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活着的灵魂
在大学生活里，每个人都平等的拥有这段最美好的岁月。有人认为它是一部爱情史，记录着一个人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爱情。有人认为它是一个人的历练，在心智的煎熬中逐渐成熟。也有人把它看做一次轻松的旅程，让自己沉醉于沿途最美丽的风。 林边圆向来懂得享受生活，除了永远填不饱的肚子，还有打不完的游戏与听不完的演唱会。 “白歌，瞧！这是什么？”林边圆气喘吁吁的跑回寝室，手里拿着两张票在白歌眼前使劲晃动。 “演唱会门票呗！”白歌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我嚓！是记忆中的摇滚乐队beyond！”林边圆越说越激动。 “不是解散了吗？你看的是哪个beyond？” “当然是你我记忆中的那个，《重生：纪念beyond15周年》演唱会。介绍说是把之前的主唱影像转制全息投影，以立体的方式再现。这个票，很难搞到的。两张，特意搞来也让你解解闷。” 林家在海都拥有显赫的经济背景，其父产业几乎垄断了海都整个市场。林氏是中介世家，从他老爹那一代开始，就开始从事中介这一行，起初只是转售各类物件，后来趁着改革开放的大浪潮开始提供中介服务。直到搭上了经济腾飞的洪流，成了当地最具实力的中介服务商，这几年又率先打造出一个网络平台，可谓是名利双收。对于林边圆而言，上大学只不过是正常的成长过程。 林边圆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在他周围，充满了巧言善变、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销售精英，耳边充斥着各种阿谀奉承，林边圆打骨子里排斥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票还能搞来吗？再去搞两张，叫苏心和下宇一起去放松一下。这也算是实验小组成立至今首次课余活动吧。”白歌趴在书桌上，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向林边圆说道。 “小事一桩，难得您老有兴致。我来安排，瞧好吧……” 在白歌脑海里，beyond像一个永远不能抹去的符号，记忆中那段岁月里，总是伴随着那毫不妥协的歌声，每句歌词中都依稀闪耀着叛逆的青春。这一次，他更想借此祭奠已经逝去的傲骨，痛快的目睹一个活生生的英魂回荡在众人面前。 时间很快便到了演唱会那天，白歌、苏心、林边圆、下宇一行人出现在现场的最前排，这个位置只有16席，属于骨灰级音质、触摸级视野，这样的位子，是普通歌迷可望而不可及的。 歌迷陆续进场，近十万人的现场座无虚席，白歌站起身来，回头看看犹如潮海一样的人头，星星点点的荧光棒恍若星空银河，让置身人群中的他倍感渺小。此时此刻，这里成了每个人心中不可逾越的圣地，尽情释放内心最原始的叛逆。 苏心伸长脖子，把嘴巴凑到白歌耳朵旁，大声喊道：“太吵了！你们说什么，我完全听不到！” “我们没有说话啊！”白歌回复道。 现场音乐响起，声波一阵一阵吹打过来，强烈的音浪带动着发丝阵阵飘荡。每一个鼓点，每一次击打，都响彻心房，久久回荡。 烟花四射，光彩夺目，映红了整片天空，舞台缓缓升了起来。激情之源鼓手、疯狂者贝斯手、节奏大师吉他手相继出现在台上。一段段熟悉而激昂的音乐席卷而来，整个场面陷入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 出现了！那个离别15年的魔鬼主唱，他的身影悄然浮现在冰雾里，站在舞台中央。那飘逸的发型，嘴唇上浅浅的胡须，左耳闪耀的耳钉，让场下的每一个人唤醒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他的再现，通过成熟的立体全息投影技术，将往日里记录下来的素材制作成活灵活现的虚拟人物，喉咙发出的美妙则是取自真实的录音。 白歌渐渐看入了神，思绪飘荡在舞台周围。一个人的存在，能够给那么多人留下美好的回忆，关乎自我、关乎精神、关乎内心最真实的自己。一个伟大的人走了，离开了现世，而他的灵魂则永远活在人们心中，他的声容样貌、一举一动都以客观的方式存在着。 一首首经典的乐曲引爆现场，数万人同台合唱，声浪席卷每个角落，早已侵透心脾，回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美好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演唱会结束了，一行人走在回校的路上。 “这就是灵魂，另一种形态的灵魂，他活在每个人心中，让人们去理解他，读懂他，然后再想尽办法见到他。”下宇一边走，一边看着月空，两手插在裤兜里。 “每个人心中都有灵魂，这种灵魂，也许是一种精神，也许是一种情感。我们已经证明濒死状态下的人具有超级感官，不受躯体限制。那么，理应存在某种空间、某种能量让这种存在方式延续下去。”苏心快速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且退且说。 白歌右手搭在边圆肩膀上“感谢林胖子，你启发了我们所有人，你让我看到精神的影响力有多么透彻。” 四人回到了学校，各自返回寝室，等待新一天的开始。 白歌紧锣密鼓的筹备下一个阶段的实验，寝室堆满了关于死亡、关于灵魂、关于空间的论著。下一次实验，白歌要清清楚楚的看到死亡背后到底存在什么，彻底找到死亡之后的生命。 “嗡嗡~~嗡嗡~~”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苏心。两件事情给你汇报一下：第一，关于水的‘万物有灵’实验报告已经获批，得到专家小组的认可，也就是说，三场实验，已经有两场通过审批，成为认可的实验结果。第二，这一阶段最后一场实验准备什么时候开始？需要什么样的设备、人员。我亲自去筹备。”电话那头的苏心焦急的问到。 “嗯……前边两次，只能证明死亡感官的存在和万物有灵的现象。这些背后是什么在支配，如何支配我们都无从知晓。下一次实验，我还在设计，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我们还是需要慎重一些。” “是这样的，对了，白歌。鉴于上次的教训，我建议接下来的所有实验都封闭进行，在没有系统成果的时候不要发布。”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这么办。另外，你能带我去医学院的人体标本室参观一下吗？我想离死亡更接近一些，希望能激发新的思路。” “嗯……我申请个名额吧。我们现在手上有项目，拿个通行证应该不难，你等我消息。” “好的，那我们明天见。” “拜” 白歌挂了电话，思绪却依然回荡在话语间。 林边圆从外边回来，耳机里放着嘈杂的音乐，摇头晃脑的走到白歌身旁“老白，明天还有一场我家性感女神的演唱会，要不要一起去听？” 白歌瞥了一眼说“没那艳福，明天我要去游览蜡像馆，很有趣喔……” “是么，是么？带我一个，我也去看看，海都这么多好玩的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有蜡像馆？” 第二天下午，白歌带着林边圆一同走进了实验大楼，敲门走进了苏心的实验室，看到桌子上有张留言条“有事离开，30分钟后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白歌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已然将近17点，窗外的天色逐渐转暗，太阳已经悄然跑到了窗子的西边。 “我们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苏心还没回来，咱们撤吧。”林边圆有些耐不住性子，在屋子里来回挪动着。 就在这时，苏心推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下午实验答辩，结果被导师拖去了市医院。哎，真是说来话长啊，总之，十分抱歉啦！” “这么晚了，还能去吗？”白歌问道。 苏心点了点头走到文件柜前，打开柜子，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串钥匙，放在口袋中。“走吧！我预先把钥匙借过来了，随时可以去。” 三人一起出门，白歌、林边圆紧紧跟在苏心身后，一直走到医学院实验大厅的电梯前。苏心伸手按下了开门键，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我说！白歌，你不是说去蜡像馆吗？为什么到实验室来？”林边圆不安的询问着。 “这个比蜡像馆好玩多了，可都是真人做的！”白歌悄悄挑眉暗示苏心。 苏心心领神会“这里边可都是大大小小的尸体标本，什么样的都有，可比蜡像馆有意思。”电梯中的两人一起挤兑着林边圆。 叮！电梯停在了大楼的负三层。 门缓缓打开，面前是一条百十来米又黑又长的通道，顶端吊着三盏昏昏暗暗的灯，也许是时间久了，灯泡内乌黑发紫。三人走出电梯，身后的门哐啷闭了起来。 苏心在前带路，大步顺着通道向前走。白歌紧随其后，边圆寸步不离的跟着白歌，生怕被两人丢在这阴森森的楼道里。 通道两侧，偶尔会有一张老式的木连椅，靠墙放在一侧，上边些许灰尘，似乎从来没有人坐过。 “我们回去吧！”林边圆颤颤巍巍的小声嘟囔。 “怕什么，实验室！”苏心没有丝毫惧色。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白色的双页门，门上镶嵌着磨砂玻璃，两个把手对称钉在两扇门上。一把亮堂堂的锁子，挂在中央。 苏心走到锁前，掏出钥匙，对准钥匙孔。 “事先说明，这里可是人体标本实验室，可能会令二位产生不适，但请绝对镇静，这里不会发生任何离谱的事情！”苏心停下开锁动作，转头向两位叮嘱着。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到苏心手上。 嗒！锁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苏心摘下锁链，放到旁边的连椅上。轻轻将门推开，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绿色的消防指示牌放出绿幽幽的光，令整个屋子格外阴冷。 三人一同步入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