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言情小说 - 重生嫡女不认命在线阅读 - 第045章 出意料张育落榜

第045章 出意料张育落榜

    感谢‘怡の熳’童鞋的长评!各位看官有什么感想,不论是赞扬还是批评,撒花还是拍砖,小羽都十分期盼大家踊跃评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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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朝会试定于三月十八日开始,三月二十日结束,为期三天。阅卷期限为一十八天,于三月二十八日放榜。这一十八天对于众多参考学子而言是极其难捱的,不免要心情忐忑,食不下咽。对于众多学子的家庭而言,亦是如此。

    张育的父亲通县知县张州张大人在放榜前一日就告了假进京,张家在京城并无房产,是以张知县进了京城就直奔陈府而来。陈正安与他好一番寒暄过后,便让小厮引着在前院的客房住下,只等第二日放榜。

    到了放榜那日,陈正安早早地遣了得力的小厮去贡院门口看榜,请了张知县并张育等人坐在前厅等信。其实若是金榜题名,自会有朝廷的报喜官上门告知,但为防万一,还是得让人亲去贡院瞧了才好。

    且说那小厮到了贡院,正门左边十尺长的布告栏前已是人头攒动,挤满了乌压压一片人。有小厮打扮的,有管家打扮的,亦有清寒人家的公子亲自前来查看的。人群中不时发出或欢呼,或哀哭的声音,有乐得眉飞色舞者,亦有捶胸顿足者。

    那小厮拼着身材高大有把子力气,三挤五挤好容易钻进人群挤到洒金红纸前,瞪着一双铜铃牛眼将五尺有余的红榜从头到尾,从尾回头的来回仔细瞧了三四遍,硬是没有看见自家姑爷的名字。

    姑爷未中!

    小厮只觉得口干舌燥,犹如五雷轰顶。家中老爷、姑爷和亲家老爷都等着他回去报喜呢,如今没有瞧见自己姑爷的名姓,叫他回去怎么敢启口?小厮不甘心的将洒金红纸又从头至尾,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的瞧了一遍,却仍是找不到‘张育’两个大字。上百个名姓看得他眼花缭乱,但却愈加肯定了,自家姑爷落榜了!倒是在第一列里瞧见了未来姑爷林文轩的名字,小厮心中微定,心道大姑爷未能高中,未来姑爷中了也是喜事一件。

    想着家中等着他回话的老爷少爷们,急忙挤出人群飞奔回去。

    小厮进了前厅,此时陈正安正与张知县开怀探讨茶道,眼见得派出去看榜的小厮回转来,急忙问道:“如何,中了前几?”

    陈正安的期望这样高,就连姑爷张育都在一旁焦灼的等着他回话,小厮心中忐忑不定。还前几,压根儿就没能上了红榜,可他如何敢说?只好诺诺不言。陈正安见状皱起眉头,沉声怒道:“我在问话,你为何不答?!”

    小厮吓了一跳,兼之本就不知如何开口,双膝一软,扑通跪下,伏在地上颤声道:“姑爷……姑爷……榜上并无姑爷大名……”

    “胡说!”陈正安闻言大怒,将手中白瓷茶盏往檀木雕花茶几上猛地一顿,暴喝一声:“怎么会没有我贤婿的名字?定是你这奴才偷懒懈怠,没有瞧仔细了!”

    小厮吓得连连磕头,哀求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小的怎会不仔细查看?小的将那红榜来来回回瞧了数遍,上百个名姓都一一核对过了,确实……确实未曾看见姑爷的名字啊……倒是……倒是看见了林家公子的名字。小的不敢蒙骗老爷,还请老爷明鉴!”

    陈正安也心知小厮必不敢欺瞒自己,烦躁地来回走了几遭,冲那小厮挥手道“你且下去罢!”而后看着张州父子,只见张州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张育则颓然靠在椅背上,可见心中受了打击。陈正安眼见他们父子伤心失望,不由干涩劝道:“季冉兄莫要生气,贤婿也且宽心。这次不成,还有来日……”

    张育却喃喃道:“连林公子都榜上有名了,小婿却……小婿实在有负爹爹和岳父的期盼……”声音苦涩,亦含着绝望,眼见得精神颓了下去,再不复昔日的意气。

    陈正安有心想劝,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张育没能高中,他心里也是十分的失望。张州忽然冷哼一声,起身朝张育怒道:“没用的东西,真是白费了我十数年的悉心教导!如此还赖在岳家作何?快去收拾了随我回去!”

    陈正安忙拉住劝道:“季冉兄切勿如此说他,他也是十分难过的。季冉兄来了京里,小弟尚未来及好好招待,如何就能匆匆回去?还是多待上两日。”

    张州却将袖子一甩,瞪了颓然的张育一眼,叹道:“若他今次得以高中,即便名次不佳,愚兄也是要多叨扰两日的。如今这般,让愚兄有何颜面叨扰府上?愚兄主意已定,孟津兄切勿再劝!”

    陈正安见他去意已决,张育又颓然自艾,心知留不住,只好道:“那也不需这般急切,且容小弟今晚在府中设宴,为季冉兄和贤婿送行。明日再走如何?左右婉慧收拾行囊也需时间。”他这般极力挽留,张州倒不好今日就匆匆回去,只好拱手谢了,甩袍而去,看也不看张育一眼。

    待消息传回内院,婉慧正与婉君一起陪着老太太闲话,听了消息不由面色惨白。老太太和婉君也是始料未及,慌忙扶她坐下,婉转相劝。婉慧又哪里听得进去?前几日婉君还打趣说不日自己就要成了官太太,她虽嗔怪,心中又怎会不如此期盼?她在陈家沉寂多年,安静寡言,犹如她这个人并不存在。今时今日她好容易嫁到张家,又难得张育勤勉刻苦,她自然盼着他一朝官服加身,自己也好扬眉吐气。

    可如今却传来张育落榜,林文轩名列前甲的消息,怎能让她不难受?婉慧心中大痛,忍不住伏在婉君肩上失声痛哭,直道自己和张育日思夜想盼着放榜,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婉君伸手在她背上轻抚,任她趴在自己肩上哭个痛快,待哭声渐歇,抽了帕子给她拭去泪痕。才要开口相劝,就见门帘挑起,婉如笑容璀璨,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到老太太面前细声细气的请安。

    婉慧急忙垂头遮住满脸苦涩,老太太出言让婉如起了,缓声道:“六丫头近日琐事多,难得来看我老太婆,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老太太这话连埋怨带讥讽,谁知婉如却好似没有听出来,甜甜笑着道:“孙女儿刚得了消息,说是轩郎名列前甲,孙女儿忙着让祖母高兴高兴,特来禀了祖母知道。”眼珠一转,扫过婉慧婉君两人,又道:“顺便找祖母讨赏。”

    她本是知道婉君等人此刻在老太太这里,特意过来炫耀的,大姐夫名落孙山,她未来夫婿却高中,想来老太太必定欢喜,少不得要高看一眼。谁知她话音刚落,老太太就一掌拍在炕桌上,怒道:“不知廉耻的东西!林公子高中,与你有何相干?”婉如不妨老太太不夸反骂,惊愕地张着嘴就要辩驳,老太太瞪她一眼,又道:“莫与我说什么你二人心意相通的话,林家至今尚未上门提过亲,林公子与你是何关系?硬要扯上关系,也是男盗女娼的腌臜事!”

    老太太一番话将婉如骂了个面红耳赤,心下委屈,再没了刚进门时的兴致,眼睛一眨就落下泪来,“祖母怎能这样说我?我与轩郎是得了爹爹首肯的,轩郎早就说过,只等高中后得了官名,就会上门提亲!祖母不欢喜也就罢了,如何能这样羞辱于我?难道jiejie们是祖母亲生的孙女儿,我就不是了么?”

    老太太眼睛一横,“你父亲糊涂,才会由着你胡来!我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没有老坏了脑子,你且等林家小子上门提了亲,再来我这里讨赏不迟!”说着怒从中来,冲着婉如挥手,“你快着出去,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哭的心烦!”

    婉如闻言更是气急,一双素白玉手藏在袖中攥死了拳头,恨不能一拳打在老太太面上。她脸上青白交加,死死忍住胸中翻腾的怒气,堪堪给老太太福了福就夺门而去。

    待她走后,老太太忍不住猛地咳了两声,婉君婉慧急忙给老太太捶背抚胸,端茶倒水。老太太从婉慧手中接了茶碗,看着她仍是白着一张清秀面孔,心中一痛,反劝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瞧着育哥儿是个有出息的,这次不行,就等下次。只要胸中有诗书家国,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婉慧知道老太太也是强忍难过,见不得自己这般摸样才反过来劝说,心道自己真是不孝,不知道安慰着老太太,反倒要她老人家来宽慰自己。以往她性子沉闷,又少出门,不得老太太青眼。如今嫁了张育,张育却入了老太太的眼,连带对自己也和善了许多。眼眶一热,低声道:“孙女儿知晓了。让祖母担忧,实是孙女儿的不是。”

    不一会儿,又有下人来找,说是大老爷今夜要宴请亲家老爷,为他们送行,让婉君看着定菜单。婉君拍了拍婉慧,留她在守莲斋多陪陪老太太,独自一人起身去了。

    到了公厨查看了下家中现有的食材,鸡鸭都是圈养着的,时令蔬菜也是一大早送来的,倒也不缺什么。婉君选了新鲜的定了菜单,又让采买管事出去补了几条鲜活鲤鱼,几刀新鲜豆腐,又加了草莓和哈密瓜等时令水果做饭后果盘。

    为张育等人送行的晚宴定在漪莲台大饭厅,除了老太太近日身体不适,一些尚且年幼的子女之外,其他诸如二老爷陈正宁、乔氏夫妇,三老爷陈正宣、李氏夫妇,大房的三小姐陈婉清,六小姐陈婉如,加上婉君自身。二房的大少爷****初,二少爷****祯,四少爷****礼,二小姐陈婉芳,五小姐陈婉华。及三房的三少爷****祥,七小姐陈婉娴一众。张育是陈家现有的唯一一位姑爷,如今一家子要走,陈家众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一时间饭厅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喧闹异常。当中两张紫檀木雕饕鬄异兽的大圆餐桌上铺着暗红色万福字桌布,三位老爷的数名姨娘分立桌旁伺候布菜,上菜的小丫鬟们梳着双髻手执托盘鱼贯而来。

    陈正安、张州并陈家二老爷、三老爷及张育等人坐在主席,按理陈家众位少爷们尚未成年,不应作陪,但陈家并无成年小辈,便让几个少爷陪坐下首充数。三位太太和众小姐们则在副席陪着婉慧。

    丫鬟们穿梭而过上好了菜,收着托盘退下,白姨娘等人便给诸人斟了酒。

    陈正安执杯环视:“今日在此设宴,为季冉兄和育哥儿夫妻践行,大家共同举杯,满饮此杯!”

    张州举起面前酒杯,忽觉心中酸涩,强笑道:“是我教子无方,辜负了孟津兄的期盼。此次别后,愚兄定严加督导,等他日犬子得幸高中,再谢过孟津兄多日来的顾盼周全。”说罢,将杯中酒酿一饮而尽。

    副席上,婉慧神情落寞,眼见得她就要离家,先前还满腔热血要与婉君一同对付白姨娘,如今却是不能了。想到要剩婉君一人单打独斗,也不知她能不能敌老谋深算的白姨娘,婉慧眼眶一红,苦涩道:“明日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见,meimei要善自珍重。”

    婉君也知她心情不好,伸手执汤匙给她盛了碗珍珠圆子,道:“眼下对jiejie而言自是山穷水尽,但怎知不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祖母今日说的好,只要姐夫胸中有诗书家国,早晚会出人头地的!jiejie应该相信姐夫。”

    忽然身侧传来一声嗤笑,“你道是金榜题名如此容易,人人都能求而得之?多少人考了一辈子也止于乡试,混个举人名声而已。既没有这才学,就不要做这美梦。年年考,年年不中,没得叫人笑话了!”

    抬眼去看,却是婉如洋洋自得出言讽刺,想是在老太太那里受的委屈过了这大半日已是尽消了。见着婉慧神情不豫,又见她公爹张知县红着一张脸在主席吃酒,愈发的得意起来,当着众人也不知收敛。

    婉君瞥她一眼,执公筷夹了道水晶鸭条放进她碗中,温婉笑道:“这道凉菜最适合六meimei,六meimei应当多吃些。”婉如一向不爱吃内脏口条一类,觉得怎么做都是脏的,见婉君此时给她夹了一筷子鸭舌头,不禁脸色一变:“我又不爱吃这些个,四jiejie夹给我做什么?”婉君却道:“六meimei巧言善道,我怕meimei舌头不够用。”

    在座众女眷闻言掩嘴而笑,婉如脸上一白,怒道:“本就是大姐夫自己不争气,四jiejie偏来难为我做什么!”

    她怒极而言,音调未加控制,顿时传入主席众人耳中。张育父子脸色一变,陈正安将筷子一顿,怒道:“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客人还在就敢胡言乱语!”眼睛一扫白姨娘,骂道:“还不快将她拉出去,由得她在这里胡吣!”

    白姨娘急忙上前拉着婉如就走,婉清一见生母姊妹都离席了,觉得没颜面继续留下吃饭,趁着陈正安给张州父子道歉的功夫,悄悄起身溜了出去。

    白姨娘手里拉着婉如,又气又急,忍不住骂道:“今天什么日子?好容易林公子高中,正是你好日子的开始。偏你沉不住气,没个分寸,在你父亲面前胡言乱语!亏得我刚求了老爷,让我亲自为你筹备婚事,你倒好,日里夜里的惹他生气。”

    婉如气得胸口起伏不断,出了漪莲台就使力挣开了白姨娘的钳制,愤愤道:“她陈婉君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比我多了个嫡出的身份而已。就凭她的品貌,不定将来嫁不嫁得出去!还有婉慧那个贱蹄子,自从嫁给了知县的儿子,赖在家中不走不说,还与婉君勾结了处处与我们作对!哼!不过是个知县的儿子,她狂个什么?!活该今日落了榜,丢大了脸面!”

    虽是出了漪莲台,但今日府中有宴,阖府上下的丫鬟婆子们自是比平日忙碌些,院子里也人来人往。婉如这样不分时地的一通叫嚷,吓得白姨娘心里一抖,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口鼻,“我的小祖宗!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敢这样大声嚷嚷!”瞥见随后而出的婉清正出了漪莲台的洞门,忙叫了她过来,一起将婉如拉扯回她的院子。

    且说饭厅里,被婉如这样一搅合霎时坏了气氛,陈正安虽然及时诚恳致歉,但张州仍觉得面上无光,应付几句就推说身子疲惫离了席。

    今日本是为他送行,主角一走,其余人众也没了继续的心思,草草吃了几口就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