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神圣滑稽

    “西部世界”酒馆一楼大厅的众人听到这道古怪的声音称赞他们的智慧见识相当不俗，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互相看了看彼此，都发现对方眼里对自己的赞许，不由地更加欢喜愉悦。

    独眼龙酒保“海怪”克拉肯特收回瞪视二楼某个招待特殊客人的房间的目光，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所谓的吸血鬼猎人。

    “啧……猎杀贵族向人类摇尾乞怜的黑斗篷！”

    半人半吸血鬼猎人察觉到酒保复杂的眼神，流露出对自己的不屑、不满、讥嘲，心里隐隐地有些愠怒，直到自己走近到吧台前，才看到一丝提起的警惕，终于放心了下来。

    【旁白】：根绝自吸血鬼父亲遗传下来的“嗜血症”，长途跋涉三十里荒原陌路，导致吸血鬼猎人的身体相当焦渴，他想要一杯冰镇过的啤酒解渴。

    半人半吸血鬼猎人原本已经无视这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可是当它将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秘都宣之于口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怒，却极好地掩藏在面无表情的冷脸下。

    “一杯冰啤酒……谢谢！”

    独眼龙酒保克拉肯特面色有些为难，擦拭酒杯的左手伸到吧台桌子下面，食指已经搭在桌底枪的扳机上。

    可是，吸血鬼猎人双手放在桌子上，没有按住左轮和佩剑，危险性一下子降低到可有可无，看在生意上门的份上，觉得还是没有必要不一定要大动干戈。

    酒馆里的众多酒客看到“膝盖中了一枪”的前非著名私掠船大副放下戒备，却还有有些提防地后腿几步，猛地转身，抄起一个木酒杯，伸到酒桶下面，顺手拧开了水龙头接酒。

    【旁白】：橙黄色的啤酒喷涌而出，富含沉淀物的劣质酒浆在酒杯里迅速抬升，冲击而出的大量泡沫转眼过后累积到杯口，可惜的是，这仅仅只有半杯。

    独眼龙酒保克拉肯特的脸上顿时腾起大片红晕，对这道声音的厌恶瞬息间来到顶点。

    他终于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吸血鬼猎人为什么会强忍着愤怒，原来被某种存在点破真相，真的会让人按耐不住地想要暴走。

    【旁白】：前非著名私掠船大副，现如今的西部世界酒馆老板兼酒保厚着脸皮将半杯啤酒当做“一杯”卖给冤大头的生脸子客人，他的铁石心肠就像海底的礁石冰冷刺骨，他的厚脸皮连海盗船速射炮都无可奈何……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这个狗屁不如的声音，究竟是神圣的滑稽？还是邪恶的试探？我们不得而知，却也可以不必理会。”

    忍受不住而大放厥词的人，竟然不是被“旁白”点破心思的酒馆酒保，反倒是看起来相当冷静的吸血鬼猎人。

    只不过，当一脸感激的酒保克拉肯特将堆满雪白泡沫的半杯啤酒放在他面前时，半人半吸血鬼猎人收起排开的九枚铜芬尼，心里迅速权衡利害后，留下一枚铜子。

    这就有点过分了！

    【旁白】：吸血鬼猎人的一枚买酒钱真的过分了，不过他此时胸有千般策略、万种说辞，甚至有能帮助到酒保卖出无沫啤酒的秘方。

    瞬息间，这道声音将半人半吸血鬼猎人的底牌卖了个干干净净，就在附近不远处的赏金猎人佐恩兄弟，亲眼看到所谓的吸血鬼猎人脸红脖子粗，青灰色的眼睛瞬间浮现、布满扭曲的血丝。

    就在半人半吸血鬼狄高摩根逆反心理作祟，准备收回附加额外条件的一芬尼酒钱时，听从并理解“旁白”的指点，酒保克拉肯特快如闪电地伸手，抓住这枚锈迹斑斑的铜钱，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旁白】吸血鬼猎人逆反心迅速生发，他决定现场玩弄一个诡计，通过反反其道而行来实现自己收回决定，还能体面收场谢幕。

    想跟这道低沉带点磁性的声音掰手腕的吸血鬼猎人忍不住被气笑了，在顺从和逆反两种立场之间反复横跳后，最终认栽低头，补上了八枚铜芬尼。

    酒保克拉肯特立即理解吸血鬼猎人的处境和难处，没有拒绝冷脸子的陌生顾客补足酒钱的决定。

    “可惜了，我永远失去了一个售卖无沫啤酒的秘方！”

    半人半吸血鬼听了忍不住摇摇头，伸手抓住酒杯，感觉沉甸甸的有些坠手，似乎不是自己的体力腕力出了问题，为了避免人前出丑，赶紧凑到自己的嘴前。

    刚刚靠近，泡沫无声无息地炸裂一大片，沁人心脾的冷气裹挟着啤酒的麦芽香，拼命地钻进鼻子里，在干燥的肺部放肆地横冲直撞。

    “咕噜……咕噜！”吸血鬼猎人两口喝光半杯啤酒，忍不住哈出一口长气，犹有凉意地酒气到处弥漫，这一幕落在众多酒客眼里，都露出酒中豪杰心心相惜的默契微笑。

    搞事不嫌事大的“旁白”似乎又准备开嗓了，在场的众人里面，有灵感比较敏锐地人，都在耐心地等待，他们也想搞清楚，这道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出现的机制。

    【旁白】：正如一句老话所说：木乃伊猎人终究会变成木乃伊！吸血鬼猎人迟早会被吸血鬼变成贵族的走狗，更何况是一位拥有吸血鬼血脉的半人半吸血鬼猎人。他长年累月追击绞杀吸血鬼，同时也被其他吸血鬼猎人当做潜在的贵族进行追杀。

    一瞬间，酒馆内的气氛被“旁白”的声音刺激地就像是火药桶引线被点燃，陡然间紧张了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大概是地狱半亩镇长久以来并没有吸血鬼猎人光顾，哪怕出身不好的冷脸子陌生顾客被“旁白”揭露身份，道出现在的处境，也没有人动手。

    可是，这道低沉带有磁性，人类雄性的声音似乎还嫌事情不够大，直接开口点破了关键。

    【旁白】：距离酒馆吧台仅有七尺，位于八点钟方位的佐恩兄弟，似乎对身上背负着贵族高额赏金的猎杀吸血鬼的半人半吸血鬼猎人产生了兴趣。

    以酒馆吧台为轴心，距离七尺的半点钟方位，吸血鬼猎人瞬间扭头瞪视着两个成年人，他们的外貌模样相差不小却也有限，的确符合“兄弟”的说法。

    可惜的是，原本就胆小的佐恩兄弟，心里刚刚升起冒险一试的想法，被“旁白”点破后，瞬间掐灭了这个念头。

    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双手，外貌比较成熟的兄长更是直言不讳道：“喂喂喂，你别听这个声音乱说好吗？没看到我们俩兄弟的双手都远离了火枪？”

    【旁白】：懦弱无能到只能待在小镇里虚度年华的佐恩兄弟，很快就主动放弃趁机走出去闯荡冒险的梦想，他们怕死简直怕地要死。

    酒馆众人纷纷朝佐恩兄弟投去讥嘲的眼神，自尊心极强的佐恩兄弟的弟弟，一阵热血涌上脑门，右手忍不住搭在腰带挎着的左轮握柄枪把上。

    啪嗒一声，扳机被大拇指往后扳开，防止火枪走火的保险装置被开启了，一场发生在小酒馆里的血雨腥风仿佛舞台帷幕被缓缓拉开。

    角落里，钢丝小提琴1弦奏鸣出一阵急促的短音，就像马场出闸的赛马，四蹄交替踏地宛如进军鼓点，音节随之越来越快，气氛一下子就拉倒紧绷的程度。

    独眼龙酒保显然对酒馆内的气氛陡然紧张非常不满，恶狠狠地冲前私掠船水手，现如今的酒馆气氛组蹬了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可是，小提琴手却非常无辜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演奏。

    酒馆里的众人立即明白，这是“旁白”发生的声音，原来它不仅可以发出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还能奏鸣出影响众人心情、改变氛围的琴声。

    不得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