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人的初会
人与人的第一次相会，有很多很多种方式。 但是要问八云，他对哪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最深刻，他一定会说出某个人的名字。 因为他与那个人第一次打招呼的方式，既不是什么平常的问候语，也不是什么针锋相对的质问。 而是一记漂亮的，直接踩在脸上的飞踢。 ※－※－※－※－※－※－※－※－※－※－※－※－※ 工地上方悬挂着的灯光下，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八云此刻脸上的表情，如同纯洁的5岁正太一样地无辜。 当然，前提是要排除此刻挂在他脸上的鼻血，以及那搞笑般的鞋底纹。 只不过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那位，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这一点。 “你看到了？” 站在八云面前的黑发少女，用着冷意刺骨的声音问道。 如果要问八云什么是“如同尖刀般锐利的眼神”，他一定会告诉你，此刻他所感觉到的一定就是。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女生所问的第一个问题一定会是这个呢？ 不过，即使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即使问着如此暧昧的问题，面前的这位魔法少女，却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八云真想说一句。 你到底要冷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八云的脑袋如同拨浪鼓一样晃着。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一个理智的男人，都会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况且，八云敢对天发誓，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八云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微微飘动的裙角。然后在下一刻，出现在他视网膜中的就是一个大大的鞋底了。 当然，在某一瞬间，他的视线确实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偏转。不过那绝对不是有意的。毕竟很多的时候，人们总是来不及去控制自身的本能反应的，不是么。 至于都被人在脸上来了一记鞋底都没有发火…… 好吧，八云也承认，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摸了摸自己的鼻下，看了看手上那鲜红的血迹，八云无奈地取出纸巾，捂住了自己鼻子。 算了，就算是自己今天比较倒霉吧。 “是么。” 静静地看了八云一会儿，黑发少女淡淡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算是这样吧。” 啊嘞？就这样结束了？ 八云诧异地望向了少女。 看对方的表情，确实是不想再追究什么的样子。 本以为还要进行一番解释才能解决这种尴尬的情境，没想到对方竟然突然就这样放弃了。这种急转的情况，让八云稍微楞了楞神。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着什么，不过既然她不想再继续追究下去了，八云也乐得如此。 不过，一会儿如同要杀了自己般的怒视，一会儿却又像是没事般地不再追究。 这位少女也未免太有个性了吧。 完全弄不明白她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那么，第二个问题。” 就在八云暗自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时，黑发少女再次开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同在审视着什么一般，问话的同时，黑发的少女紧紧地盯视着八云。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反过来问你的才对吧。” 八云皱了皱眉。 “何解？” “你是刚刚来到这座城市的魔法少女吧。” 少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原本也没想得到什么答案的八云，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难道你在事先就没有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吗？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这座城市里面的地主，哪有外来的客人，反过来质问主人这种问题的道理。” “地主……？” “没错，换而言之，这座城市，可是属于我的狩猎场。倒是你，随意地闯入这里进行‘魔女’狩猎，这可是违反了约定成俗的规矩的行为哦。” “这座城市的魔法少女，不是巴麻美么？” 如同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般，听到八云的话后，少女那原本的固定不变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困惑及迷茫。 “没想到你还知道一些这里的情况呢。不过知道并不全面，这座城市，实际上是由我和巴麻美共同掌管的。所以，如果你只是暂时路过这里的话，还是尽快离开的好。这座城市虽大，但还容不下三个竞争者同时存在的。” 听到八云这么说，黑发少女默然不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八云慢慢地走到了落在地上的“悲叹之种”旁，将其拾起。 “如果你急需这个东西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它先让给你。不过，我不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再看到你的出现。” 如此说着，八云轻轻地一甩手，将“悲叹之种”扔向了黑发少女。 轻轻地接住“悲叹之种”，黑发少女看了看手中的魔女之卵。 “这是你的猎物，不是我的东西。” 显然并不想接受八云的好意，她一挥手，再次将“悲叹之种”扔了回来。 “唔，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会去拿么。这种泾渭分明的行事风格，倒是我最喜欢的呢。” 八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手将“悲叹之种”收入了衣兜之中。 “那么，相会虽是有缘，但是还是希望我们日后不会相见了。” 摆了摆手，八云转身打算离开。 “对于这点，恕我暂时还无法答应。” 听到这句话，八云停下了脚步。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即使是这样，你也打算停留在这里吗？如果那样的话，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对于双方来说都很不愉快的事情呢。” 八云可以不在乎很多事情，但是一旦涉及到根本性的利益问题，就不由他不认真起来。 正如同他所说的，这座大城市是一个很大的狩猎场，但是容纳三个处于竞争状态的狩猎者，却远远不够。 现任的魔法少女巴麻美是个性格很好的人，某方面来说是个极善良的人也不为过。这既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如果这位不知何时到来的魔法少女决定要留下来，她或许根本就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甚至按照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性格，还会和这位魔法少女成为同伴也说不定。 这两种情况，不论哪一个，都绝对不是八云所乐意见到的。 虽然对于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此时的八云，却有着不得不停留于此的理由。 所以，八云必须在这里表现出足够的拒绝态度。 没人做黑脸的话，就由自己来吧。 反正对于被人疏离或是讨厌之类的，他早已习惯。再多那么一个人，也无所谓了。 “我这么做，自然有着我的理由。倒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城市，为什么会知道‘魔女’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在狩猎‘魔女’？可以的话，这些问题能回答我吗？” “……，虽然有些意外，我还是想问一句。难道，你从来没听说过我的事情？” 八云开口问道。 “如果知道的话，我还会问这些问题么。” “真是的，还亏我自以为自己很出名呢，原来那只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吗？” 听到她的回答，八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般，黑发的少女用着怪异的目光上下来回打量着八云。 “？” “难道说，现在连男生也可以成为‘魔法少女’了么。”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八云瞬间反射性地反驳了。 没办法，谁让一提到“成为魔法少女的男生”，八云脑子里面首先冒出来的就是某个总是拿着电锯的变装癖呢。 要是自己也变成那样…… 八云的身上，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八云没有回答。 因为少女所问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他根本无从所知。如果可以得到解答的话，他也想知道答案，可是八云根本不知道有谁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在这里接受一个刚刚见面的魔法少女的质问啊。 莫名的，八云感到一阵地烦躁。 “那种事情，和你没关系吧。” 突然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趣，八云转身迈开了步伐，来到了空旷的楼体外的高脚架上。 “言尽至此，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或许就是对手了，望你好自为之。” 留下这句话，八云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身影融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到底……为什么……” 夜风吹拂中，隐隐传来了少女带有疑惑的自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