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獠日（二）
丧礼结束，姚成光和叶明两人就准备返回学校。 不过他们上车后，却诧异的发现，坐在自己边上的正是那位丧礼上见过的卓闰。 对方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丧席开始之前就突然离开了。姚成光两人那时候以为卓闰坐过来只是和自己两人打声招呼，问问情况，问完就去其他桌了。 没想到这时候又在车上碰到了，而且还刚好坐一起。 见到他们过来，卓闰把手上的旅行杂志合上，塞回面前的架子，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两位好。” 似乎完全不意外能碰到他们。 姚成光看了叶明一眼，后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一边坐来，一边打招呼并问道：“你好，你这是去？” “东泊大学。” 姚成光两人又互相看了眼，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这个叫卓闰的，此前的对话明显不了解他们学校，不然不可能连“po”是哪个字都不知道，这时候怎么突然要去他们学校了？ “你去我们学校有什么事吗？” 他们心里想到了一个答案，但还是想问。 “旅游。” “......”这显然不是姚成光两个想的那个。 他们想直接问卓闰是不是因为顾知正，可出于某些原因，顾知正的死因是他们不能对外人说的。如果卓闰主动提起，他们还要隐瞒。 但现在卓闰不提，他们反而有点心痒痒：你怎么不问呢？ 双方就这样一路无话，直到到站，卓闰除了说了句告辞，全程什么也没讲，就率先起身离开了。 叶明本来也站起来要走，姚成光突然拉住了他。 “干什么？” 姚成光看了看四周，其他乘客都忙着下车，没人管他们，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把知正的事告诉他。” 叶明吓了一跳：“你疯了！我们当时是一起被警告不能在外面乱说的。” “我们都知道知正可能是被谁害死的，只是学校相信那个人，不让我们说出去，怕他被警方怀疑而已。” 叶明觉得姚成光是不是脑子坏了，说话自己前后矛盾：“你清楚还那么说？导师可是专门找了我们谈这件事。” “但是你看现在警方明显很难查出凶手是谁，难道让知正白死？我就觉得肯定是那个家伙，他那个样子说心理没问题谁信啊。” 这点叶明不否认，他皱着眉：“那你的意思是？” “那个卓闰估计和知正很熟，想知道是谁害了他，我们可以透露点消息给他。” “警方都查不出真凶，告诉他有什么用？” “你傻啊，就是没用才有用。他只要去了学校，跑去找那个人的事，不就容易把警方的目光吸引过去吗？到时候是不是那个人干的，交给警方去判断，我们也不算诬陷他。” “可是......” 车上的人此时已经全部下去了，乘务员看他们两个还在这磨磨蹭蹭，正要过来问是否还有什么事，姚成光赶紧拉着叶明往外走：“还可是什么，我们跑快点，赶紧追上那个卓闰，只要和他说清楚别暴露我们就行。反正被警告的也不止我们，谁知道是我们说出去。” 叶明这下觉得在理，两个人下了车，朝出站方向跑，一边寻找卓闰的身影。 结果发现对方就在出站口附近等着，似乎已经料到了他们会来找他。 “额.....”反而搞得两人不好怎么开口了。 叶明手肘撞了撞姚成光，让后者来说。 姚成光刚刚说得痛快，现在却显得有些紧张。 关键是对方好像从来没说过他想知道顾知正是怎么死的，现在是自己凑上去硬要告诉人家，就有点尴尬。 “那个，关于知正的死，我们知道一点东西。” 卓闰笑道：“洗耳恭听。” 于是他们找了个地方，姚成光两人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卓闰。 据姚成光介绍，顾知正是在上个月死的，而且他不是唯一的一个受害者。 整个东泊大学在那段时间总共死了五个人，全部是学校的学生，顾知正是第三个遇害的，也是唯一的研究生。 五个人的死法都是一样的，脖子被高温烙穿。 按照姚成光的形容，他们脖子上的痕迹，就好像把一对金属制作的手掌，烧红了，然后掐住受害者的脖子。导致颈部的皮肤、咽喉、气管全部被破坏，显然人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 而且有一点让警方一直没弄清楚，如果是烧红的金属假手抓在脖子上的话，力度应该比较均匀，脖子灼烧的各个位置状况应该差不多。但是受害者遗体的情况却不是如此，他们的脖子就好像真的是被人的手掐出来的，即便是灼烧伤，也能看出因为手掌不同部位力道和接触面不同产生的区别。 除此以外，这些受害者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尸体横躺在地上，脚的前方地面上都留了个眼睛的图案。 叶明摊开左手掌，用右手食指在掌心画了下那个图案给卓闰看： 一个两头尖的椭圆，中间一个圈，就是简单的眼睛的形状了。 让卓闰有些奇怪的是，叶明在眼睛上面点了三点，这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是在画眉毛。但没想到叶明随即又在下面点了相反的三点，看上去就像从眼球发散出上下各三根短线条。 难道连睫毛也画出来了？ 但这个符号代表什么呢？凶手又为什么要在现场留下它？ 更让卓闰没有想到的是，姚成光支支吾吾了半天，竟然表示知道嫌疑人是谁：“其实有一个人我们很怀疑就是他干的。” “你们有嫌疑人？”卓闰有些惊讶，但随即想到，真有这么一个人，警方应该早就调查过了吧，除非..... “你们没和警方说过？” “学校不让我们把他说出来。” 卓闰挑眉，让两人把对方的情况告诉自己。 原来是学校的一位博士生，名叫柳锋。据姚成光两人说，柳锋性格极为内向，甚至可以说有这方面的心理疾病。 和他同一个教授带的学生都一年难见他说一两句话。但对方确实很有才华，在校期间有过不少成果，所以深得他的导师器重。 毕竟话少也可以理解为踏实嘛。 至于姚成光两人为什么怀疑五起杀人案和柳锋有关，是因为之前他们和一位博士学长给某导师干活的时候，见到了那位学长拿出来的一个小玩意，据学长说是柳锋弄出来的。 “是一只手套，看上去就那么薄薄一层，什么装置也藏不住，外面泛着金属光泽。当时学长给我们演示了一下，”姚成光做了个手抓杯子的动作：“他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水，戴着手套抓住，仅仅几秒钟时间，那杯水就烧开了，冒着热气。当时我们想试试看，毕竟在那种体积下要做到可控的加热这一点还是挺难的，学长还和我们说手心这一面温度太高拿的时候小心点。” 姚成光最后看着卓闰说道：“你想想我前面和你说的受害者脖子上的伤口，像是温度超高的真人的手掐出来的，是不是就是用这手套？” 叶明也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怀疑事情和柳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