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妇是催化剂
谭草根端坐到棋桌前，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隐隐然跃出。 王梦婷一见，眼前一亮，不由心里暗喜：“天生一股体坛天皇巨星的风采。如果以后出名了，广告商肯定觉得值。” 谭草根感受了一下从左边美少妇那里源源不断传来的丝丝凉气，一分一毫都被丹田的种子鲸吞。丹田内的种子，似乎因此更加活泼。 这一股凉气，应该就是天地元气之外，男女夫妻阴阳相合产生的“人”元气了。 天、地、人三才，从排序来看，人元气质量，应该不如天地元气。 只是天地元气据说已经灭绝，而在这太平承久的世间，这种人元气却有几十亿份额。庞大到恐怖的数量，足以做成任何艰难大事。 得弄一个奇思妙念，把它们收集一部分到自己这里来，那就是不得了的成就。 脑海闪电一般闪过这个念头后，谭草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对手。 面前这个陈总，气质沉稳，不是一个靠围棋为生的江湖杀手，这一点，可以确定无疑。不过，这家伙明显也不是什么好鸟。平常很少下彩棋，要下最多下一百元一盘玩玩的菜鸟徐子华，被他忽悠得居然几个小时就输了三万五千了，还心里不服气。可见这家伙不是一般的会装，不是一般的滑溜。 而在谭草根内心深处的感觉里，总觉得对面那一个表面有一股潇洒味道的陈总，是一头披着羊皮混在羊群里的野狼，一个隐藏在都市里的绝世杀人凶徒。 不管内心的感觉如何，谭草根自恃棋艺高强，扮猪吃老虎的功夫经过二十多年的实战，也无比深厚娴熟。不管怎样，眼前这人他吃定了。但是，考虑到对方的狡猾，赢对方的钱估计很难，回徐子华的老本，对方差不多就会收手。 棋局开始前，张开嘴，深吸一口气，谭草根把一个菜鸟学生的紧张、兴奋与斗志，表演的淋漓尽致。 谭草根的对手陈总，心里很笃定。对面那个小伙有一次公园下棋，有两次这里下棋，其中过程，他几乎全部见过的。这时见了谭草根的神情，不由心里微哂：“刚坐下来，还真有一股像模像样的味道。现在一瞧，明显一只小菜鸟，新鲜出笼了。” 谭草根五指张开，“哗”地抓住几颗子，准备让陈总猜先。 王梦婷眼见陈总轻松写意，而谭草根面上明显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不禁担心对方因此输了棋心情不好不搭理她的事。她忽然想起她父亲下棋时吞云吐雾、悠然自得的场面，顿时知道怎么化解谭草根的紧张不安了。于是她身子前倾，笑吟吟看着谭草根：“你抽什么烟？” “我下棋，都习惯抽软玉溪。”谭草根脱口而出。 “喝什么茶。” “习惯了铁观音的口味。”谭草根说这话，想都没有想，只是前世走江湖下棋时养成的习惯。说完之后，鼻子闻着左侧一股很有熟悉感的淡淡香味，才发现问他话的，是先前跟他一起同电梯上来的美少妇，并不是这里的女服务员。 “不用去前台。服务员眼睛很毒，马上就有人过来。”谭草根自觉孟浪，赶紧对美少妇温和一笑，以示谢意。 “我去叫一下，不但我有参与感，而且你也不用多等。”说着，王梦婷站起身，袅袅依依向服务台走去。 “小伙子，几世修来的？艳福不浅啊。”陈总低声调笑了一句。 “嘿。”谭草根也不辩解，只是奇怪地侧头望了这个性感诱人的美少妇背影一眼。 这个性感尤物，应该是李勇的新女网友了。 先前刚进来时，李勇是迎上来了，不过不见两个人说过话，更看不出相互之间熟悉的痕迹。只是刚刚出去回来时，看到她跟李勇倒是说的热切。 只是李勇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把女网友约到这里见面了？而且她这么殷勤地招待自己干嘛？ 以这美少妇散发出的惊人魅力，对付李勇还不是手到擒来，难道还要通过自己这里来曲线救国？ 不可能啊。 难道李勇这小子，暗里里是大熊猫一般稀少的国家级纨绔？ 也不对。 李勇家世清白，一个普通家庭。这一点谭草根很清楚。 带着悬疑，谭草根抬头向李勇望去。 李勇以为自己刚刚出卖谭草根的事情被察觉了，不由心虚地躲开谭草根的视线，强拉着钉子一样站在那里的徐子华，一边说话去了。 谭草根见此，嘿嘿一笑，也就不往心里去了。他右手手掌翻过来，摁着一把棋子，目光向陈总一示意。陈总拿出一颗单黑子，放在棋盘边缘。谭草根手心一翻，下面出现六颗白子。陈总不言，抓住谭草根那边的一盒白棋，向自己身边一拖。谭草根则把对方的黑棋拿了过来。 “啪！”谭草根捻起一颗黑棋，拍在右上角星位，然后习惯性的抬起头，带着挑衅的，满是斗志的眼神，凝视了陈总一眼。 这一眼过去，陈总似有所觉，他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只是低头拍下一颗白子。 陈总白子刚刚落下，谭草根黑棋立刻拍下。见此，陈总不甘示弱，也飞一样拍下另一颗白子。一时间劈劈啪啪的声音大响不停，棋盘上很快布上了稀稀落落的棋子。 下了三十步左右，谭草根大致弄清了这个陈总的水平——业余二段，比徐子华确实强得多。他很多地方跟徐子华差不多，只是死活、算路稍微强一点，他就是不遮掩一下自己水平，徐子华这种没有经验的菜鸟，也根本看不清对方比自己强在哪里。总觉得希望在招手时，几手错棋误人。 而在围棋室边缘，靠桌球城的地方，徐子华不解地望着把自己拖过来的李勇，问道：“有什么事吗？我要去看他们的棋。” 李勇神神叨叨地道：“老大，你有没发现，老三这小子，变化可真大。” 那边输赢都是徐子华的钱，所以徐子华心牵棋局，不愿跟李勇在一边嘀咕：“他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双脚，能有什么变化？” 李勇：“你现在再看看，仔细看。” 徐子华输棋后，心里很不宁静，总是窝着一股火。可转眼一想家里把自己从仙岛送到尘世出来历练的含义，想到刚刚让谭草根代替自己下棋时，自己心里的挣扎、痛苦、纠结、欣慰……隐隐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这一刻，徐子华心里轰然一声大响，停滞了一年之久的那一层瓶颈，此刻若隐若现。 终于出现了突破的契机。相信再过一段时间，真正突破瓶颈的时机就会到来。 于是，徐子华完全放开了输棋带来各种负面心思，依言准备仔细打量一下谭草根。看那小子今天有什么不同，值得李勇专门拉他过来，在这里扰扰叨叨的。 一眼望过去，徐子华先就远远见到那个黄衣美少妇撕开一包浅黄色的烟盒，递给一根给谭草根，其余的一盒轻放在谭草根的右手边棋桌上。 谭草根嘴巴叼着一根烟，右手拈着一颗黑棋子拍出的同时，左手打火机咔嚓一下，一道火苗窜出。谭草根看都不看烟与火，那一束火苗犹如他驯服的精灵，准确而轻灵地烧在烟头上。谭草根嘴巴一吸，烟头点着了，然后打火机吐出的火苗就同时灭了。他左手两根指头捏着火机一个轻盈的翻滚，火机正落在拿包玉溪烟盒上。 同时，谭草根右手一个黑棋刚好拍在棋盘上，左手两根手指夹住香烟，划着一条抛物曲线往外一翻。嘴巴微张，一道袅袅的青烟源源不断吐出来了，在空中构成一个8字的形状之后，烟圈这才淡去。 徐子华看得目瞪口呆：“老三不是不会抽烟吗？看这一系列动作，几十年的老枪都够呛……，估计我爸都绝对赶不上他。” 李勇拉徐子华过来，一是躲避谭草根的目光，二是想就谭草根怎么会跟美少妇在一起这件事跟徐子华八卦一阵，过过嘴瘾。他也没有想到谭草根会有如此表现，也被惊住了。 不过，李勇心里随即一喜，这就证明自己这关头拉徐子华过来不是无的放矢。于是又放一把火：“老三这个动作凶残吧？他还有更凶残的一面。刚刚你在下棋，我去门口接他，他与那个美女一起进来时，简直有一股明星的风采。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见了漂亮女生就脸红的少男？我差一点都没有敢认。” 徐子华张大了嘴：“那个很靓的黄衣少妇，竟然是跟谭草根一起的？” 李勇道：“是啊，就是一起的。” 徐子华低声惊呼：“不可能的。谭草根这小子我们还不了解？他太嫩了，才十八岁，平时跟美女说话都会紧张，可是现在……” 李勇一声哀嚎：“是啊，我也无法想象，他这闷sao性格，怎样才能勾女？这还有天理吗？” 徐子华看一看端坐在谭草根左手边的美丽背影，再看一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谭草根身影，这一刻仿佛跟刻在他心目中那个无敌身影，重叠了。良久之后，才喃喃自语：“鸟人真是有一股成熟的味道了。” 李勇点头附和：“是啊，这小子一夜就才长大了。” 徐子华忽然想起心中那无敌强人遥远往事中的几个粉红女人，愣怔一会儿，深叹一口气：“唉，美少妇，果然真是少男催化剂。” 李勇感叹万分：“看来，我得早日告别恐龙级女网友，找一个象老三这样的。” “就你这鸱枭，还……”徐子华正要取笑李勇两句，忽然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快走！过去！” 李勇不懂：“怎么回事？” 徐子华快步前进，一边走一边恨恨地道：“老三美女当前，表现欲望强烈，下棋噼啪贼快，我得过去守着，看着他点，不让他把我的钱不当钱看。唉，我还真是幼稚，又被人忽悠了。” 谭草根跟陈总下棋，两人棋子噼里啪啦打得山响，一些在下棋的棋迷立刻被响声惊住了。这些人都抱着好奇心，一个个离开自己棋盘，笑嘻嘻跑过来看热闹的同时，更顺便观赏一下这边的那个大美女。 到了这里一看，果然是传说中的超快棋，简直可以跟二十秒的网上超快棋比了。 一些行家更是看出，黑白双方的局势，更是象坐过山车剧烈起伏。跟旁观美女面上的无双娴静，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围观中，下棋的两人斗气一般，下得更快了。而棋盘上战斗激烈，到处都是双方的残骸。一条伤痕累累的黑棋大龙到处逃命，一个地方受此牵连，原本均势的棋，出现黑死、白活。可是战斗蔓延到另外一个地方后，白棋杀过头了，反而出现了白超级大块被反杀，而原本另外一块被围住的黑大龙死棋，瞬间复活。 黑棋一下占据了三分之二棋盘。 棋局戛然而止。 第一盘棋，在第九分半钟的时候，就结束了。 作为一个“菜鸟”，谭草根露出一副呵呵傻笑的样子，得意的目光扫过脸上阴阴的陈总，扫过王梦婷的笑靥，扫过一个个看稀奇的爱好者，视线最后落在刚刚赶过来的徐子华脸上。徐子华此时居然出乎他意外的一脸平静，右手高高举起，大声叫好：“你的运气，很好。再接再励。” 第二盘棋开始，陈总面色慎重多了。 两人还是下的挺快。这盘棋的局势跟上盘一样，不住往双方颠倒，一会儿黑棋胜势，一会儿就翻过来，白棋赢到家了；再过一会，黑棋又是铁胜之势……。局势几经反复之后，谭草根输定的的白棋，在官子阶段，走出一个官子妙手，意外杀死一块黑棋巨龙。 谭草根又赢了。 第三盘棋猜先之后，拿着一盒黑棋子的陈总，望着眼前一大片热烈讨论双方无数错误的旁观者，听着他们不停地对双方的严苛指责，听着他们兴高采烈地感慨对手的狗屎运…… 输了棋郁闷不已的陈总，皱着眉头，叫来领班杨力：“小杨，给我们开一个房间。” “好。”领班很高兴，今天他又多一个提成了，虽然钱不很多，可蚊子再少也是rou。 开了房间之后，里面只有三个人，两个对局者再加黄衫美女王梦婷。 第三局这一次，谭草根还是扮猪吃老虎那一套，眼睛死死盯住棋盘，局势变幻的次数，达到了实打实的七上八下，那边陈总沉迷棋局中，脸上忽喜忽忧，显然心里已经被折磨得欲仙欲死了。 谭草根抽烟之外，“偶尔”注意到，观战美少妇注意力居然全在棋局中，惊喜跟担忧，换脸一般不住出现在她白皙的美丽脸蛋上，让她玉脸微红，眉头微蹙，呼吸紧促。 等到陈总一次上厕所了，王梦婷伸出芊芊右手的修长食指，指着右上角：“这里他白棋有一个大漏洞，你走这里，好像可以给他致命打击。” 说完，不等谭草根回答，王梦婷手指转到了左下角：“你这里黑棋也有一个大弱点，现在他没有看出来，所以没有走。等官子时候，他这里往里一冲，你就没有应手了，全死。” “你围棋水平，很厉害。”谭草根看向王梦婷，大吃一惊。 棋盘上埋伏的那些手段，他自然清楚。可是没有想到李勇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网友，居然围棋到了这个水平，难怪两人约在围棋室。可这还是约会吗？女棋迷丢下男友，完全不顾，只顾自己沉迷围棋之间。 王梦婷俏脸上，挂着狐狸似的笑：“我水平还行。你以后想长棋，就找我下。等你水平高过我，我可以再介绍高手跟你下。不管你围棋进步多快，我都可以给你找到合适的老师。” 谭草根呵呵一笑：“我要是敢跟你下，估计每晚睡觉前，我的头都会肿得像罗卜头。” 王梦婷：“你别太用功，循序渐进就好。头就不会出问题。” 谭草根摇头：“不是围棋的问题，是要被人活活打成萝卜头。” 王梦婷一呆，奇道：“谁会打你？” 谭草根感受着从王梦婷出传来的凉气，忽然童心一泛，眨眨右眼：“你说呢？” 王梦婷：“我是肯定不会打你的。” 谭草根一笑：“你的小拳头，打在身上，权当按摩了，疼不了。男人的拳头就不一样了，有骨头，挫人还是很疼的。” 王梦婷一愣：“别人怎么会打你？难道你是说我老公？” 谭草根发现这个少妇居然有点萌呆的味道，不由轰然一笑，笑得全身仰靠在座背上。 这时候，陈总回来了，谭草根赶紧收拾心情，正襟危坐，开始继续下棋。 这一盘棋，谭草根就照着王梦婷的指点，等到双方进入大官子阶段，在自觉胜券在握的陈总得意的目光扫过来时，一步点杀右上白棋，一步补好左下黑棋，结果劣势的黑棋，再一次取胜。 王梦婷见了，心里很满足，棋局结束时，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看着谭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