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圣王与圣徒
山洞中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自坠落山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这距离魔魂学院的魂力测试，仅仅剩下最后一天，而云啸已经不报任何希望，如今的他，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废人，就算魂力测试合格又如何？难道学院还能招收一个残废不成？ 在山洞这几天，云啸那扭曲的肢体渐渐有了知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折磨着这个年幼的少年，常常在夜里疼痛的呲牙咧嘴，一次次让他在熟睡中疼的满头大汗。 在这五天里，云啸无法挪动骨折的双臂，要是饿了，只能靠嘴去吞咬身边的野草，勉强充饥。 反观山洞内侧盘坐的美雷娅，却一直都没有移动过，依然是保持着那当初见到的姿势，时间的流失，似乎无法给她带来任何饥饿感。 几天接触下来，两人时而交谈，时而各自休息，云啸发现这个女人的话非常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休息。 又是一天清晨，天色微亮，云啸在剧痛中醒来，小脸上布满了细汗，饥饿无比的他咬着身边的野草。 “你还活着呢？” 一旁，犹如石像般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睁开美眸。 “如果摔死了倒也省事，可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想死，也办不到，饿着实在太难受”云啸吞下野草，任由那绿色汁液流得满嘴都是，忍受着剧烈的痛楚，欲哭无泪道。 “可是你这个样子，活下去，也不再有任何意义”瞧着痛苦的少年，美雷娅美眸中的怜悯浓郁几分，话音中有些于心不忍。 闻言，云啸的情绪不由得变得低沉，双眼陷入灰暗，美雷娅说的不错，已经残废的自己就算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相反只会折磨身边最亲近的人，更会给家庭增加巨大负担。 只是，如果就这样死去，格力桑与朱莉恩该有多么伤心？尽管只是他们收养的孤儿，可十余年来的感情早已胜过亲情，抛下他们而去，云啸也是于心不忍。 “真是个毅力坚强的孩子” 见到云啸挣扎为难，美雷娅轻叹一声，拧着眉头思考着什么，随后仿佛有了决定般，动听的话语显得异常认真：“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让你断肢重生，并直接成为魔魂学徒，你可愿意？”。 美雷娅淡淡的话语石破天惊，让正在撕咬草根的云啸瞠目结舌。 “断，断肢重生？”喃喃自语，云啸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颤抖：“怎么可能？”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灵药，让自己断裂的肢体愈合，他勉为其难的相信了，可要让自己直接成为魔魂学徒，他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成为魔魂学徒，必须要将体内的魂力凝聚成魂印，才能算得上魔魂学徒，难道还有捷径可走？ “圣魂大陆光怪陆离，哪怕死亡重生都不足为奇”美雷娅面色平静，轻声道：“只不过，需要付出代价”。 简短的话语，仿佛是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云啸沉溺在自己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而美雷娅也不多说什么，她知道，让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乡野小孩瞬间接收如此惊人的信息，是需要时间缓和的。 半晌之后，云啸逐渐回过神，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真的吗？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甚至在想，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能断肢重生，并且成为魔魂学徒，无论何等代价，都愿意接受。 “你听过圣王与圣徒的故事吗？” 美雷娅美眸迷离，似乎陷入了恒久的回忆，一字一句缓缓说着。 “圣魂大陆上，人类为了守护自己领地免遭魔兽肆掠，数万年中，逐渐衍变出一套强化之法，那便是吸收天地魂雾，转化魂力，凝聚魂印，成为伟大的魔魂师”。 “而根据魂印的强弱，魔魂师之间也有着明显的等级之分，从刚开始凝聚出魂印的魔魂学徒，依次而上是魔魂师、魂动双境、超凡九转、封号圣王、主宰大帝”。 “每一个阶级，都显露着魔魂师不同的强大，而在成千上万的魔魂师中，有少许幸运的宠儿，能够觉醒出属于自己的天赋，俗称“魂印天赋”，每一个魂印天赋，都有自己独特的奇异能力”。 “一位普通的魔魂师和觉醒了天赋的魔魂师相比，战斗力天差地别，觉醒了魂印天赋的魔魂师远远比普通魔魂师要强悍得多”。 美雷娅的话虽然缓慢，却为云啸开启了一片崭新的世界，不断冲击着少年的三观，这些知识都是集训小册上所没有的，而后者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惊奇无比。 “因为天赋要寄居在魂印内，所以魔魂师只能拥有一个天赋，但是高级的魔魂师却不同，圣王级魔魂师是凌驾于主宰大帝以下的存在，他们的魂印造诣已经在魂力之巅”。 “当魂印达到圣王级别时，可以将自己的魂印分化而出，对弱小的魔魂师或者魂力绝佳的人进行魂印缔结，俗称赐印”。 “一旦赐印，圣王级魔魂师体内的魂印将定为主魂印，而被赐印者，便拥有子魂印，将一辈子成为圣王级魔魂师的圣徒，当圣徒有朝一日觉醒了自己的魂印天赋后，圣王与圣徒之间，便可以共用双方的天赋，这就变相拥有了两个天赋，从而大大增强战斗力”。 “圣徒？”云啸低声自言自语道，慢慢消化着美雷娅所说的话。 听到此处，虽说让云啸长了不少见识，可依然没明白，这跟自己能断肢重生有什么关系。 似乎看出云啸心中所想，美雷娅微微一笑，轻声道：“然而，你的运气不错，刚好遇到了我，觉醒了天赋的魔魂师，我的天赋是无限治愈，可以快速为自己的伤势进行治疗”。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成为圣徒，就可以使用天赋，将断裂的骨骼愈合起来？”云啸的接受能力还算不错，很快就理解了。 美雷娅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jiejie是圣王级魔魂师？” 云啸满脸震惊，传说中，魂力达到巅峰的魔魂师足有开天辟地之能，可以与翱翔巨龙战斗，与百丈魔兽搏斗，可眼前这个女人，那虚弱的气息，除了浑身弥漫的高贵气质，很难想像居然是一名高级魔魂师。 “因为某种缘故，我具备圣王级魔魂师一样赐印的权利，却没有圣王级的实力”美雷娅遗憾的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凄凉。 闻言，云啸一知半解，略显迷茫，显然不明白美雷娅所说的意思，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够修复这具破碎的身体，并且还能成为魔魂师，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那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云啸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显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镇上的小孩子们拼死拼活都不一定能凝聚魂印，而自己却能直接成为魔魂师，想来应该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魂印缔结，是圣王与圣徒之间的灵魂融洽，一旦赐印，两者之间几乎心意相通，有着一丝血脉相连，如果圣王死亡，那么拥有子魂印的圣徒也会跟着死亡，反之，圣徒死亡，圣王却可以收回子魂印，找寻合适的人，重新赐印”。 美雷娅不急不缓道。 “这样，我岂不是只能祝你长命百岁？”云啸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岂不是将自己的生命交予他人。 “你可以这样理解，不仅如此，一旦魂印缔结，圣徒必须听从圣王的调遣，服从所有命令，哪怕让你去死”。 美雷娅不急不缓，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当然，并不会真的让你去死，毕竟圣徒死亡，也会导致圣王实力大减，因为某种缘故，目前我的魂力被削弱，行动受到限制，今后还需要你帮我做很多事情，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怎么样，考虑考虑，要不要成为我的圣徒”。 “圣徒”。 将美雷娅所说的话简单总结了一下，云啸陷入了沉思当中，说穿了，圣徒就是成为圣王的奴仆，虽说可以成为魔魂师，但人生也可能失去自由，而且圣王不幸死亡，自己也会被殃及鱼池。 不过，对于此时的云啸而言，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废人，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是一辈子躺在床上的无用之人，与失去自由相比，显然成为圣徒要划算得多。 “我愿意”。 咬了咬牙，面色变得坚定无比，云啸心中毅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