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光与希望
紫影闪动，hokma宛若灵蛇般游走腾挪，巧妙地绕过两道冷峻的青蓝寒光，一瞬间摸到了两名凶神恶煞的守卫使徒背后—— “嚓！——” 紫光凝结于利刃之上一刀诡异的下段斩猛切在一名使徒的膝弯处，精巧的技艺弥补了力量上的差距，恰到好处地切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口子，立马让那名使徒失去重心。 未及转身，hokma下意识地一低头，又是一条寒光从头顶掠过——他临危不惧，一松手，背身大剑瞬间出鞘！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巨剑犹如巨蟒于手中盘旋扭动，尔后狠狠打击在另一名使徒的腹部。 “砰！” 烟尘弥漫。借着反冲力，hokma迅捷地跳到了一边。 然而很快，两道蓝光就毫不留情地切开了烟雾。 守卫使徒手握利镰，大踏步踩碎了面前骤然升起的遍地枪戟武器，如同僵尸般毫无知觉地向着hokma逼近。 只要白夜一刻没有被镇压，它们就一刻不会倒下。 hokma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又向后一跃躲过使徒的追击，来到罗兰身边，趁着使徒倒下、尚未复生的间隙，同罗兰商量两句战术。 “……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去把上面那个东西打下来，你能办到吗？” “哈……老爷子，这对我而言有点难啊。”罗兰开了两枪，揉了揉发酸的右臂，喘了口气，“就算是我们也只能和这群家伙们拼个势均力敌——要不是靠着那个小姑娘的治疗和精神恢复，恐怕这里其他人得疯掉一大片……” 说着，罗兰看向了四处腾飞的艾什莉。 “说不定她自己也可以试试？她好像也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会飞的。” 只见艾什莉正快速扇动着虚幻的粉翅，来回用魔丝缠绕干扰使徒的行动，一面不断地释放出一些发亮的五角星，钻入那些司书们和egoist团员的身体之中来治愈他们身心的创伤。她甚至还挤出时间甩出数个层叠在一起的魔法阵，释放出猛烈的粉色光束，试图攻击白夜本体，可白夜只是张开翅膀，放出一道汹涌着强大能量的光圈，就硬生生将艾什莉的攻击湮灭于无形之中。 “……看来她好像也没法对付它。”hokma横剑抵御住白夜释放的又一波攻击，手中不停，反身一剑敲开扑来的使徒，眉头紧锁说道。 “那除此之外……” “……几位，我来对付那个家伙吧。” 听到这句话，hokma与罗兰不约而同地转头朝着声音源头看去，一套前不久才见过的漆黑重甲正健步走来。 正是彼得。 他早就认出了白夜的气息。 现在，轮到黑昼直面白夜了。 “很好，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非常感谢你愿意出手。”hokma开始先是一愣，直到看到彼得的身影，他才微微颔首，“我们会为你拖住这群使徒。祝阁下好运——希望能尽快解决，我无法保证司书们的精神还能支撑多久。” “我会尽力。”彼得毅然点了点头。 hokma用力一点头。 陡然间，他纵身一跃，高声朝着众人喊道： “全体注意！立刻压制所有使徒、为这位来宾争取击败天上怪物头领的时间！” “好！”“兄弟们，就快了！使劲儿啊！” 人群中立刻爆发处一阵充满希望的喊声。 事已至此，既然时间紧迫，那就不必多言。使徒们正在因刚才的光圈而复苏，是时候回归战斗了。 深呼吸了一口，彼得手中握紧武器，向着白夜的方位加速跑去。 使徒们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两名守卫使徒当下立刻调转镰刀，一左一右朝着彼得夹击而来！ 罗兰与hokma立刻跟上，黑影与紫光齐闪，马上缠住了两个守卫使徒。借着这一波配合，彼得加速向着白夜冲去。 一阵诡异的嘶鸣却突然自高天之上传入彼得的耳中——那嘶吼似是带着一份震怒与难以置信，如同神明的吼叫、神兽的咆哮，既尖锐又浑厚，酝酿着磅礴的情感，那些情感翻江倒海，逐渐钻入彼得的心头，倏忽让彼得听懂了白夜的喊叫： “叛徒！你胆敢伤你的主！” 随着这一声嘶鸣，一个眼孔中带血的白色鸟喙面具，自虚空之中凝结，死死地固定在了彼得的头盔上！ 这个面具如有魔力，仿佛在反复将使徒的身份强加于彼得、正在阻止彼得朝着白夜靠近！ 可是它凭什么能隔空将这样一个身份强加于光之子的身上？绝对存在的特定不会允许这一点，除非…… 彼得立刻发觉了原因：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和白夜系出同源。 因此，他不必受白夜的洗礼。 彼得心中刹那一惊——难道白夜并未选定它的第12名使徒，就是为了这一刻能借此阻止自己攻击它吗？！这又是何等的先见之明？！ 彼得的脚步不由得稍稍放慢，他尝试着取下那个面具，可那叛徒的面具就如同与生俱来的面孔一般牢牢长在他的神备头盔之上，从他的体内汲取力量以维持这个强加身份的暂时稳定！ 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处理？难道自己要因此而失去攻击白夜的机会吗？ “——靠你了！小哥！” 陡然间，身后传来一声鼓励，引得彼得一次回首。 那一刻，一幅令他微微动容的景象映入眼帘： 他看到机械geburah正提着拟态奋力以一第二，压制住不死的怪物；他看到egoist团员们正齐心协力，共同对抗白色的使徒；他看到乔伊正一剑剑挥动着巨大的薄暝，丝毫不遗余力；他看到理查德高举手杖，令圣洁神罚自天际遣下…… 他看到艾什莉，他看到罗兰，他看到hokma。 他看到众人正为捍卫他们生存的权利而不遗余力，甚至不惜牺牲。 那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对胜利的向往和希望。 他们的心口，正燃烧着崇高的光芒。 “小哥冲啊！” “加油啊！很厉害的小哥哥！” 他听到司书们的喊叫声。那是对自己的鼓舞。 “小子，发什么愣呢！上啊！跟它爆了！” 他听到geburah的大吼。那是对自己的教诲。 “前辈，你一定可以的！” 他听到艾什莉的娇叱。那是对自己的信任。 那是……他们对自己的希望。 他又怎能允许自己辜负这许多殷切的期待？ “……我会的。” 彼得咬了咬牙。 是啊……怎能因为被对方算计了这点东西而动摇。 光，是不会止步不前的。 于是，就算是即将枯竭的光芒，依旧汹涌灌入支离破碎的躯体。 彼得的脚下越发用力，他越跑越快、越跑越轻——直至他彻底化作了一道闪着白金辉耀的流光——连那象征着神权压迫的鸟喙面具也一并被坚毅的力量扯下摔碎—— 彼得纵身一跃。 黑影拖着沸腾的光芒，直破苍穹天际。白金闪着无边的希望，斩向虚妄伪神—— 他的眼中，那个长着五对白翼的圣洁胚胎，越来越大。 而他手中的重刃上，光芒升腾翻涌。 他将……倾尽全力。 哪怕对方早已洞悉自己。 哪怕这可能面临着失败。 哪怕这会耗尽他的一切力量。 他依然毅然决然地握紧武器，尽数释放出自己最后的光芒…… 然后在天地之间，书写下他与她与他们的希望—— “天启·终末之光！！！——” —— …… 轰然巨响夹杂着无边的嘈杂，无人能够听清，以至于万籁俱寂。 宽大的刀刃上闪烁着绝无仅有的耀眼光辉，那光辉沸腾着涨起，滔天的光芒金中透白，向着天际涌去，瞬间淹没了一切的一切。 终于。 光芒渐落。 众人纷纷小心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法言说的震撼，此刻尚未缓过劲来。 很快，他们发现，在光之子燃尽自我的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再有白夜，不再有黑昼，不再有使徒，不再有纯白而烟云缭绕的圣所。 宗教层回归了它最初真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剩下那本古朴典雅的书籍，静静躺在地上。 hokma惊魂未定地摸了把脸，弯腰捡起了那本书籍。 书籍的封面上，烫金文字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白夜之书。 …… 与此同时，彼得猛然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 虚虚实实的白环绕着他，反衬出他身上的坚实黑甲，是为这片无日无月天地间唯二的黑。 而另一个黑影，缓缓浮现。 它戴了一顶黑色软呢帽，身着绒边的黑色长袍，漆黑的鸟喙面具遮住了它的脸…… “……黑昼。” 那未知的存在用古老而难以言说的声音低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