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棋逢对手（前篇）
“他们的布阵忙而不乱。盾兵在前，后面紧跟着攻城车和云梯，然后跟着镰枪手。这个兵种在伏击战和遭遇战中可以斩断地方骑兵马腿。攻城战中可以爬上云梯，用长枪上的镰刀勾住守军的脖子，把他拉下城墙。” “镰枪手后面跟着盾剑士，这是攻城的主力。中间还混杂着弩弓手，用来快速解决城墙上的战斗。然后有军官在后面督阵监斩后退的士兵。弓箭手阵地多是顺风向布置，这样能射的更远。” “至于那些骑兵，打平原遭遇战肯定是狠角色。可惜这是攻城战，他们一旦放弃坐骑，就跟普通盾剑士无异。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骑兵不消两个小时就可以达到城下，从叛军的攻城准备来看，差不多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完毕。” “还有一点十分重要。叛军的攻城布置井然有序，调度有方。识军先看将，对方的首领肯定是个战术高明的人，从这老练的指挥来看，他侵yin此道已久。” 冥扶着城墙，叙述完后又仔细的想了想。“对方不容小窥，这场战斗并不容易。虽然红披风装备精良，能以一敌百。但对方人数多于我方四十倍有余，要是发动持续进攻，兄弟们的体力迟早会吃不消的。” “而且也不知那带领那些骑兵的统军是何许人，增派骑兵这是何用意。” “说的不错。你认为呢？” 瓦托抚着下巴，还是那一脸微笑，只是笑的有些轻蔑。周围的哨兵们看大队长对城下的敌军如此不在意，还在这里有兴趣教导年轻军官。这份魄力，这份胆识，这份自信从容，悄悄感染和影响着哨兵们，哨兵们内心变得轻松些，必胜的信心更加坚定，这股自信像会传染一样，轻轻在士兵中弥漫开来。 “没有了。”冥摊了摊手。 瓦托又转过头去问：“你呢香迪？” “和冥想的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不同。” “呵？”瓦托有些惊讶的看着香迪，这小子居然深藏不露啊。“说来听听。” “关于增援的骑兵，从统领城下叛军首领的指挥中可以看出，他跟我们纠缠绰绰有余。况且兵力本来就大盛于我们，没必要再加派骑兵助阵。简直是白痴的举动，而且收效甚微。所以我认为，骑兵的派遣跟叛军内部的派系斗争有关系。” “说下去。” “如此低智商的想法肯定是有人故意的，况且骑兵身边一般都多带一两匹快马。这附近又没有供马食用的草地。四五千人的骑兵要耗费近两万步兵的粮草，好柴刀不用来砍木头，居然来砍梅尔城这个石头。除了内斗，还会是什么？” 瓦托背向叛军，看着城内的中央广场负手而立。听着香迪的回答，偶尔点点头。冥也有些佩服香迪，他分析的不无道理。 “实习生。记住，这些就是你在军官学校里永远学不到的知识。”瓦托转过来看着冥。拍拍他的肩膀，“不过以你刚才的谈论，让你统军御敌你应该有两下子。你知道调度士兵该注意些什么么？” “指令简单化，兵力集中化。辞措要明确，要预先考虑后面多步的问题。这样才能避免胡乱指挥，一会东一会西，命令自相矛盾，士兵晕头转脑。” “恩。确是这样，你的军校没白上。不过我认为还有一点你要注意，这非常重要，不过你好像很有天赋。” “哪一点？” “注意抓住敌军的心理，也要抓住我军的心理，这样才能在谋略上知己知彼。记住，战争就是门艺术，你要做个合格的战争艺术家，就必须要把握它的节奏。” 战争的艺术，艺术的节奏。冥没想到瓦托居然对战争有着如此独特的高明见解，这个大队长真是深不可测啊。 猛然间他想起来了，这是《论军官的实践》中第七章五百四十八页的第三行中写到的，是引用帝国名将乔·丁托列托的名言。原话是：‘伟大的将领总能主导和唱响一场战争的主旋律，这就是战争的艺术。’ 这个瓦托还真看过些书啊，冥郁闷了一会，那可是个大部头。 见冥不说话，瓦托还以为他在认真思索自己刚才的话。真是好学的少年，“艺术需要实践来体会，我告诉你的这些只是认识方向罢了。等你有了一定的经验，当然前提是你一直没有阵亡，在战斗中活了下来。” “等那时你就明白我这话里的含义了。告诉我，你们怕死么？” 摸了摸自己后颈上的伤痕，又看看自己断了三根肋骨的胸口，冥摇了摇头。香迪则挽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笑了笑。 “那就好。只要不怕死，你就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你就随时可以进行战斗。当然，注意保持冷静的头脑，不要变得嗜血狂热。” 冥和香迪又点了点头，一个个装的若有所思，其实内心早就想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是漫长的说教，冥第一次打仗，大战前夕，好奇、激动又渴望，更想一举创下功名，赢得首战告捷的美誉。香迪也渴望战斗，他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战士，只要提起战斗，他那冷静外表下的心就变得热血沸腾。 “你们的状态不错，今天我们会赢的很轻松，吃苦的时候在后天或者大后天。” 瓦托转过身去拍拍旁边哨兵的肩膀，“去传我的命令。城墙上哨兵减少到现在都额五分之一，五个人里四个人去休息。剩下的人随时密切注意叛军的动向，有情况来通知我。” “是！大队长！” 瓦西里骄傲的挺直了身板。大队长拍过我的肩，并且把重要的命令让我去传达，真是不胜光荣。又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顿了顿，瓦托又故意朝着其他卫兵大声喊道，“我们走吧。国王的特命大臣在议事厅等着我们，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才行。” “是。”冥和香迪同时回答，然后会意一笑。大战前夕让士兵们知道手谕是假的可没有任何的好处，况且这些士兵因为有独裁官和国王手谕存在的原因，士气正旺的很。 果然，听到这句话，士兵们站的更加笔挺了。国王在上，艾司洛尔在上！ 突然瓦托一回头，附在瓦西里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瓦西里大声回答，以荣誉保证。香迪有些不解的问冥，“你猜大队长到底说了些什么？“ 冥抬抬眼皮，小声回答：“肯定是保密独裁官的事，刚才独裁官被挑断了脚筋时，这个哨兵当时也在场。” 哦！香迪恍然大悟，刚才情形太过紧张，自己根本没认清究竟是哪个士兵。大队长非常熟悉每一个士兵，可是冥居然能记住？ 他不由得从心里佩服冥的记忆力和观察力。要是这样优秀的人肯和自己做兄弟，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香迪思索着，这次的战役结束以后。假如我还能活下来，一定要向他展现出自己的友谊。 在回议事厅的路上，瓦托告诉冥。副大队长的职务空了下来，必须要有人替代。他要找一个中队长来替代，这样一来就得有一个小队长来补这个中队长的空。他问冥有没有信心能带领二百人的队伍。 冥则觉得这样不太好，临阵换将，有损士气，动摇军心，不见得是什么好做法；况且自己跟士兵们并不熟悉，而且自己还只是个实习生。 “别不自信。你能想到办法。”瓦托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有些纠结的冥，发出朗爽的笑声。到底是个少年，再怎么样，真把他放在位置上，陌生和不习惯肯定会让他不太自信，从而变得有些胆怯和犹豫。 但自己总觉得这少年是个另类，他有天赋而且与众不同；如果现在把二百人交到他手里，他会怎么办呢？ 瓦托产生了十分强烈的好奇心。 此刻的冥也在绞尽脑汁的想这个问题。如果让自己来领导，那自己怎么样才能真正的领导起这二百个人？ ———————————————— …… （注：故事从这里才算正式展开，请诸位尝试着感觉去原谅慢热的我的那种心情。顺便一提，人家瓦托和香迪都给冥投票呢，诸君也给我撒点花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