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四面楚歌（2）
新郎官清醒过来的消息让韩振精神一振。这个新郎官是整个扎德袭击行动中的关键，他的清醒说不定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倒霉的家伙究竟犯了什么事？”水手扭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这是所有人都想搞清楚的问题。 “想知道答案，只能问他自己。”抱着枪站起来，韩振拍拍屁股，走了过去。 这时，新郎官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被金刚制止，又躺回了地上。 “他的伤怎么样？” “多处烧伤比较麻烦，但暂时已经稳定下来，别的外伤都是皮rou伤，没什么大碍，最严重的是他的头部损伤。头部受到了剧烈撞击，他一直处于时断时续的昏迷中，不排除有颅内伤的可能。以我们目前的处境来说，他的伤势整体很不乐观。” 走到跟前，韩振听见金刚正在低声安慰着新郎官。 “辛苦你了，大个子！”韩振搂着金刚的肩膀蹲了下来。这一路上全凭金刚和雷鸟将新郎官抬到了这里。 “小意思！”金刚很憨厚地笑了笑。 有时候，韩振也不禁感到纳闷，跟着水手这种无恶不作的CIA卧底间谍黑帮流氓混了那么久，金刚居然依然像是刚走非洲原始丛林里走出来一样的淳朴憨直，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韩振都不得不佩服。在扎德首先对袭击村民的冒牌海军陆战队士兵开火的就是金刚，那是韩振第二次看到一向冷静木讷的金刚发狂。第一次是因为水手的负伤而冲烟鬼发飙。 朦胧的晨光里，新郎官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身边这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眼神透着野兽一样的凶光。 “你现在能不能开口说话？”韩振凑进一些，想看看他的伤势，“能说英语吗？” 新郎官把目光从金刚身上收回来，死死盯着韩振没有出声。 难道这家伙不懂英语？ “他是卑路支人，说卑路支语！”水手在一边提醒道。 卑路支语？韩振不禁有点头大，“这玩意我还真不行！只会听，不会说。” 巴基斯坦的国语是乌尔都语，但官方通用语是英语，卑路支语也是巴基斯坦的主要语言之一，至于其他民族语言和地方土语则多地让外国人数都数不清。派遣到巴基斯坦使馆之前，韩振专门培训过乌尔都语，不过卑路支语只是了解过一部分，可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组织了一下印象里的发音，韩振一字一句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开口说话吗？” 韩振话没说完，地上的新郎官忽然坐起来扑向韩振。 和新郎官说话的时候，韩振担心他听不清楚，特意凑地很近，新郎官弹起来时一头撞在了韩振的脑袋上，将冷不防的韩振撞翻在地。翻滚中韩振感觉到新郎官的手在自己身上不住地乱抓，顿时心里一惊，知道他想夺自己的武器。 在旁边看护新郎官的金刚没想到看起来病怏怏的他能有这么激烈的动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抱着韩振滚倒在地上。 顾不上他的伤势，韩振一肘顶在新郎官的胸口，顺势又是一脚踹过去，将他蹬到了一边，旁边的金刚和雷鸟赶紧趁机制住他。 “异教徒！真主绝不会饶恕你们的！”新郎官手脚被按住了，但嘴里还不消停，恶狠狠地诅咒道。 “cao！你他妈的不是也会说英语，刚才装什么蒜？！”说着，水手就想动手。 “等等！”整整自己的枪套，韩振拦住水手对地上还在挣扎的新郎官说道，“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和我的朋友们不是美国人，不是你的敌人，是我们把你从那些美国人手里救回来的……” 新郎官根本不给韩振解释的机会，“异教徒！你们这些应该下地狱的异教徒！” “你他妈的闭嘴！”水手掐着新郎官的脖子，拇指压住他的颈动脉一用力，将他捏昏过去，“老子们冒死把你这家伙救回来，又扛着你跑了上百公路的山路，可不是让你醒过来咬人的！” 水手嘴里骂骂咧咧的时候，其他人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连巫师都没有阻止水手对新郎官动手。环顾着面前这群天主教徒，韩振也很无奈，“异教徒”这个称呼对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伤害还不是一般的大。本来韩振还指望能从新郎官的嘴里问点有用的消息，眼下看起来是没指望了。 “那个……金刚，他就交给你了。”想来想去，现在也只有金刚能靠地住，要是把新郎官让其他人看着，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举起望远镜，水手谨慎地观察了山上和周围的情况，喘着粗气说道，“这家伙是个大麻烦，早晚会害死我们的！” 亚当斯瞄了水手一眼，欲言又止，水手装作没看见，赶紧避开亚当斯的目光。咬咬牙，亚当斯似乎下定了决心，“带着他，对我们来说是个拖累。而且，这家伙绝对不会和我们合作的……”在多米的村子里面对哥伦比亚政府军和三角洲的围剿时，水手曾试图抛弃那些村民撤离，结果差点被韩振暴打，所以水手这次学乖了。 双手抱头，用力搓着脑门，好半天韩振才长出一口气，“这家伙绝对得活下去！——现在我们来研究研究怎么应付后面的尾巴！” 自从前一天午夜进入乌鲁兹甘省之后，敌人追在后面的直升机便没有再出现过。最后一次和敌人的地面搜索部队遭遇是在潜入赫尔曼德河上游水库区域之前，那时敌人在山顶，韩振一行人刚到山谷，正要翻山向水库方向进发，两队人马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借着夜色的掩护，韩振一行人虚晃两枪就进入了水库附近的山区，然后改变原本向北的行进路线而折向西面。由于赫尔曼德河充沛的水源滋润，水库附近的山区植被茂盛，韩振才得以暂时摆脱了后面的追踪。 “酋长分析的很对，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虽然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后面的追兵和其他三面的北约联军部队不会连成一气，驻守在城镇和公路附近的北约联军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包围圈暂时未能合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排开脑子里的杂念，韩振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地图上说道，“这一仗必须要打，还要悄悄地打，而且速战速决！” 酋长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照我们先前和敌人交手的经过来推断，为了达到保密的效果，敌人的地面部队人数有限，三股队伍的人数在一百人左右。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想完全吃掉他们是不可能的。可要是吃不掉他们，我们就没办法彻底摆脱这伙人的追杀。” “在进入乌鲁兹甘省之前，我们佯装向东面撤离，给敌人制造了我们想要往巴基斯坦方向突围的假象顺利地甩掉了一队追兵。”韩振在地图上标示了位置，“昨晚我们现身在乌鲁兹甘省，他们肯定会收到友军情报尾随而来，协助友军围杀我们，不过由于暂时失去我们的位置，他们只能像前一天一样分散开来交叉搜索，水库这边的环境复杂，这样他们的兵力就分散开来，给我们留下了可趁之机。而袭击扎德的那队假冒的海军陆战队和阿富汗反塔联盟的混编伤亡惨重，战斗力和行动力都已经大打折扣，因此，我们现在最直接的威胁就是前晚碰到的那支搜索队。天亮之后，在丛林里很容易找到我们行进时留下的痕迹，所以正午之前这队敌人一定可以追上我们。” 一天一夜山地急行军进入乌鲁兹甘省时，众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又一个个带伤，还要照顾昏迷中的新郎官，晚上逃命根本顾及不上沿途留下的痕迹，尤其是人迹罕至的丛林里，稍稍有点经验的士兵都可以循迹追来。 环顾四周，韩振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们现在位于这个位置，恰好在山坳里，如果我们在两边设伏，在敌人进入山坳之后——”猛地一挥拳，“来他娘的多少，我们可以吃掉多少！” “好！”水手重重地一巴掌砸在韩振的肩膀上，“就这么干！” 亚当斯拍拍怀里的枪，“终于可以出口鸟气了！” “清点弹药！”韩振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