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返津之旅
杭城到津门的列车要行驶19个小时，因为是淡季，车厢内很是有些空出来的座位。忽然一阵短信声响起，在这午夜列车中听的格外清晰。苏三尴尬一笑，将手机调成静音，才点开短信。信息是妙妙发来的：三，对不起！我被家里临时派去锦州出任务，恐怕要一些时间。不能见你妙妙很难过，等这次回来一定去看你！想你，吻你！ 看到这条短信苏三的心里也是一阵莫名的失落，但想到爱人要外出便不由的连忙收敛情绪，回复道：东北之行且急，当以大局为重。恐有变故，望妻提前联系张大娘！还有说话要算数呦！最后他输入了一串号码，发送。 很快手机便再度亮起，仅仅六个字：讨厌！讨厌！讨厌！ 苏三会心一笑，收回手机，再度将精力投入到复杂、繁琐的工作中。根据他的要求，六哥介绍的两位职业经理人一共为他提供了京津地区90个行业近十年的财务数据分析。素有鬼才之称的他并不关心那些所谓的政策、发展前景之类的对他来讲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眼中所谓的生意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赤裸裸的金钱游戏与博弈，所以也唯有钱才生意的灵魂所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不能拔掉缠绕在事物表面的层层外衣，直指其本源，那是一定会走很多弯路！苏三知道自己如今最缺的就是实际经营的经验，可如今他需要做的并非是一场缺啥补啥的游戏，最好的领导者从不是靠着一身钢筋铁骨包打天下的盖世英雄，反而如唐僧、刘邦这等身无所长之人，更懂得用人才、拉班子的重要性。 话题扯远，说回现在。苏三整整一周只做了一件事——剔除所有不适合他的行业！而他的适合标准也异常简单：投入小，回报快，利润空间稳定，最好还能有一笔不错的现金流。但听他这些标准的话似乎很接近忽悠那些喜欢白日做梦的人的口号，可做梦与梦想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能将其具象化并实现的能力。 海量数据下的排除法其工作量不可谓不大，可由此最终得出的结果往往也是最为真实可靠的。整整一周的时间，他已然将其中的87个尽数从资料库中移除，如今摆在他面前只剩三份，分别是通信、IT与物业管理。 “该怎么选呢？”筛选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到了要做决定的时候。可是越是如此反而越难抉择。 其实到了最后十份的时候，苏三已经将所有类似于SWOT之类的东西做烂了！也就是说他此刻再做任何选择，仅靠理性层面的东西为他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到了这时，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童趣，他分别在三份文件上写下了三个地名，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妙妙，杭城、苏州和湘西你更喜欢哪？” “当然是湘西！干嘛突然这么问？”电话那头传来妙妙甜美的声音。 “我在做一个决定！”苏三说着便将此事讲给了电话另一头的恋人。 “这也行？也只有你会想到这般捣鬼的主意！”妙妙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妙妙是我的小福星嘛！”苏三说着又嘱咐了她注意安全，尽快联系张大娘，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物业么？”苏三轻轻的说着，嘴角已勾起一丝笑容。眼前的三分资料他早已烂熟于心，并不需要翻看，所有关于物业的数据分析与描述便清晰的映射在他的脑海中。 物业管理分为商业和居民两种类型，其中商业物业的利润空间更大，而居民物业的数量与管理成本更低。但从利润上来说它远远比不上通信与IT来的那般暴利，但其优点就在于先收费后服务的商业模式可以为经营者提供一笔可观的可用资金，而这笔资金的数量通常是一个项目一年百万左右。 苏三摸了摸鼻子，心中盘算道：“虽然这做物业利润空间不大，及时在风险管控较好的情况下，其最终的利润空间也至高不过三成，也就是三十万左右，但可复制性与其所单个项目便可一次性提供的百万可用资金，无疑是非常吸引人的！” 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无外乎找项目、搭班子两件事。至于说具体的项目需要如何去cao作？那应该是项目经理和具体执行人的问题，苏三只需把好财务审核与绩效两项，其它的事便不是他一个外行需要cao心的了。思路渐渐具象，苏三则是越想越兴奋，于是乎那竟那起笔来，似模似样的撰写起项目策划。 凌晨的列车里，活跃的不止是苏三的大脑，同样还有专吃火车的毛贼。据说这伙人并非什么普通的小贼，而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人士。黑道与江湖虽有不少交集，但苏三这种三级跳上位的却对那个古老的圈子了解的并不算多。至于一群江湖人士何至于沦落至此？这大约是古来有之四字占了主要原因。 专吃火车的这伙人不同于寻常的小偷小摸的畏畏缩缩，他们轻松的穿梭于各个车厢之间，两根手指或亦一个刀片便能将所过之处的财物敛去个七七八八，尤其这等许多人都陷入美梦的时刻。 此刻便有如此的一群人进入到苏三所在的车厢，起初正在专心书写文案的他并未在意。可这一群人忒也的嚣张，他们经过一些空位的时候经常大喇喇的坐下，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再度起身离开，如此反复多次，便是苏三再迟钝，也已然看出他们干的是何等营生。 正在苏三将目光转向那伙人的同时，一个面容清瘦身材却异常魁梧的汉子竟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打量了一眼苏三撰写的文案开口道：“哎呦，小兄弟，文化人啊？写的什么来给大哥看看！”那汉子说着便要去拿桌上的文案，而另一只手则是指尖寒芒一闪，划向了苏三的上衣口袋。 汉子的动作做得极其隐蔽，寻常人只会被他拿文案的动作吸引或被他这般给挡住了目光。可苏三并不是寻常人，且不说他曾经混迹道上的经历，便单是他最近在修真方面的突飞猛进，其感知之敏锐也绝非一般人可比。但见寒芒一闪，他猛的一把抓向汉子的手腕！ 什么？没抓住！就在苏三握住汉子手腕的一刻，那汉子的手竟然微微一拧便挣脱了他的束缚。见此场景他不由大吃一惊！过去的时光里他可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况，好高明的卸力功夫！颇擅技击之道的苏三也绝非易予之辈，但见自己握住对方的手背弹开，当即转抓为劈挂，一记手刀狠狠的劈向了汉子的手腕。 刀片落地，苏三的上衣被刀锋罡气划破一道口子，他眼瞧着这般场景不由微微蹙眉，心道：“这便是江湖武者的真气么？”是的，在他看来他已然在对手刀片及身之前将其打落，而如今自己的衣服依旧被划出一道口子，除了传说中武者运行真气加诸在兵器所产生的罡气外，他真的想不到其它原因。 苏三错愕那汉子比他更吃惊！在他看来苏三不过是一个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小青年，而且并非什么天生神力，能阻挡他的攻击，且一记之下将他打的手腕脱臼，当真是匪夷所思！ “兄弟是哪条道上了？”那汉子将脱臼的手腕接了回去，凑近两步小声问道。 “普通人！老兄是江湖中人？”苏三反问道。 “半个！既然今儿个在这遇见了兄弟，那这笔买卖我们今天就不做了！”那汉子拱拱手，说完便向身后打了个手势，一群人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苏三根本不敢伸手阻拦，与其说是不敢，不如说是根本没那个实力，以苏三如今的身手，寻常的二三十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可如果对上刚才那样的汉子，对方绝对有十足的把握将他留下！他的身法确实不错，但对上传说中的江湖高手，能不能逃跑就在两可之间了！他毕竟不是王后卿，没有那无与伦比的天生神力！看着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苏三不由满心疑窦：“有如此身手，为何还要做贼？在哪讨不来一份不错的生活？”不过他这个人便是有一点好，与他无关的事绝不会去空耗心神。 火车停靠在津门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收起已然写好厚厚的一叠的策划书，那封面上赫然涂抹着四个大字——青竹物业！“青”谐音“倾”意为倾慕。苏三并不怕别人嘲笑他是“老婆迷”或亦“妻奴”什么的。在他看来，老婆就是用来疼的，这其中或许有他一直以来的偶像王后卿的榜样作用，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上人苏妙竹便是值得这般被怜惜的女子。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一阵忙碌与平淡中度过，先是六哥徐祺带着他四处拜码头，后来则是他用两顿酒和两千块一个月的月薪挖来了原本属于他六哥家小区的物业经理。苏三所看重的并非是这位刘经理将原本的小区管理的多么井井有条，反而是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和那温文尔雅的好脾气！ 五十岁说明他经验丰富，温文尔雅表面他处事稳重，在苏三看来，这就够了！他的手边并不缺少冲劲十足的年轻人，按刘经理所说物业说到底不过是保安、保洁、公共设施的维护以及紧急事件的处理。前三项在他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尤其是被刘经理誉为重中之重的安保工作，他还真的不信在津门哪个不开眼还真敢跟他们兄弟手下的那帮小崽子么叫板的！既然如此，唯一不好处理的紧急事件，就更需要一位老成持重的人！这便是他付给刘经理同行业同岗位每个月多出四百块的原因，有这样一位长者坐镇后方，许多问题将会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