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忏悔
德国有一个牧师，他在忏悔录上写过这样一段话：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他的名字叫马丁·尼莫拉，是二战前德国的宗教领袖，曾为战后德国社会道德重建立下了不朽功勋。 当年，尼莫拉因反对希特勒的犹太政策和对德国教会的控制，被希特勒亲自下令送进集中营，最后在各方正义力量的协助下才逃过纳粹的迫害。 这首短诗是他在晚年忏悔自己当年的道德污点时写下的。后来人们把它当作“碑文”刻在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上。 林芊芊曾经在书本上读到过这段话，当时她还义愤填膺，认为这个牧师真是愚蠢，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结果他竟然看不穿，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无动于衷，许多人被害都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 所以，她认为，最后轮到这名牧师受到迫害，没有人帮他也是他罪有应得。 但当她亲身经历和那名牧师一样的情景时，她才惊醒，自己不是正和那名牧师一样，等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时才后知后觉。 然而等她想要弥补时却已经晚了。 看着再度扑来的谢云鹏，她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心中涌现出对周大哥的愧疚之情。 她是拖周大哥的荫福，才能躲避丧尸的袭击，然而当周大哥需要她的帮助时，她却顾及自己的安全没有任何作为。 这是属于她的报应！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忏悔，派来了他的使徒，总之就在谢云鹏狞笑着撕扯她仅剩的衣服的时候，大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谢飞鹏、谢云鹏惊疑不定地看向大门，那可是用铝合金制成的！ 先前如果不是里面的人为他们开门，纵使他们有万般想法，也进不来。 但现在，这扇铝合金门在外力的撞击下，正发出不堪负荷的吱呀声，每一次碰撞，上面都会出现一个凸印，并且在门框与墙的衔接处，水泥碎屑不断掉落下来。 “什……什么东西？”谢云鹏叫道。 谢飞鹏同样脸色难堪，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人？ 不可能，就算是处于昔日巅峰的拳皇泰森也不可能造成这等破坏。 丧尸？ 那也同样不可能，要是丧尸真有这么强的话，他和谢云鹏昨天就死无全尸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要知道，他们就是杀了一头丧尸，在偶然的情况下将血rou涂抹到自己身上，这才躲避了丧尸的追击。 冷汗，从他头上冒出，沿着面颊一路流到下巴，最后汇聚成一滴，滴到地上发出“嘀嗒”的声音。 “走！” 谢飞鹏大吼道。 不管门外是什么东西，很显然，他们无法抗衡。 他当先向二楼奔去，他记得卧室那里有个窗户，他们可以从那跳出去。 谢云鹏紧跟其后。 然而门外的生物似乎知道他们要逃跑，短暂的停顿后再度猛的一撞。 这一撞用了极大的力气，只听“哐当”一声，大门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最后一声呜咽，重重地瘫倒在地上。 飞扬的尘土遮挡了人们的视线，那只生物在其中若隐若现，直到它走进来，屋内的人才终于看清了它的样貌。 一只丧尸！ 一只与众不同，身体极其壮硕的丧尸！ 站在楼道上的谢飞鹏、谢云鹏两兄弟看清这只丧尸后，奔逃的速度再度加快了一分。 曾经逃窜到山上躲避追查的日子让他们知道，看上去越怪异的生物，往往也是更危险、更具有威胁性的。 就好比珊瑚蛇，浑身五颜六色，一环接着一环，而它的毒性也如同它的颜色一般，一条珊瑚蛇的毒液，可以毒翻数头大象！ 这头丧尸看上去便与一般的丧尸区别很大，这就意味着它远比一般丧尸要危险。 同时，他们采取的应对措施很正确，丧尸都是吃活人的，而下方三个人能够为他们争取到足够的逃跑时间。 沈烨、杜俊豪和林芊芊都被突然闯入的丧尸吓呆了，身体瑟瑟发抖，惊慌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丧尸，在恐惧中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终结。 然而令他们奇怪而又惊喜的是，这只丧尸仰起脖子，鼻子在空气中使劲抽动了几下，随后眼珠子牢牢盯向两兄弟，竟然对他们三个不管不顾，径直朝着楼道上的两兄弟追去了。 谢飞鹏、谢云鹏两人眼角余光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惊骇的同时不由大骂出声。 “什么鬼玩意！下面三个不吃，非要来追我们！” 但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脚步却一刻不停。 他们对丧尸的一切都毫无所知，包括它们为何出现，又为何吃人，谁知道这只丧尸是不是有着某种特殊的癖好？ 两人很快来到窗户旁，面对着二层楼高的距离毫不犹豫，直接往下跳。 至于背靠墙壁呆坐在窗户旁的周建，他们连看都没看上一眼，选择了无视。 似乎恶人的运气总是出奇的好，两人从二楼跳下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这固然与他们的身体素质有关，但也有一些幸运成分在里头。 在他们跳下去后，那头初生种紧随而至，它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气味的线索，岂能就让他这么逃了！ 然而当它来到窗户旁时，却稍稍停顿了一下。 它注意到了旁边的周建。 尽管身处险境，周建却没有丝毫反应，若是仔细看他的瞳孔，便可以发现其中毫无焦点， 阴翳的眼球转了转，初生种将鼻子凑近嗅了嗅，这个人给它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明明有着活人的血rou气息，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死寂的意味，好像死了一样。 要不是它已经进化，说不定还真发现不了这人的存在。 在这段时间里，身上携带着令它迷醉气息的目标已经渐渐跑远，它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从窗户跳了下去，没有去动周建。 因为周建而失去那能令它进化的东西，明显有些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