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世主（二）
现在的温度是36摄氏度，大多数的人都选择躲在室内避暑。 但在本市医院的门诊楼下，卓闰正用手遮阳抬头往上看。 以至于不远处门卫室的保安见他站在太阳下面几分钟了，好奇走了过来，看他这样也站边上跟着望向头顶。 不过他只看到大楼“玻”光闪闪的外墙，什么也没有。 放下手，他问卓闰：“你是院里新来的实习医生？” “不是。我跟医生这个职业最接近的一次联系应该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收到了他们发的宝塔糖，但我送给了邻桌的女生。” 保安又顺着他目光看了看头顶：“那你在看什么？” 卓闰伸出食指，在门诊大楼的各个窗户来回移动，最后停在了四楼的一扇开着的窗户上。 “我刚刚从一位路过的美丽护士那里问到了儿科门诊的位置，就在那里，我们未来的救世主现在应该正在里面接受医生的检查。不过看起来他从小就有点倒霉，整栋楼都关着窗户，只有那里开着，我猜应该是空调出问题了。” 救世主？ 这是什么最近流行的对家里小孩的新昵称吗？ “你家孩子在上面？那你为什么不上去跟着呢？这里这么热，别晒出问题了。” 卓闰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但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向了门诊楼入口的方向：“大约在五分钟前，有一伙凶神恶煞的家伙从那里进去了。” “然后呢？” “你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保安疑惑不解：“什么联想？” “就是我刚刚说的，你把它们联系起来。幼小孱弱的救世主，凶神恶煞的暴徒，还有因为空调坏了而开着的窗户，结合一下就只有一种可能。嗯，他来了。” 卓闰突然两只手往前伸，做了个向下缓冲的动作，保安随即便见到他手上多了个从天而降的婴儿。 他吓了一跳，看了看婴儿，又看了看头顶。 “这...这...” 卓闰转头对他说道——像是在告诉他一个其他人尚未发现的道理：“其实我一直想写一篇论文，讨论一下倒霉的事是否都是由各种巧合共同引发的。比如戈亚尼亚，理查三世，还有我昨天因为堵车而没有买到的限量版《尤利西斯》。” 保安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上面肯定出事了，忙问：“这是你的孩子吗？” 卓闰眼睛转了转，好像突然就有什么不确定了。 他打开襁褓盯着婴儿的脸认真观察了一下，然后才舒了口气：“应该没错，这些小孩长得都实在太像了。如果我救错了人的话，让我看看...” 卓闰换成一只手抱着婴儿，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眼手表。 “人类社会应该会在171年65天零3小时7分钟后灭亡。” 保安听得云里雾里，这时他接到了通讯，被告知门诊楼有人闹事，让他注意。 他把婴儿的事往上汇报了，上面让他把孩子暂时带到门卫室去，现在外面温度太高了。 “先生，我们要不先去门卫室坐一会儿，警察马上就到。等处理了门诊楼的突发情况，我们再把孩子带去还给他的父母。” 卓闰却突然把婴儿递给他：“那你能不能替我抱着他？” “你不来吗？”保安从他手里接过了婴儿，以为他要走。 把孩子交出去之后，卓闰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我只是不想靠他太近。这些不会说话的小东西是世界上最难相处的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想要伤害你。” 可是这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小孩啊？ 保安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脑袋可能不太正常，说不定是从医院的精神病科逃出来的。 卓闰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的，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要告诉这位保安，你们医院根本没有这个科室。 说话间，从门诊楼的大门处跑出来几个人，看到卓闰两人后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是陆云夫妇以及一位护士，不过陆云的脸色青了一块，眉角还破了个口子。 姜栗眼睛都是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跑到面前就急忙抱过了婴儿检查起来。 陆云的脸色却很是古怪，甚至没来得及看自己儿子。 “怎么是你？” 保安看了看两人：“哦，我就说嘛，你们肯定应该是认识的。” 姜栗检查了一下宝宝的情况，发现没受什么伤，擦了把眼泪，正要向人道谢，却听丈夫说话的意思，像是救人的人他认识。 “你们认识吗？” “他就是我早上说的....”陆云没把后面的说出来，毕竟也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又能碰到他，难道他真的是医院的实习医生？ 姜栗一听，反应过来这就是他早上提到那个奇怪的人，不过因为她没见过对方，不知道陆云已经是第三次碰到卓闰，所以在她这对方仅仅是救了孩子的恩人，连连道谢。 陆云却问出了心中所想：“虽然你救了我儿子我很感激，但是我必须要问一句，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你到底是谁？” “我是...”卓闰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举起了左手，张开手掌，手指仿佛虚弹着琴键点动了几下，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温度降低了？” 陆运恼怒：“我不是在说什么冷笑话！” 卓闰举起的手在空气中抓了抓，同时眼睛向上抬：“不，我也不是在说什么笑话。” 陆云还要再问，却突然真的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擦了擦手臂，感觉冷意让皮肤上的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到底是....”陆云也没有说完，因为他发现自己说话的时候口中已经开始冒气了。 温度下降的速度极快，让只穿了个短袖的他打了个冷颤。 卓闰伸手接住了从天空飘落的一片白色的东西：“下雪了，看来天气预报的莲阿姨今天又要被人吐槽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陆云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下雪了？你让我们带伞就是这个意思？” “不，下雪的事不归我管。我只是习惯了和人说这句话，有备无患。”卓闰朝背后摆了摆手，继续向医院大门外走：“我想你们现在的第一要务应该是赶紧找个地方取暖，或者尽快回去，不然你们怀里的小孩可能就要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