渝都，怎么可能毫无声息地跑到蜀都去杀她呢？” 宋渝的语气说着说着就变得有些激昂，好像整件事情就如同他话中所讲的一样，如果警察们不相信的话，就是他们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