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阴阳先生醉了
马小亮出了灵棚，来到大厨房前，看着王文清和厨师们做菜做饭，用以消磨时间。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马小亮走向灵棚。只见灵棚内，那女孩和谢老万夫妇已蜷曲地睡在谷草上，显然那安眠药已起了作用。 马小亮上前收拾了碗筷，走出了灵棚。他把碗筷放到了一个大盆子里，来到了王文清面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王文清靠了过来，小声地问：“怎么样” “一切搞定！”马小亮得意地说了一声。 “走！我们去找那个阴阳先生。” 刚才，王文清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阴阳先生正和总管在靠北面的房子里喝酒呢。 此刻，也该喝的差不多了。 王文清和马小亮走向那个房间，从窗户上就可看到，灯光下，炕上已躺着一个，那是总管，鼾声如雷，传出门外。 阴阳先生还在吃着大块rou，酒杯已基本不粘手了。 王文清对马小亮说：“我觉得还的给他再灌些，要不然他不醉，那是很难利用他来完成咱们的计划的。” “这个好说！”马小亮应着。 他俩推门而进。王文清对那个阴阳先生说：“师傅，我们代表全家感谢你的到来，为我姐夫家主持丧事！” “你们是他小舅子？” 马小亮说：“我俩都是！” 王文清则是点了一下头。马小亮拿起了桌上的酒瓶，对阴阳先生说：“来，来，来！咱们连干三杯！” 马小亮和阴阳先生喝了三杯，接着王文清又给阴阳先生倒了三杯。 他俩假装自己也喝，而趁阴阳先生喝酒之际又将酒倒掉。 阴阳先生却实实在在地又干了六杯，这六杯酒只灌得阴阳先生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他刚要往炕上躺，被王文清和马小亮喊住：“嗨，师傅！咱们的正经事还没办呢！”“哦！”阴阳先生悬在半空中的身体又弹了回来。 阴阳先生双手撑着下了地，脚下就像踩到了棉花上，东倒西歪的跟着他俩走了出来，对王文清和马小亮说：“就用这院里的毛驴车就可！” “行，行，就依你！”王文清应着，去套毛驴车。 马小亮说：“这越好，省的咱们再去找车。” 阴阳先生却靠着墙打起盹来。 毛驴车很快被马小亮和王文清给套了起来。王文清将毛驴车赶到了灵棚前。 马小亮找到了阴阳先生，推了推还在打盹的他，喊道：“先生，光靠咱仨很难抬上棺材！” “我去叫总管！” 阴阳先生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间，拉了拉总管的腿，把总管拽醒，喊着：“总管大人，找几个人把棺材抬到车上，我和他们到山神庙给老人家报道去。” “没问题，跟我走！”总管跌跌撞撞出了房间。 总管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向那些厨师喊到：“大伙先把棺材抬上车，再去干别的！”说完扭头回房去了。 阴阳先生也要跟进去，被马小亮堵住：“喂，先生，咱们的事还没办完呢！” “哦！我觉得很困，不过没关系，再困我也能坚持！”阴阳先生靠着墙又打起盹来。那脑袋显得很沉重，眼看着阴阳先生就要歪倒，马小亮上前扛了他一下。阴阳先生才站直了身子。 厨师们放下手中的活，进了灵棚，将棺材抬上了毛驴车。 王文清和马小亮将阴阳先生扶到了车辕上，靠着棺材坐下。 找了一栋二踢脚，放到了毛驴车上，赶着毛驴车出了谢家。 毛驴车向山神庙而来。 为了搞得有阵势，给阴阳先生造成去山神庙的假象，王文清和马小亮在走出谢家大院时，把毛驴车停在路边，将二踢蹲在路边，摆了一溜。 马小亮担心地说：“我们放炮，不会招来鬼子吧？” “没关系，保安团长的丈母娘死了，放几根炮也是应该的。鬼子不来便罢，来了也是找保安团长的麻烦，和咱没关系！放！” 王文清怕放炮惊了毛驴，把毛驴车向前拉了一截。 马小亮先后点燃了三根大炮，“嗵！嗵！嗵！”连着六声炮响，惊动了一队巡逻的鬼子向这边跑来。 当他们看到是保安团长老丈人家在放炮，他们也没办法。 领队的鬼子吼了声：“放炮的不行，统统的开路！” 马小亮点头哈腰地说：“明白，明白！马上走，马上走！” 马小亮收了没有点燃的大炮，扔到了车上，跳上了毛驴车，王文清赶着毛驴车就向北面的真武庙赶去。 阴阳先生美滋滋地靠着棺材睡着了。“咚咚”的炮声，就像一首吹眠曲，完全进入了他那设计着的美好蓝图中。 这一带对山神庙为何如此信任，又为何有如此琐碎的套路，这里面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呢。 相传东郊村的坐地户的老祖宗姓张，是一个从山东逃难而来的一名武将，人们叫他张将军，他因遭人陷害，在一次出征时全军覆灭，只逃出他一个人。 他怕上司追究，便逃回老家，携带家小，连夜全家逃到了这里就住了下来。自耕自种，自种自食，日子过的还算太平。 一天夜里，张将军正在睡觉，一个凶恶的妖怪出现在他的梦里，并告诉他： “我是这一方的山神，别看我的样子丑陋、凶狠、狰狞，但我的心是好的。只要你在北面的山梁上建座庙，塑上我的形象，供奉上，我会保佑你的祖组辈辈人丁兴旺，高官厚禄人人可及。” 第二天，张将军便把梦中之事说给他的家人，家人听后，觉得也该建一个庙，敬一敬神，于是拿出所有积蓄请人建了庙，并按梦中的山神塑了像，他们便供奉起来。 在张将军即将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山神又托梦给他，“在你死后，叫你的子孙拉上你，来我这里报到，不然的话对你子孙不好，你本人也不好投胎转世。” 就为了这一个梦，而成了东郊村祖祖辈辈沿袭的风俗。 眼见的那个山神庙越来越近。 月光下的山神庙，孤零零的一间房耸立在一片空地上，一边的一棵大松树罩住了小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