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众叛亲离 九界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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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始,阴阳初会。一片浑沌,是为始界。而后清浊之气渐分,各自成形。中土九界,于焉而生。中有六脉,运转阴阳,是谓——六绝禁地。 六绝尽灭,始见伏羲。九龙合一,洪荒再临。 暗夜邪氛弥漫,魔之皇者无声降临。此时黑水城内,人踪皆匿,弃下茫茫空城。 “嗯?”察觉情况有异,元邪皇饱提内元,欲速破坏黑水城。 就在此时,纯阳罡气撼魔而来。元邪皇内劲一震,魔力冲散掌气,身躯岿然不动。 “又是你!”元邪皇声色俱厉地转身,“史艳文,你没第二次的礼遇!” “元邪皇,回头吧。”史艳文如披曙光,正气浩然地规劝,“你若执意回归始界,这滔天之灾,将是无数生灵涂炭。” “我还奇怪,为何没看到蝼蚁,原来是闻风而逃。”元邪皇语气平静,神情不辨喜怒,“无我……他真是本皇的好‘儿子’。” “听起来,你们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很差。” 元邪皇反唇相讥道:“牺牲血缘的人没资格评价本皇。戮世摩罗——你的儿子着实让本皇刮目相看。” “能令邪皇青眼有加,”史艳文将手放在心口,“艳文为吾儿感到骄傲。” “哼。”元邪皇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可没将你当作父亲。你没死在平丘,是有人救了你,不是他没杀。” 史艳文放下手,平静说道:“艳文明白,也很欣慰。” “欣慰?”元邪皇古怪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的思维。被亲生儿子杀,到底有什么值得欣慰的? “仗义不是出于仇恨杀我,而是冷静地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坚定了他的道路。或许将来我会以史艳文的身份与他对立,但是作为父亲,艳文很高兴他不用继续背负这让我们一家痛苦的天命。” “天命。”元邪皇指着头顶,“本皇要打破的,不就是这无情的天命!” 史艳文据理力争道:“天命无情,众生有情。烛龙之灭是天意,顺应自然之变,与苍生无关。回归始界,九界平衡必将毁灭。造成的天灾地变,那是多少无辜的生命!” 元邪皇深感可笑:“烛龙难道不是无辜的生命?天扑灭烛龙之时,有问过烛龙的意见吗?问过,我的意见吗?” 史艳文面露无奈道:“邪皇真不肯回头?” “你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吗?”元邪皇反问道。 “我史艳文——”史艳文掷地有声地回答,“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很好。”元邪皇从背后抽出幽灵魔刀,“一招。贯彻你的信念,一如本皇。” 只见元邪皇纵身上空,殃云聚集,天际再现邪眼。 “喝——”一声长啸,史艳文运起十层功力,纯阳功体逆行飞瀑之招,“飞瀑行左,纯阳走右,阴阳并流,天地一气!” 阳行阴招,阴行阳招,至阴至阳。史艳文融合阴阳之力,阴阳交汇化一生万物,成就浩瀚自然之力。 “瞑晦视明,天地双沉!” 两股气劲相接,四野受摧,大地腾动。阴阳合招虽力抗烛龙之威,仍败于阴阳初分之前的力量。 随着一声哀号,阴阳之力被破,余劲扫动四方。史艳文尽了人事,不再恋战,拼着一口气逃脱。 元邪皇不去追击,释放魔力毁灭地脉。黑水城在火中崩塌,这一幕尽落入一名神秘武者眼中。 龙虎山下,御兵韬心情沉重地合上九龙天书:“毁掉六绝禁地,回归始界,重建天地秩序。这就是……元邪皇的目的。但月凝湾早在之前……嗯?” 外围铁军卫传来骚动,御兵韬快步过去查看,只见是墨雪带着闇盟部队回返。 发现重伤的长琴无焰,御兵韬惊讶地询问道:“胜弦主……墨雪,这是怎样一回事?” “我按照师父的交办前往闇盟。路上……”墨雪讲述遇到闇盟部队的事情,以及猎杀魔兵的神秘女子。 “月神?”御兵韬在脑中搜索记忆,立刻想到了此人的身份,“永夜皇!” “她不是永夜皇。”西经无缺输功完毕,抱着长琴无焰说道,“无焰昏迷之前,要我传达一个讯息:现在的永夜皇,是无我公子。” 至此,所有的线索串联。御兵韬心悸不已,最糟糕的局面终于出现了。不,还要更糟。 苍越孤鸣房内,榕桂菲坐在桌边捣药,中谷大娘暗中观察着。她的药理手法有迹可循,让中谷大娘联想起数年前,被识龙影盗走的华佗方巾。 榕桂菲,会与药神有关系吗? 中谷大娘目光闪烁,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姑娘的酒调制精妙,对药理也别有见地。不知是哪位名师的高徒?” 榕桂菲谦虚地站起身:“只是家传手艺,不敢在幽冥君一脉面前班门弄斧。” “既知幽冥君,当知药神。”见她愣住,中谷大娘心中有数,微微一笑,“不必紧张,我无意探究姑娘的秘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榕桂菲低头不语。 过了片刻,御兵韬走入房间探视。见他到来,中谷大娘借口离开,让他们兄妹私下交谈。 察觉气氛不对,御兵韬敏锐地问道:“中谷大娘发现了?” “只是怀疑。”榕桂菲放下药臼,倒了一杯药酒喝下,“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消失了。我也没再见过他。” “一定还会出现。”御兵韬看向苍越孤鸣,“王上的状况?” “王上送来之前,伤势经过特殊处理。中谷大娘医术高超,辅以药酒调养,伤势已经好转,不用多久便能痊愈。” 榕桂菲说话间,苍越孤鸣再度苏醒。经过一段时间的卧床休息,他已经可以起身行动。 “军师,你来了。”苍越孤鸣转头向前来搀扶的榕桂菲致谢,“榕姑娘,这段时间劳烦你了。孤王已无大碍。” “王上无事便好。”榕桂菲温声细语地嘱咐,“但目前王体还属虚弱,仍需要继续调养。” “多谢你。”苍越孤鸣踉跄走向御兵韬,“军师,目前的局势呢?” “王上昏迷的这段期间,情势确实发生了变化……”御兵韬将新得到的消息说出。 一段时间后,御兵韬得到王令急调墨刀卫,苍越孤鸣则亲自与闇盟方面一谈。 九脉峰受过重创,苗疆必须集中兵力守卫。为此,苍越孤鸣不顾伤体恢复,执意亲上阵线镇守。他将叉猡、冽风涛等人留在龙虎山,让他们协助墨刀卫夺回万里边城。无极山方面,只能请求闇盟部队驻扎,之后派人前往中原求援。 下令中途发生了一点冲突,闹得与榕桂菲不欢而散。虽然抱歉,但是他现在没空照顾个人情绪。元邪皇的威胁如同大山压下,九界存亡可能就是一念之差。 “两个……”想起御兵韬的推论,苍越孤鸣心乱如麻,加紧了前往闇盟的脚步。 龙虎山下,御兵韬发出墨风印,召集墨刀卫接管龙虎山。 就要整军之际,外面传来动静。御兵韬听了片刻,是一名采参客闯入地盘,被复杂的地形所困。 军士指了又指,他错了又错。连错数次之后,他总算弄对了方向。 御兵韬心中一动,急速追了出去,截住采参客的路:“先生请留步。” “叫我吗?”这名采参客正是单夸。 “幸好来得及,拦阻了先生。” 单夸故作迷糊,假装没看穿他的伪装:“啊,请问壮士是?” “御兵韬。” 单夸恍然大悟:“啊,原来是王上身边的国师御兵韬。草民单小楼,失敬。不知先生拦阻,有何要事?” “单小楼。”御兵韬思忖了一会,取出九龙天书,“吾想请教先生对这本书的看法。” “啊?”单夸露出意外的神情,“这……原来……” 御兵韬意味深长地问道:“先生认得九龙天书?” “这是单小楼在山上捡到的书。不久之前卖给了一个人,不知道怎会落到军师的手中?” “有人特意送来。”御兵韬深沉地望着单夸,“这个举动,先生有怎样的看法?” 单夸看着九龙天书道:“书的作用无非是读。遇到想不通的问题,也许答案就在书中。单小楼想,他是希望军师多读书,找到答案帮他解决难题。” “坐山观虎斗。”说完,御兵韬闭目沉思。 “军师还有疑虑?” “越是看清,越感无力。”御兵韬睁开双眼,“如果目的是玉石俱焚,那对付元邪皇的关键——” 还珠楼内,雪山银燕拿出应龙师的解药,欲让俏如来等人服下。 “一定也在他的把握之中。” 鬼祭贪魔殿外,无我公子执剑守在路中,喃喃自语:“各就各位了吗?那,第二局开演了。” 身后,修罗国度的人马入驻,重新掌控鬼祭贪魔殿。戮世摩罗、应龙师,谁也没有听从元邪皇的命令。一个暗中抽走所有兵力;另一个发现元邪皇离开,彻底摊牌。 殃云密布,电闪雷鸣。元邪皇怒然现身,一身杀气,誓斩眼前人。 “叛徒,该死!” 幽灵魔刀现,烛龙之焰爆发。灼热的气浪翻滚,烈如狂涛席卷。无我公子御剑固守,血戮屹立身前,纹丝不动。 “杀吾止损,”无我公子剑指泛起红光,“也在意料之中。” “蝼蚁!喝——”元邪皇挽刀劈向无我公子。 多次的容忍,彻底消磨耐心。莫名的情绪,自己也不理解。明明相互利用,遭遇背叛的瞬间,仍是暴怒,不吐不快。 无我公子拔起血戮,双手横剑力扛魔刀。双器甫接,磅礴的气流冲击方圆。树木、魔兵,都被狂风吹得纷飞。 “嗯?”元邪皇疑惑地加催魔力,试图压垮无我公子的肩,“你有这种力量?” 无我公子未语,血戮大放红光。忽来的雄力掀开魔刀,元邪皇不明何来,连续挥舞兵器与之交锋。 战斗难分轩轾,元邪皇越打越惊异。虽然破坏黑水城后,他的功体大不如前,但也是天下无敌。为何降不下一个小小傀儡? 带着这个疑问,元邪皇再提功力,焰附幽灵魔刀:“九霄魔动坠红尘!” “血戮尘寰尽漂红。”无我公子撩腕花,上拂剑身。邪气外放,杀意转化剑意,伏流在侧。 魔动九霄,血漂尘寰。幽灵魔刀直击血戮,场中血溅火跃,冲突不断。血海、炎流相互抵消,两人皆被巨大的爆炸震伤。 “啊!” 两败俱伤之际,无我公子率先调回状态,诗号拈来:“寒光一剑舞明霜。” 无我公子一挥血戮,天际云开月朗。纯白月光投射,霎时血邪尽褪,圣洁在握。邪气回空血染明月,同一时刻,明霜剑再临人间。 “嗯?”有感冻魄之寒,元邪皇目光一凛,魔力汇入幽灵魔刀,“上穷下达斩曦月!” 无我公子踏步攻上,跃起一挥,剑气冰封三尺。元邪皇挑断冰刃,挽刀斩向无我公子。无我公子变势格挡,怎知剑身崩碎,他被两股冲击震飞。 明霜碎片折光飞散,美不胜收。然而元邪皇无心欣赏,抓住破绽追击对手。不料—— 无我公子落地站定,抬手激活剑阵:“血月应零寄孤红。” 意识上当,元邪皇回身防御,急清月华冻雨。背后攻击再来,魔刀截空撞上邪剑。元邪皇硬承十足力道,嘴角顿时见红。两人各补一掌,借力向后退去。 “对你,了若指掌。”无我公子指了指自己,然后指着元邪皇,“对吾,一无所知。” 元邪皇眼神晦暗,凝视着无我公子:“你到底是谁?” 无我公子召回明霜,双手各持一剑:“还不明白吗?我虽是你的魔气滋生,但与你并无血缘。就算人偶之躯,我也是明霜、血戮原本的主人。元邪皇,你找错对手了。” 元邪皇盯着他许久,说道:“你这般周护修罗国度,最后还不是要落得众叛亲离。” “无所谓。” 元邪皇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刀离开。戮世摩罗适时走出,刚要说些什么耀武扬威,却见无我公子一松兵器。 哐当—— 戮世摩罗应声心惊,关切地探问道:“你怎样了?” 无我公子缓缓扭头:“嗯?” “你……”戮世摩罗猛地止步。他看到无我公子的眼中,血芒自指缝间散射而出。 “啊……”无我公子撒手弯腰喘息,诡异的血光在一瞬消失。 戮世摩罗回过神,走到他的面前观视:“你没事吧?你的眼睛……” “没事……”无我公子摆了摆手,“只是……有点累。” “累也正常。”戮世摩罗小心地为他顺气,“对手可是元邪皇。你能逼退他,魔世第一高手你来当。” “哈……哈……”无我公子笑得有些勉强。 过了一会,无我公子缓过气,捡起血戮与明霜,拍了拍沉思中的戮世摩罗:“最大的危机度过了。元邪皇不可能再来。戮世摩罗,我宣布,你马上要出师了。” “马上?那不是还没。”戮世摩罗翻了一个白眼,“语气那么庄重,我还以为要最终试验了。” “帝尊可以这么理解。”看着瞪大双眼的戮世摩罗,无我公子初展真心的微笑,“该道别了。” 戮世摩罗一怔,声音震惊到变形:“你讲什么?” 龙虎山下,单夸告别御兵韬,却再次被他叫住。 “你就这样离开?”御兵韬不解发问。既然担心而来,为何还要离开? “乡野闲人,不善文武。与军师一席对谈,已是僭越。不走,又有何用?” 御兵韬真诚地邀请道:“先生大才,足可辅佐吾王。” “你认为,我适合吗?”单夸意有所指地一问,接着御兵韬的沉默说,“钟鼎山林,各有天性。单小楼不想居于庙堂之上,且告辞了。对了,听说苗王受伤,是一位年轻公子背回来。他的样貌,很像买走单小楼之书的人。” “嗯?”御兵韬嗅到异样的气息,“背回来?” “是啊。”单夸耐人寻味地说道,“有人目睹他们相谈甚欢,形如故交。刚好那个买书的人,似乎也是苗王的旧识。如果苗王身边有他的辅佐,军师也就不需要单小楼了。” “他是魔世……”御兵韬乍闻荒谬,随即豁然,最后真的考虑起来,“此人智武兼备,心思缜密。然而泯灭人性,毫无底线。” “如果军师所言是真,那日我所见的就非是他了。单小楼所见之人,性情谦和,谈吐斯文,见识超凡,智慧过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无吞天食地之心。”单夸尽述溢美之词,险些将自己也骗过,“他若为敌,山河动荡;他若为臣,风调雨顺。苗王有他,高枕无忧;苗疆有他,盛世何愁?” 御兵韬被说得意动,但还是理智地拒绝:“他不是能掌控的人,制造的局也是困局。无心无我,无情无欲。如同虚无,如何把握?如何破局?” 单夸摇了摇头:“乱世飘萍,所求不过安身立命。越是无我,越需要自我。局是困局,但非死局。军师若不得解法,不如从局外着手。” “嗯……”御兵韬闭目沉吟,倏尔睁眼道谢,“多谢。” “请了。” “御兵韬再次多谢。” 见他第二次鞠躬,单夸不禁困惑道:“不是谢过了?” “此谢,是谢当日援手之恩。”御兵韬注视着单夸,视线如要刺破他的面具。 “啊哈哈,真不知你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