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各自的选择（上）
啊嚏——！ 突如其来的一个喷嚏让王剑一时有些重心不稳，直接被一只穿着草鞋的大脚踹了出去。 半空之中，王剑心思变换，两根刺藤分别伸出，抓住了两侧的树干，试图稳住翻滚的身体。 就在此时，地面两根毫不起眼的杂草晃了晃，就像被林间的微风稍稍吹动。瞬时间，两道月白色的剑气自下而上斩出，刺藤断裂，切口平滑如镜，王剑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老头！你说过不用剑气的！” “笑话，跟老头子过招还敢走神，我这是让你长长记性。” 从地上重新爬起来的王剑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那日散后，王剑在校园里找到了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剑老头，也不绕弯子，直说要跟着剑老头学一心流。 老头倒也没有说什么你找错人了之类的话，都是聪明人，藏着掖着就太没意思了。反正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老头没直接答应收王剑为徒，只说大过年的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太无聊了，王剑刚好陪他解解闷。 解闷的地点不是别处，而是一处不知名的深山老林。 可怜的王剑，才从林子里出来，又被赶回去了。剑老头信誓旦旦，说以植物灵兽走一心流，就是要亲近自然。 这亲近是很彻底的，因此王剑现在全身上下一点人工织物都没有，只是用刺藤和藤叶编织了一套简易外衣，漏风的那种。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剑老头嘴里叼着一根野草，也是一身草衣，只不过比起王剑的就精致多了。 “怎么样，这几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找打是不是？！” “有！有有有！合二为一！是合二为一，虽然我还没达到那种境界，但是和刺藤妖更加亲密，驾驭起来也更加圆润。我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了。” “不错。植物灵兽的一个很大缺陷就是自主战斗能力很弱，灵师指挥是必须的，但又很难指挥得精细。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灵师能有以自己的意志直接主导甚至占据植物灵兽的意志，达到合二为一的境界。” “师父，你的意思是把植物灵兽当作没有思想的武器吗？” 老人一愣，没想到王剑会问这么一个哲学问题。不过想到这些天晚上王剑一个人对着刺藤“自言自语”的样子就有些理解了。 这小子，和刺藤妖有很深的感情啊。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不过确实有灵师是这么做的。他们凝练自身体魄，将灵兽化为强大的武器，进一步武装自己，实力也是相当恐怖的。” “那师父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我既没有把灵兽当作冰冷的兵器，也没有将其当作人一样的朋友。应该说，这不是我选择的，而是没有办法。我契约的是一株草，先天条件有限，只有最简单的意识，无法像动物灵兽一样做复杂的沟通。在这几十年的不断战斗之中，我这老伙计不断斩破敌人的铠甲、血肉、利爪，渐渐地这意识就变成了无物不斩的信念。这信念越是强大，也就越容纳不了其他感情了。” 老人有些骄傲，又语带遗憾，随手一挥，掌间隐见一抹深绿，对面一株两人合抱粗细的老树就被斩成两半，切口平滑如镜。 “有些时候，路不全是自己选的。但……一定是自己走出来的。” 王剑若有所思，握紧了手中的刺藤枪。 “走吧，你不是要练枪吗？这个我不行，我给你找了个耍枪的。” “我这一支一心流的路和旁人不同，自己才是根本，体魄、武艺和灵兽一样缺一不可。以后每日下午你就跟着练枪，然后晚上药浴打熬身体。” “谢谢师父。” “嗯，今天加一味药，有点疼，你忍着点。” “……好” “你是不是有个小女朋友？她要不要也学一学一心流？很强的。” “师父，她不适合。而且已经契约了两只灵兽了。” “唉，可惜了可惜了。” “你喜欢用毒还是喜欢暴力破坏？咱们商量下小刺藤下一步的培养计划。” “师父，我都想要，可以吗？” “……” “现在的人都这么贪心吗？” …… 两人一前一后，像极了从山林砍柴归来的爷孙俩。剑老头没说收徒的事，王剑顺嘴就喊了师父，剑老头也没说什么，一句句都应下了，仿佛本就如此。 王剑原以为剑老头是个沉默寡言的剑客，就像书里面写的那样，教授武艺也是严厉古板。但没想到的是，严厉还是很严厉的，刚才那一脚丫子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但确是个唠叨老头。 不过，王剑一点也不嫌烦。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很珍惜有这么个愿意跟他唠叨的人。 毫无疑问的是，剑老头是真心待他好，然而他连剑老头的名字也不知道。 王剑曾经问过，剑老头说已经忘了。还说什么你不是练枪吗？等以后厉害到别人都喊你枪什么什么的时候你也会忘记自己姓啥的，一脸的臭屁样。 每当这个时候，王剑就觉得自己在哄小孩。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主动来找师父，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想着自己拒绝了的杜燕，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在家里和父母有说有笑吧。 还有铁蛋、仇鹰和老大，下次见面，我会变得比你们都强，要站在你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