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绝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谢飞鹏最后近乎咆哮似的狂吼，楼上终于是没了声息，周建空洞麻木的双眼恢复了些许神采。 “我的老婆，我的孩子……”他喃喃道，身体再次挣扎起来。 这时，谢飞鹏已经走出了二楼卧室，出现在楼梯口。他的上身流淌着细密的汗水，头微微上扬着，脸上的鹳骨依然高高耸起，眼睛狭小得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但显然，他现在心情很好。 “爽完了？”弟弟谢云鹏看着他的样子，嘿嘿然对他笑道。 谢飞鹏将衣裳搭在肩上，随后系紧了裤带，看着被弟弟踩在脚下的周建，他朝他努了努嘴，说道：“放开他吧，让他也去欣赏欣赏老子的杰作。” 他的语气充满了得意，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 “他不能给他老婆的，今天我一次性让她老婆全享受了个遍。” 因为挣扎的缘故，周建脸色涨红，再加上这一般言语刺激，他摩擦得染血的拳头再次握紧，全身青筋跳动，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充满了愤怒与仇恨。 看到这幅表情，谢飞鹏却感觉更加享受了，他要的就是这种表情，这种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屡屡令他欲罢不能，心神畅快。 “行了，你也去好好玩一玩，换我来盯着他们。” 闻言，谢云鹏顿时松开了对周建的束缚，一脚将他踹开。 周建被踹得撞到楼梯台阶上，重重地磕了一下，但他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手脚并用向楼上爬去。 然而当他来到二楼门口，看到卧室里的场景时，整个人就好像失了魂一样。 只见白色的床单上，李静衣裳不整地躺在上面，更让人紧张的是，她的身下，一大滩血迹触目惊心。 “静儿！”他急忙跑到床边，想要扶起她，却又怕她的身子现在承受不住这点折腾。 听到他的声音，李静缓缓回过了头。 乍一接触到她的双眼，周建只感觉心中一片悲凉。 那是怎样一副空洞的眼睛，毫无生气，就像死灰一样黯淡。 “静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建几乎是颤抖地说出这句话来。 李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声音细弱游丝，根本听不到。 周建将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 “孩子……孩子……” 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直到现在，她依然挂念着她肚里孩子的安危。 然而，周建看着她身下那一滩血迹，泪水再度从他眼里涌了出来。 他知道，孩子多半是不保了。 看着他的神情，李静也猜到了这个事实，然而她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直到亲眼看到了床单上那一滩血迹。 她没有什么特别伤心的举动，只是眼神更加空洞了一些。 阳光透过窗户玻璃射进来，依然是那么明媚，但照在李静身上，却显得那么苍白。 周建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他现在也不求什么，只求李静能平平安安活下来，自己已经失去了孩子，绝对不能再失去妻子。 过了一会儿，李静转回了头，对他说有些渴。 见她似乎恢复了些许元气，周建大喜过望。 “水，水，我这就去倒水。” 他起身四处看了一下，没有找到杯子，急忙慌慌张张地跑出卧室，去饮水机那拿一次性杯子。 楼下隐隐传来林芊芊的嘶声揭底，以及沈烨和杜俊豪被殴打后的痛哭声，那是两兄弟开始向他们动手了。 但他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竟然涌现出快意，谁让他们刚才无所作为，现在也该轮到他们来体会一下自己的痛苦了。 这么想着，他快速倒好水，重新回到卧室。 “静儿，我已经……” 他端着杯子，快步回到卧室门口，然而当他抬起头时，里面却没了李静的踪影。 窗户不知是何时打开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没有往日的工业废气，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腐臭味，似乎是在宣誓着这个世界是丧尸的主权。 “啪嗒”一声，杯子从周建手中滑落，倾倒在地，里边的水四溅开来，有很多都洒在了他的裤脚和鞋上。 然而他无暇顾及这些，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朝窗户走去。 他的速度很慢，似乎是不想也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直到他终于到达窗口，低头向下望去时，李静的尸体就在那儿躺着，身上的白衣时不时随风飘起，一如她的名字，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若不是地上的血花太过刺眼，周建几乎要认为她已经升入天堂。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西方教典有说过，自杀者只能坠落地狱，不得升入天堂。 他的妻子心地善良，一生与人无争，最后却不得不坠入地狱。 他跪坐在地上，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懊悔和痛恨。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放那两个人进来，恨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妻子和孩子，同时还恨那三人的视而不见。 楼下的声响仍在继续，然而他却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沉浸在一片悲恸中。 …… 林芊芊不断躲闪着谢云鹏，尽管她身材娇小，但却仍是逃不过谢云鹏的魔爪，身上的衣服已经多处破损，暴露出来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 谢云鹏也不急，依然在对她步步紧逼着。 他和他哥哥不一样，他喜欢尽情逗弄自己的猎物，直到猎物精疲力尽，才在猎物身上肆虐，这会让他有种征服的快感。 唯一相同的是，他和他哥哥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在他们看来，女人就是供人玩的，要那么娇贵干嘛。 在一次次挣脱中，林芊芊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被逼入墙角。 她无助地看向沈烨和杜俊豪，却绝望地发现他们纷纷撇过头，根本没有看向她的方向，一点帮助的意思也没有。 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就在刚刚还在上演！ 在面对周建求助的眼神时，她不也同样是采取这种做法么！ 她终于能体会到，在看到他们视而不见时，周建是有多么绝望，多么的痛苦。 但现在，却轮到她来体会这份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