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姜家堡的秘密】

    “这是一块非常灵验的皮，凡是记录下真实的事件，所书写的墨水会深深地渗入皮中，好像是用线镂上去似的，笔画清晰，反之墨汁一干就自行脱落。难能可贵的是，如果记录的是将要发生的事，字迹就会随着事件的逼近而渐渐变色。各位贤弟请看。”

    几老连忙凑了上去，满是小洞眼的兽皮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小篆，每个字的笔画都清清楚楚的。显然当年写字人态度极其的认真。那一行行书写工整的字句中，却有不少处是空的，想来那地方因为记录下一些不实事件而自行掉下。奇的是靠中间有一行字颜色与别处大不一样，呈暗红色，那颜色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像是有灵气附在上面一般。

    姜厚积嘴唇微动，轻轻地念了出来：“灵武十一……玄武……异事，十六年……劫难，有…童…”

    姜厚积边念边皱眉头，兽皮上满是小洞，这一行字下来，竟然只能认出一半的字来。几个老头摇了摇头，想不到这么关键的地方竟然被虫子给咬了，老在真会弄人啊。

    “劫难？天！今年不就是灵武十一年么吗？仅有六年的时间了！”姜厚积惊呼起来。话一落口，突然觉得四周的人都死了一般宁静，他忙抬头扫了一眼，只见其他人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凝重。姜厚泽对着他点了点头。

    “异事，难道我村今年要出什么重大的事件？而这‘童’莫非指的是小童，那又是谁？会不会指的是村子里被选为仙童的那三个孩子？”姜厚积口气急切，嘴上的胡子差点都掀到鼻子上了。

    众人见到自己心中想的被他一口道出，不禁都默然，如不是今晚见到这张满是小洞的獬豸皮的神奇，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千百年来被世人称为吉地的姜家堡将会有一场惊天这么一件事。

    “这些年来，为兄一直食寐不安，原因就在这。”张厚泽叹了一口气道。“这件秘密是应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以免事发时懵懂坏事。”

    姜厚积恍然大悟：“大哥，难怪小弟近年来见到你情绪越来越低落，还以为你在挂念老三。谁知道你却另有心事。”

    “老三在漫峰谷好好地修真，那还用得着我这个做爷爷的去挂念吗？”姜厚泽摇摇头，看了搁在墙边的那条幡挂一眼，唉地叹了一声道：“我原猜测，那劫难是一个小童引发的，但想到那姓乌金子名震天，妙算无穷。他竟然大咧咧地把招牌出来赌，莫不是他已瞧出倪端，是童子救了本堡，而不是童子害了本堡，所以才会铁下心来跟他赌上那一把。”

    大哥言之有理，乌金子的神算天下无出其右。但那奇童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从来都不被大家放在眼里的傻儿？”

    “倒也不一定，姜顺能不能进，我猜这跟獬豸皮上记载的有很大的关系。”姜厚泽抬起头来望着黑黝黝门外，沉声说道：“如果他考不进，那千年临渊书院专进姜家堡的传统就变了，难道不是异事吗？这么一来，那‘童’不是这一次能出乎别人意料之外考进去的那孩子，就是那三个仙童。但是，一千多年前我堡就有仙童出现，可见这并非异事，而坏了几年的传统才是异事。”

    几个老头一听，脸色都变了起来。

    张厚积尖声叫道：“如果不是村子出去的仙童出头，名扬天下的姜家堡在大难临头之际，竟然还得靠外村的孩子来帮助渡过一劫，嘿嘿，想不到我们都是间接在托姜顺的福。”

    “几千年来让人羡慕万分的栖凤村，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一场大劫难要落到头上！唉，现在让我头痛的是在邪物肆虐期间，姜氏一族的损伤程度。”姜厚泽目光徐徐地从几个老头脸上扫过，满脸铁青，徐徐地说道：“为避免在族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请各位兄弟守住这个秘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姜氏五老就赶到蓝夫子家中说明来意，不一会儿，姜顺一家和那陌生的老头也跟着到来。

    姜顺呆木的神色露出一些疲乏，好像还没有睡醒一般，小小的身子紧贴在张德发身上。原来昨天晚上姜顺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参加这一场考试，心里又高兴又担心，熄灯上床上后翻来覆去都睡不觉，直到鸡叫第三遍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刚睡一会，就被姜德发摇醒，糊里糊涂地就跟着到蓝夫子家中来。

    “姜金全——”六十多岁蓝夫子的目不斜视，抚着下巴那缕花白的山羊胡须，慢条斯里地叫道。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於郊。此为何意？”

    蓝夫子那抑扬顿挫声音一穿过大门，外面的人群顿时像一团马蜂窝似的嗡嗡叫了起来。后排的人都掂起脚尖，伸长脖子拼命地往厅里瞧。大伙都暗暗想，这么一道难题，这娃能够回得上来吗？

    “咳！咳！咳”那陌生老者这时候莫名其妙地干咳了几声，竟然一声比一声还高，而且韵律十足！好似没把声上的一干人放在眼里一般。厅内左列一个孩子快步地走出，恭恭敬敬对着蓝夫子行了一个礼，大声地说道：“回先生的话，这指的是，社会有道，天下就会太平，连战马都只能用于耕田播种；社会无道，天下就不会太平，连怀了孕的母马都要上阵参战，以至于不得不在战场上生出小马驹。”

    众人听到他那稚嫩的声音朗朗地说出这一番话来，都大声叫起好来，一齐把目光投向蓝夫子，都想看他的反应。

    只见蓝夫子身子丝纹不动，一脸的平静，好似这情形早已见得惯了。

    随后，夫子分别又考起姜金全的论语，都被对方一一答满。接下来的时间，众学童纷纷上场，蓝夫子问的都是四书五经中浅薄的内容。

    不出三个时辰，夫子已考了九个姜家堡的学童，个个都答得滴水不漏，直让外村前来观看的人连呼姜家堡的娃果然名不虚传，学前竟然已掌握了其他村子孩子十岁之后才学的东西。

    到后来，剩下的就是三个待考的学童，姜顺和刘守宗、雷小实两名外围入选的童子。

    按着昨天晚上乌金子和姜德发的教导，为了进入考试状态，自蓝夫子问起第一个问题，姜顺就得跟着默默作答，想像着是在回答夫子向自己提的问。

    此时，姜顺脑子乱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隔夜的事？幸好乌金子暗示性地连咳几声，他这才回过神纳闷起来：这老头真是不经坐，这么一下突然生起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