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当强子和粉丝在大爷挥动羊鞭说“咱们先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们在盘山的小径上边走边说笑着，当然大爷的话显得多了些，这也可以感觉到，他在年轻人面前，在这个特殊的地方的兴奋心情所展现出的生命的个体意义和活力，比年轻人还强还旺盛。他说这一带，就在这山上——要是春天你会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那是城里所没有的，还有这里有一种花当地人叫它“十八将花”，据说因有十八将士在抵御外辱的一场战役中牺牲了，它们的鲜血浸透了这种花也染红了这种花，后来满山遍野的繁殖开来，每年一入春首先就是这种花，来向人们传递一个喜讯。其实这种花在别的地方也有，普遍的叫法就是杜鹃花。所以有时一个地方有了一种传说，就会使这个地方显出凄美的感觉。大爷说：‘明年你们要是还在这里或者还再一次来这里的话，咱们一起采摘，我想会很有意思的”大爷是在希望着什么，也许希望自己变得年轻些，也许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重新再来一次，虽然这不可能，但他希望着，虽然现在还不是春天，但就像季节总要更替一样，春天总要来的。强子和粉丝听得出大爷那种孤傲性格中透露出的不服输心理隐含着无奈。似乎缺少强子和粉丝的那种单纯的童趣。即便如此强子还是觉得大爷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特别个性的东西，这个东西有着两面性，强子说不大清楚，总之，强子有些越来越喜欢起大爷来。因着喜欢他不知不觉的和大爷靠得更近了，并无意中挽起了大爷的臂膀，另一只臂膀则挽住了粉丝，粉丝笑着靠紧了他说：“路太窄，别这样”正说着，粉丝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到，只是那只被强子挽着的臂膀有种转了一下筋的感觉，使得粉丝“呀——”了一声，但强子却更紧的拽住她。于是他们三个人都笑了。 他们走着、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天色越来越暗了。这暗，不像是正常的天晚了的暗，天空中有大块的乌云迟滞的浮动着，迟滞中还是有着不很清晰的变动，当你再抬眼看时它已是又一形状，怪兽的模样显露无疑。骑在怪兽上是一位老者的形象，强子觉得那形象似乎在笑，是否笑他或他们在小径上走着的样子不得而知，那形象其实不过是漂在空中的云而已。所以强子没有在意，大爷和粉丝更不会在意。就在强子这样随意猜想的一忽儿，从天空中传来了一阵怪异的笑声，那云彩突然变得明亮起来，那老者的形象也随之清晰，强子已然感受到牧人神的出现并要对他说些什么，那本来只是有些迟滞的云彩幻化的怪兽和老者的形象突然的凝固，在强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就已从空中快速的降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粉丝和大爷一阵惊恐，强子慌忙跟他两说那是牧人神，不用害怕，粉丝听后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大爷还是犹疑的张大了嘴，直直的盯住已经来到他面前的这位老者。老者说：“不用害怕，我只是来要强子的，我带他做飞翔，已经到了宇宙的边缘，他就是不肯穿过黑洞，竟然去给那个女人讲故事。”粉丝说：“哪个女人？”未等牧人神回答，强子抢过话题说：“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个于姐吗？你不让我讲嘛。”粉丝连忙说：“不听，不听”牧人神说：“强子跟你来到这山里在一起的所有时间，所讲的，所经历的，都是强子在夜总会跟那个女人——他的于姐讲的”。粉丝一头雾水，大爷更是莫名其妙的听不懂牧人神在说什么。只有强子明白是咋回事。强子说：“行了，你们先在这里——噢，你们先进村去吧。”粉丝和大爷惊愕的看着强子，强子无奈地说：“就这样吧，我跟牧人神先走了——”粉丝带着哭腔的说：“你们要去哪里呀。”牧人神说：“先由着强子，然后我再把他带走——必须让他钻过黑洞。” 强子在跟牧人神离开他两之前恋恋不舍的看了粉丝一眼，在对大爷怪异的笑一笑以后就紧闭双目由着牧人神去了。 牧人神说："你先去跟你的于姐呀，还是跟我去宇宙的边缘呀，随你吧” 强子说：“哪我先到那家夜总会去吧。于姐正听我给她讲呢。” 牧人神带着强子在黑暗的空中飞翔着，他听强子这么说，也就不再管强子了，强子看着快速飞去的牧人神心里有些着急，他想跟上但怎么也跟不上，他抬头向着更高的天空望去，似乎要看到星星的近距离模样，但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黑暗的一片，仿佛这黑暗中没有了空间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压迫感，然而在他的下方却有一种声音在轰鸣，有灯光在闪烁中平直的向一个方向移动。强子知道这是飞机在夜航。 牧人神离他而去了，但依然传来他特有声音提醒他注意，让他小心，强子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往下飘坠，他控制不住，越使劲的往上提升越向下坠得快，力总在往自己相反的方向拽，他感觉着他的身体向飞机越来越靠拢，飞机的亮光让他的眼睛难以持续的睁开，他怕最后会撞向它，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也许他被撞的粉碎，也许飞机被撞得粉碎。 当强子向下的飘坠完全不可自控的时候，强子的冷汗不断地从头顶心冒出来，当他瞬间由一个想法极速进化到一种思维的跳变中，只听得一声巨响，眼前一道强光过后，他的身体被粉碎了，然而他却有一种异常瘫软的快感，从下往上的漫延开来，渐渐的他的眼睛盯住了一个光球——一个不断晃动的光球，一个不断旋转的光球。在光球的不断晃动和旋转中，还有刺耳的音响声——节奏快而跳跃的犹如身体里的心脏，把他的血液往全身泵。两道热辣辣的光迎住他的视线，强子感觉到了自己此时在什么地方了。他的嘴角有涎水流出并有红红的颜色，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背时已是快感中多了一种惊惧的神情。 于姐微笑着看着他，强子知道自己刚才一切的感受来自于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