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自杀
燕青山皱着眉头死死地看着屏幕上宋渝的脸，在伍明媚这件案子上，宋渝会矢口否认是燕青山一早就猜测到的结果，毕竟实情本来就如同宋渝所讲的那样，伍明媚死时，宋渝人在渝都，根本不可能跨越地区杀死对方。 只是燕青山没有料到，宋渝在否认伍明媚案件的时候，居然会主动地提及一件旧同学的往事，而且还表明那件往事伍明媚曾经对他说过。作为知情者来讲，很明显宋渝所说的那件事就是伍明媚日记中所提及的李小玲案情的真相，而作为审讯的警察来讲，犯罪嫌疑人在提谈了一件事之后，是势必会继续往下追问的。 如果宋渝像刚才那样一如既往地矢口否认关于李小玲案件的所有事情，那么警方突破起来的方向也较为明确些，把握性也要大得多。 可是宋渝却并没有坚持，反而主动说起了这个，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宋渝想通了，决定坦白从宽，将一切都交代清楚；要么就是宋渝有绝对的把握警方无法从这个方向打开缺口，拿他没办法；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宋渝与这些事毫无关系，所以才会毫无忌惮地将这些事讲出来。 宋渝的表情坦然、情绪激动，看起来并不像是想要坦白从宽的模样，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燕青山的心头蔓延开来，此时的他不禁想起，在行动开展之前，夜初曾劝自己缓一步，难不成夜初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难道当真是自己太过着急了么？ 转过头看着夜初，此时的他也正紧张地盯着屏幕上审讯室内的情况，眉头皱得老紧。燕青山暗叹，看来真的是自己被这段时间的压力给压迫得喘不过气了，否则怎么会只查找得到两条边缘的间接线索就直接逮人了呢！ 要说燕青山此时的心情很是忐忑不假，可身处在审讯室中的两名警察在听到了宋渝的那些话后也是警铃大作，在他们的心中，泛起了和燕青山一样的想法，但是不得以，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李小玲案子的真实情况呼之欲出，他们不可能不闻不问，而且他们方才依旧就李小玲死亡真相的事情诈过宋渝一次，他们原有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这个方向打开突破口。 “你说想要从伍明媚那儿打听的旧事，是指什么事情？你从另外一个朋友那儿得知了伍明媚的死讯，那个人是谁？你是什么时候和对方联系的？” 警察一发问，宋渝的激动情绪慢慢地缓和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深深地回忆当中，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始娓娓道来。 “本来自初中我转学之后，就再没有和伍明媚联系过，其实除了初中时少有的一两个人还和我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联系之外，其他的同学我几乎都没有联络，因为每一次的联络，都会让我不期然的地想起李小玲，她的文科成绩很好，要是她还活着，估计会报考新闻专业吧！ 和伍明媚的相遇，是有一次和大学宿舍同学范可一起去蜀都玩儿的时候，本来我不太愿意回蜀都游玩儿的，可是却磨不过范可的纠缠，他的功力实在太过深厚，每一天都会在我的耳边磨磨唧唧的嚷嚷，说是蜀都有多好吃的东西、多软的妹子，没办法，我就带着他去了趟蜀都。 可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蜀都的一家火锅店里遇见伍明媚，而且，还听她说起了李小玲遇害的事情。 当年在班上，我和李小玲之间的关系良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原以为，伍明媚突然间提起李小玲的事，是想要和我一起缅怀感慨一番，可是她一开口，却说出了让我无法接受的话！” “她说了什么？” “她说，李小玲当年的确是遭遇了抢劫没错，但是在李小玲遇见抢劫的那个时候，麦小超和方强也在场，她说她亲眼所见，麦小超和方强并没有上前解救李小玲，也没有报警，而是转身跑了，然而剩下她一个女孩子，自然也是不敢上前的，只好也走了。最后，李小玲就遇害了！ 她说这些年她一直都很自责，却又不敢把这件事情往外宣扬，而后趴在我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差一点儿就相信了她！” 听到宋渝这么直白的话后，隔着屏幕的燕青山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的突破终究是很难成功了，宋渝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以进为退的方式，明着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摆上了台面，可实际上却又处处显示了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就连伍明媚所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有相信。 两名审讯的警察面面相觑，忽视一眼之后开口道：“这么说，你分明就是一早就知道了李小玲的死是与麦小超和方强有关的，可是你却隐忍着几年都没有问出声？ 宋渝，你觉得你的这套说辞能够使人相信么？你自己也说了，你和李小玲之间的深厚情谊，是当年所有人都知情的，你知道了李小玲死亡的真相之后，难保不会生出替她复仇之心，继而狠心地杀死了和你同宿舍的两个同学。” 宋渝冷冷一笑，回应道：“伍明媚从小最擅长的就是说谎，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学习成绩不好，但是说谎的技术却是一流。 她在不晓得麦小超和方强是我同宿舍的同学之前，半句关于李小玲的话题都没有提起过，可是后来无意间从范可那里听说了麦小超和方强，就开始偷偷地找我说这些，说完还趴在我身上不肯起来！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可以喜欢我没问题，可是她却偏偏要以这种挑拨人关系的方式来获取我的注意，这实在是太让人反感了！所以当时，我并没有相信伍明媚的话，自此之后，我也再没有联系过她，直到不久之前。” “那不久之前你又为什么要联系她呢？这么久你都保持着沉默与疏远，突然间找到伍明媚想要再度了解李小玲的事情，是什么原因？” 宋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是因为麦小超死了、方强也疯了！” “只是因为这个，你就联想到了李小玲么？你的想象力可真够夸张的啊！你居然能够从他们两个出事的事情上联想到这一点。” “不是的，其实我之所以能够想到麦小超的案子可能关乎李小玲，是因为我的同学范可。” 听见宋渝的这话，夜初愣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上的宋渝，不仅是他，就连燕青山也傻愣了一下，不禁开始怀疑起范可那小子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说漏了嘴，将这些话泄露给了宋渝知晓。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是夜初再怎么宠自己的外甥，也不会直白地告诉对方关于案情的详细情况。 没待燕青山想通其中的缘由，只听见屏幕上宋渝的声音再度传来，直接说明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麦小超的死我和范可亲眼所见，我们也都知道麦小超的死很蹊跷，凶手就这么在实验室里消失不见了。范可认为，这或许是来自外太空的高级生命体向我们地球物理界发出的讯号，表明他们的科技已经相当成熟发达，可以通过质解电子后指定坐标重组，以达到我们地球上仍旧迟迟未能研究成功的量子传输。 我们甚至通过公式演化来推断了这个可能性，只不过缺少了事实依据。后来，我们将这个想法告知了燕警官，虽然我们也十分清楚，他不见得会相信，但是却不曾想，燕警官和范可的舅舅就像是在听笑话一样的。 范可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耐性，别人说两句他就动摇了，以至于后来提都未曾提过这件事。 不过，范可不提却不代表这个可能性不存在，而且，范可的那些理论点拨了我，我认为麦小超的案子，很有可能并非外星生物所做，而是我们地球生命陨落后所减少的那几十克从未曾消亡却难以观察到的能量所致，简而言之，就是我们常说的灵魂！” 两个负责问话的警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渝，这些话从一个学习物理学的高材生嘴里说出来，又是出现在严谨的审讯室里，不禁让两个人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来看待宋渝。 监控画面前的燕青山和夜初闻言之后也是面面相觑，总觉得宋渝的话他们好像从哪里听到过，耳熟得很！ 夜初转转脑袋，直言道：“本以为从范可那儿听来的外星人作案已经够荒唐了，可是没想到认为鬼魂杀人的人较之外星人之说，还要多些！我记得之前咱们俩去看方强的时候，那小子是不是也是在说麦小超是李小玲给杀死的？” 一听夜初这么说起，燕青山顿悟，点头道：“不错！方强的确是这么说过没错！但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他是被吓傻了，而且他本来就和李小玲的死有关系，所以才会将此事联系在了李小玲的身上，说他亲眼看见了麦小超是被李小玲给杀死的，这怎么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