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思想丰满，现实没胆—— 敖小么听久了，对三人的谈话内容可不感兴趣。 敖小么坐在敖贵地家院子的门槛处，瞅着远处沟口正在农田里收割的小人儿一叹。 敖贵地家是旧房子，一出院门正对着沟子，往下一看，下面有好几亩的梯田，再向上沟口慢慢收窄，往外看也能看到沟口的情况。 素容瞧她人小鬼大，学着大人叹气的样子，想起了自家幸福儿来着。不晓得这丫头想她了没有？！现在那丫头和姨婆感情可深了，只怕连她是谁也不晓得呢！ 想着女儿可爱的小样子，素容心里可甜了。 “瞧那丫头小大人儿的，还学着大人叹气，可真真机灵儿地。”何珵朝身边两人说道。 “她还小，心性还真着呢！”心情好点，素容对何珵她们说了句话，几步走出门槛处，坐了下来，也看着沟口处收割的情况：“小么，你在叹什么？！” “素容jiejie！你猜爹爹他们一起在干什么？” “收割担禾？！” “呵呵，错！” “一起在干什么？”素容微歪着头，想了想，听着沟里不时转来的几句山歌。“唱山歌？” “不是！” “那是什么！？” “流汗！！” 素容额上三黑线，原来不是以后的孩子鬼，现在的孩子已会玩IQ题。“走，天也也差不多，咱们回去做饭。” “这么早？~”可珵看了下天色。 “不早了，早点做好，早点给伯伯他们送去。”素容站起来，拍拍屁股。 于是一行人别过敖小玉，就赶回敖家做午饭。 “这椒盐真好吃！下饭！”一天劳累，还真有点不开胃，可有了这椒盐， 素容她们在敖家的厨房商量好，趁着椒盐热，做了椒盐鱼仔干，凉伴青瓜，猪油炒青菜，再加个一个冬瓜汤。 “当家的，多吃点。”祝富起挟了点小鱼干给敖贵田。 转移视线——敖小么与何珵的对话。 “小么，那么说你从前年开始就担禾啦？” “嗯！我娘还给我做了个鸡蛋，说我是个好孩子！” 敖小妹等听到敖小么那么邀功，都暗笑了，这孩子是担禾了，爹娘可让敖江远远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不让她走丢。 谁知才走上小道，这丫头担的禾仔就散了，又有牛在道上走，敖小么瞧禾仔散了，就只会站在那里哭。吓得敖江扔下自己身上的禾仔，飞快的跑上前将敖小么捞起，闪过那走来的牛。后来还是敖江将敖小么散了的禾仔与己连之前扔下的禾仔合起来，重新给扎好，由他一起挑了打场上。 祝富起他们后来才听到有将那一幕看在眼里的村民，告之，才晓得发生了啥事，吓得祝富起从此不许敖小么离开自己眼前。 祝富起当天特给敖小么加的那个鸡蛋是定心蛋，不是敖小么以为的奖励。咳——当然，全家都不敢给敖小么解释说明。 今年，也是敖小么瞧别的同伙都给家里挑禾仔，也要挑禾仔，他们劝说无效，最后只能让敖江做敖小么的跟班，贴身保护。 气得敖江对天吼叫：“就那丫头的速度，我都能走上四个来回，娘——我全挑了行不？！别让我跟着这丫头，这丫头可是个麻烦了啦！” “咳——说的是什么话，那有这么说自家妹子的？”祝富起有点硬不起来。 “就是，三哥，我那里慢了？我走路可快了！”敖小么人小鬼大，听到敖江这么埋汰自己，可不服气了，双手叉着还有点油肚子的小腰。“而且老师说了，我可是个好孩子，这么小就会给家里、爹娘分忧，小么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这下大伙都晓得敖小么这么积极的来头，敖江更是恨不得将敖小么的托儿所老师给X，有老师这么教孩子摧残家长的么？！ 还好九月份，这丫头就上小学，想来小学的老师不会再出问题吧？！ “那辛苦不？！” “才不辛苦，何珵jiejie，我告诉你，可好玩极了！”敖小么招了下手，让何珵低下头。在何珵耳边细声地道，不过她的细声大伙都能听到就是了。 她当然不辛苦，都是没几步，禾仔就散了，之后都是自己给挑回去。敖江鄙视一嗤。 那头敖小么还给何珵说起收割的趣事。“每次大场那里堆起禾梗堆，我跟归春、永远他们都会爬到上在，，在上面看得好远，能看到卖冰棍的，就会有冰棍吃哦！黑里在上面看星星，那些星星都好大一棵！风也比下面的凉！你不知道睡在上面，软软的香香的可舒服了！” 敖小么以过来人的身份，一脸怀念地分享道。 “你这丫头，说得我也想下田试一下！”何珵说着，眼睛朝敖贵田一看一亮。“伯伯，我能下田试一下收割吗？！” 原本一直两耳不碗外事的敖淩这也不得不抬起头，一脸抽畜地看着何珵。 敖江反应，倒抽一口气，一脸看白痴的。 祝富起隔得远，而且正给敖小妹挟菜，吩咐女儿多吃点。 而素容那头借着多出来的筷子给已吃过的敖小么塞点椒盐小鱼干，喂着这小馋猫。听到何珵后半部那话，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一脸鄂然。张嘴等吃的敖小么不满地看着停在半空不动的小鱼干。 而敖清最直接——喷汤了！ 还好是纯汤，不过也夹着些饭菜碎！ “哥，你太不卫生了。”差一点被喷到的敖小妹这下火了，说着立即移位，躲得远远的。 “阿清，你怎么吃饭不小心！真的是，多大人的了！”祝富起可看不上儿子这下落不明表现，太丢价了。 敖小么则侧过头，不解地看着正咳嗽得厉害的大哥。 “阿清，你没事吧？！”在场唯有祝富起还算振定。 “娘，我没事！何珵你能不能别这么语出惊人？！”咳顺了气的敖清忧怨地瞅着何珵。 何珵也晓得敖清刚刚那下子是为了啥，她不满地嘟起嘴：“我有那么差么？！哼——伯伯，等会我跟你一起下田。” 擒贼先擒王，何珵直接向敖当家下手。原本何珵还真的不过说说而已，可瞧大伙的反应，何珵起角了。 “呀？”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惹事上身，敖贵田可有点无措：“姑娘呀，那可是要动刀子的，怎么可以，不行。” 连做习惯了的老农都有割到脚的情况，更何况何珵还是从没下过田的城里人？！不熟悉的人最容易割到自己的脚，太危险了。敖贵田可敢受理何珵的要求。 “伯伯我会小心的。”何珵心想难得下趟乡，又正遇上农忙，那能不试着、体验一下？何珵双手合十：“伯伯，我保证全听你的！” “来者是客，我怎么可以让你下田呢！？”老实，不会说出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人的敖贵田看向儿子。 敖清没好气的瞅着何珵：“你真要下田！？” “嗯！”一场来到乡村，又正好遇上收割，自己怎么可以不下田试收呢！她可是个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动力。 “可以，不过只半天，就今天，过后没了！” “我晓得了啦，放心，我瞧着也容易呀！不就是弯一下腰，然后一步一割一放！放心我一定会用心学习的，努力做到最好！”这几天游敖家沟时，田野里早有人家一家大小在收割，小小的孩子也担着扎好的禾仔在路上奔走，从没下过田的何珵并感觉不到他们的累。 在场的众人听了何珵的话，除了敖小么、敖贵田，大伙嘴角、眼角都有不同层度的抽缩。 基于儿子之前说的，人家就是下乡来体验农家生活的。敖贵田这会突然觉得何珵真是个好同志：“好，等好姑娘你就跟我身旁好了，我带你。” 听到敖贵田的话，何珵可高兴了：“耶，太好了，谢谢您伯伯！我会努力的。这下我可以好好体验一下真正的农村生活了！” “唉！”敖清一叹：“娘，爹的药酒，放哪？！” “素容咱们一起来哦！”何珵这一话，可将素容得罪狠了，看着那么多双对着自己的眼睛，素容这会咬着牙暗骂何珵！ 走在山道上，树荫带着山风，沟仔脸而来感觉有点凉意。 在空旷、暴露的地方，就算有风吹过，那风也是热的。 而且当人全身暴露在太阳底下，背吸着太阳的副射，没一会汗湿了的衣料贴在身上。 试过的亲们都晓得，那觉得是十分的难受。吃过饭开始下田时，敖清将自己的竹帽给了何珵带，镰刀不够，敖小妹、敖江的给了何珵、素容，他们转为扎禾仔、挑禾仔。 何珵初初拿着小号的镰刀还觉得有趣，一边弓着背，扎扎地镰刀一收、一割、放倒，往前再一扎扎好镰刀一收一割一放。 何珵除了手捉不全稻梗外，就是镰刀的力不够，其它的何珵觉得自己都能应付，也觉得有趣。 但没两下，脸就开始痒，背开始发热。敖贵田他们都收割了一大片，何珵还停在离埂不远的田里。 不一会何珵就受不了，想站直休息一会，可——弯久了的亲晓得的，腰麻了，血飞不通，不能一下子站起来。 何珵全身的肌rou都开始罢工，每动一下，就如机器人，何珵看着负起挑禾仔责任的敖小么正兴高采烈地，带着她一脸深仇大恨地挑着两大禾仔的苦脸跟班，挑着两个小上的禾仔，一左一右两边晃着往打场里走。 何珵羡慕、后悔了。什么体验？！果然，她太不自量力了。 祝富起早就看出何珵在咬牙坚持，瞧儿子没放人的准备。祝富起可不管敖清的打算：“当家的，差不多了，咱们休息下吧！” “等会，你们跟着小妹学扎禾仔吧！” “呃——婶婶！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好呀？！” 祝富起精明道。“不是，你们不是说要体验农村生活吗？现在试过收割了，等会就试着扎禾仔，扎过禾仔了，再试挑一、两次禾仔，等咱们打禾时你们也可以试着打，到时除了插秧，你们就将下田这事全体验过了。” “谢谢婶婶！小妹等会拜托你了！”素容可不管何珵，素容的身体从以前到以后，都是不爱大病，但小病不断的人，这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养着，素容可不想太过劳累，而引出病痛来。 素容这会倒将何珵想得太理想了，何珵早就想不干，只是话是自己放的，这会没台阶下，不敢下罢了。 现在祝富志送枕头来，何珵喜得都呆了神——神！感谢你！我太幸福了！ 经过何珵的手，禾仔很容易半路就散，还好敖江一看不对劲，一出他们的视线，立即放下禾仔，重新扎过再上路。 挑禾仔时，何珵还没走完一半路就两肩发痛。心里暗骂着素容没意气，早早就拉着敖小么走人，说要煮开水，给他们送来。 实即逃难去。 何珵当天夜里—— “看你——这下晓得厉害了吧？！”素容接过敖清的油药，给趴在床上的何珵推拿着腰背。 “啊——酸、酸痛！轻点轻点！对，就是这个位，再揉揉！”何珵一边指导着素容，一边哼喊着：“谁知盘中粒，粒粒皆辛苦。偶以后再也不浪费食物。” “呿——听你在说！”何、素两家教出的孩子，都是不许碗里吃完饭后，还剩一粒饭。 “还是你聪明，婶婶叫你休息你就休息，回来就真的回来。” “你以为我是你呀！”素容拍了下何珵的腰。“要不是为了陪你，我用得着下田？！” 连何珵都下田了，自己能搞特殊吗？！素容不满地加大了力度。 “哗——痛！轻点轻点，这是人腰不是猪腰了啦！” “晓得痛就好，看你以后学拯不拯强。” “那你当时干嘛不阻止我！？” “呿——你那时的热情劲，我要是劝你，能劝得动吗？加上当时的场景我能劝么？而且你这人，不撞南墙你会晓得痛？！敖清那一喷，你就该知道自己干的事不对劲了好了！就你自己迟钝！现在知道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了吧！我可没那个胆说出你那么豪气的话！” “我那晓得你们的心理活动！人家瞧他们蹭蹭的几下，就一溜的将稻子给割了，不就是看着有趣嘛！你说得还真对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素容无语—— “不过不下田不知道，原来农民真的那么辛苦，唉！”何珵用手成拳，放在下巴给下巴抵着。头转侧趴为抬。“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情愿放弃爱情，也要嫁到城里，都不愿意留在农村！” 素容一听可吓着，何珵跟她一样，从小就没为钱的事烦恼过，直到出社会了，慢慢才晓得钱的重要。 别是何珵现在就起了这样的想法，那敖清岂不是没戏了？！那可不行—— “何珵！有些人觉得面包重于爱情，那是人各有志！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你能接受吗？！” 何珵现在还是小青年的价值观，“那可不行！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呼——还有！“那是！反正人有本事，户口那里都不重要！”以后夫妻之间随迁也容易！还能少交好多社保呢！“最重要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也是喜欢自己的！而且呀，人有本事，那里的不都一样么？！不过反正只要考得上大学的，都是城里户口，不怕！” “那是……”何珵也想着上大学了，得处个怎么样的对象—— 之后几天，敖家都忙着收割，终于收谷子收进仓，敖家除了几个小的，敖清、敖淩都跟着敖贵田、祝富起去舅家帮忙收割。 这些天除了那半天，素容、何珵下了半天田后，就全力留守敖家，给敖清他们做好后勤工作。 原本祝富起不好意思的，但素容、何珵坚持，必竟在人家家里住那么久，看大伙又忙得很的，帮帮忙也是应该的，不然自己一天无所事事也不好。 现在素容、何珵两人再也不觉得猪屎、鸡屎如何的嗅、如何的恶心心。 敖家后院最边上是二排的正对着的猪屋，原本只有一排，不过敖贵田夫妻想着自己孩子多，将来这院子也得分，前面给老大，后院开始给老二。 于是趁着有空闲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起来，又建起来了一排的屋子，说是养猪，但三只猪也用不了那么多地方，不过是到时要分家时，梁柱一加，瓦片一添，两边合成一间屋子，又是一间住人的屋子。 因敖家的猪屋一边大，一边小，一边高，一边低。新建的猪屋只分了三隔间，一间是旧猪屋的两间，旧猪屋是浅长，新猪屋是深大。中间的走道是露天，因猪屋的隔间只有一米来高，除了木桩外，全是通的，就连靠后院的那边墙面也有几个大大的没框窗户，虽然都给杂物堵住，但阳光从那一米半的走道射进来。因是只有那一米来的隔间，整个屋一点也不暗。 两边合起来的面积很大，除了几只猪跟十几只鸡，其它的地方都放着杂物。也亏敖家不知那里来的那么多杂物。这些天何珵、素容可没在敖小么的带领下，在这几间猪屋里探险，什么料了的竹箩筐呀，开始蛀虫了的芋头，素容当天就将它们给炖着，送到田里给敖家人添菜了。 老大、老二都有了，那老三呢？那可不好分！ 于是敖贵田本着不想兄弟三人分开的想法，于是村跟里买买了这院子后无人住的空地，准备手上有钱时再起。 看着争吃的猪互相推顶，嗷嗷地叫着，素容、何珵从开始吓得喊小么救命，到时现已很镇定地看着它们的表演：“可怜他们一年到头，累得那么地，不如到工厂上班或是象明辉哥那样，做个个体户，起码钱财能赚到钱。” 这些天何珵从上门参观她们两人的八卦兵团口里，听出不少的信息，得知他们就算丰收，交了税，也不过是够一家大小一年的吃用而且！想要富余就得养猪、鸡、鸭等经济活物来增加收入。 按八卦兵团说的中秋卖猪价格，一算，敖家三只猪全卖了的话，加起敖家的收入，一年下来不过六十，看起来虽多，但敖家孩子太多，上学的费用什么的，就占了一大笔，还有孩子的住宿吃用。 “一年苦到头，还比不上城里一个职工两个月的工资。”经过下田半天、剁猪菜喂猪的几天，何珵深刻地觉得敖家这样不行，得另谋出路才可以。 “自古以来，只有经商、当官的才发财，农民是最穷的，也这是没办法，他们一辈子就守着那一亩几分田，别的外快什么的都没有。 你说进工厂，没人事关系，能成吗？不能当职工也是白进，而且而且现在越来越来的工厂效益下降，不是听说要有人下岗了吗？！ 明辉哥不就是从工厂里跳出来，自己做个体户的吗？ 你看南方那里，许多人都发财了，有的是当小贩、有的是承包鱼塘什么的，就是脑子灵活，有勇字在心。 咱们这里倒底是太内陆了，信息不发达，人民还看不开，觉得做小贩丢人。其它与其在工厂里打份三、四十块钱的工作，还是个不知道怎么时候下岗的。倒不如做个体户，只是没多少人象明辉哥那样有头脑，许多个体户都是被迫着离开工厂下岗，不得已才做起个体户的。”现在只要敢出来单干，脑子灵活的，后为大多都发大财了。 “说到承包，我瞧水库里好多鱼，你说敖清他们家要是将水库给承包了，那也不差呀！起码吃鱼不花钱。” “那也得伯伯有这个心、有这个胆才能行，不然也是白搭。” “明天也得给敖清说一下，要不就让婶婶去明辉哥那里拿货，回镇上卖也行呀！”只要是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何珵相信许明辉的衣服那里都有市场。 “你到时说话别那么直接，顾着点！”想起何珵的行事直接，素容提醒。 “我是那种人吗？” 素容：…… 祝慧娴几天前也带着丈夫一起回娘家帮忙，按敖语提着一袋子酸豆角上门。并代她娘给敖清他们带回的信息，明天，敖清他们差不多该回来吧…… 希望大家能推荐与收藏，幽灵什么票票都喜欢！！ 票仓里有什么票票，可以的话，请投一票哦！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