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子胭
原来,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一开始时薛老爷和太太面子上挂不住。虽知道是自己家的女儿弄的丑事,责骂管教女儿的时候却是连子胭也捎带上了,嘴上虽不好说,心里总是恨恨的,更何况连带着自己一向疼爱的儿子也出了丑。大多人都这样,瘌痢头的儿子自己家的好,自己的孩子就算犯错了也都和别人脱不了干系。虽说没出这样的事,自己家的儿子不见得娶得到伯爵府上的小姐,但现在这样,心里不免对着大姑娘的cao行犯嘀咕。 薛三却是心里另有盘算,虽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meimei的事知情不报还做了帮手,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所以自己出了丑,倒觉得那就是现世报,怨不着别人。只是回来后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事蹊跷,于是找来meimei仔仔细细的盘问。虽然看meimei哭得伤心,心中不忍,但是事情没弄清楚总是不好的。 听了meimei的一一述说,哪怕是前几日怎样央告子胭,那天怎样带着子肜,东西都交给了谁,人手都怎样安排的,事无巨细,反复盘问。终于,薛三是推敲出了个大概,自己和meimei怕是都是别人的棋子,而那布局的人就是王家大姑娘,要构陷的怕就是人家的嫡子王二爷和嫡女王二姑娘。只是最后不知怎么搞的,被害的人脱了困,而害人的人作茧自缚。 想明白了这些,这薛三就不喜了这王大姑娘,只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娶。他也没把这事告诉薛老爷和太太。自己被人当了枪还丢了丑,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也不想他爹娘徒增烦恼。只是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却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待得成了亲,这薛三就不待见这新妇,除了洞房那夜也不在她房里歇,这下阖府上下都知道三夜不喜欢三奶奶。太太也曾委婉的劝过,这样不给新妇的脸,连带着王家也会不高兴的吧。 薛三却知道王家定然不过插手,那要害的事王家的嫡子嫡女呢,虽最后脱了困,但薛三敢打赌这张夫人肯定知道内情,其他人可能也猜到一二,怎么会在为了这样一个庶女出头。只要别太过了,在外面没伤了王家的体面就行。 当然他也没这样直说,只说是这媳妇不明事理,合着外人算计自己的哥哥,而且能答应别人这样的,骨子里恐怕也是个不懂规矩的。太太本就有点迁怒的,一听觉得这话有道理,就也不再劝薛三了,每日里只作不知,让这新妇立规矩,还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着这个新儿媳妇。 这子胭本就是个能忍之人,知道自己不被薛家人喜欢,所受的一切全都忍下来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公婆面前小心伺候,太太病了还尽心伺疾,总算把个公婆都哄得心软了,后来让她帮着管了家。知道丈夫不喜欢她,还主动给他纳妾,对着以前的通房也是和颜悦色的,对于那些指桑骂槐只作不闻。就是下人的轻忽刁难也不放在心上。后来管了家了这些惹气事才没人敢做了。 子胭这样的做派,倒让薛三有点有气没处撒的感觉。渐渐的又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再怎么说,作为正妻娶过门,除非出了什么意外,总要是一辈子的事。再者,薛三自己是个嫡子,却排行老三,以前小的时候还不懂事,后来才明白了许多,家业,嫡庶,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自己是因为太太能干,自己又争气,老爷爷喜爱,家里的地位才不动摇,以后继承家业也没什么说的。可如果不是这样,那就难说了。他早就出道帮老爷料理营生,自然看到了许多东西,也看过听过其他人家的一些子事,于是也多了许多想头。 嫡子是最重要的,而且还得是个有出息的,不然以后得生出多少事来。可现在,除非是休了子胭或者是她有了个什么意外,这嫡子还得指望她。可是如果能休,当初就不会娶了,而现在子胭有任劳任怨的,更是找不到理由。如果子胭不在了,他深深冒出一身冷汗,他虽说不待见她,可也做不出这种事。再说了,随然看来伯爵府对这个姑娘也失望了,但是如果出了怪事,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样一想,心里就对子胭有点回旋,于是也就偶尔有了留宿。有时候还反过来想想,就算是不待见母亲,这孩子还是可以自己个儿教的,再说了,有这样会算计的母亲,未尝不能教出个能干的孩子来,这也算得上是另一种际遇吧。 说来也是奇怪,成亲这么多年,自己因不喜子胭,不免多宿于妾侍通房屋里,自己的男人的能力也不算差,可就是没有一儿半女。心中虽知道这其中逃不脱他那个老婆的手脚,可是事做得干净,没有漏出把柄,他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他即有意于嫡子,那些也就不甚在意了。 后来薛老爷得了急症,子胭在窗前捧药伺疾,对婆婆又是宽慰体贴,对薛三也是温柔小意,且知道其不喜欢她,也不在他面前多转悠,只是对他的事,事事安排妥贴慰心,又隐隐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为他而做的。 等到薛老爷故去了,太太哀思过重,卧病于床,子胭又是料理丧事,又是服侍婆母,还要关心丈夫,又要cao持家务,生生瘦了几圈,可还是那样的温柔效益。至此,终于让薛三彻底放下心结。待得守制期过,终于经常留宿正房。而子胭的肚子也争气,竟然一举得男。 这些事情也都有陪嫁的下人传回伯爵府,当然,许多根里的事以及主子心里的成算,下人是不知道的,只知道面上的,大姑奶奶不受夫家待见,大姑奶奶忍辱负重,大姑奶奶终于翻身作主,等等等等。当初也有一心为主的下人咽不下气,回来婉转试探,想要伯爵府帮着大姑奶奶出口气。可是张夫人岂是个能容易被糊弄的,几下里就明白了薛家的心思,哪会出手管这个。 关于这些张夫人也不想告诉子肜,惹她烦恼。现在见子肜发问,当下把这些个事说与她听,又加上了一些自己对薛家人的看法以及心思的分说,这可比那些下人传得说得明白多了。后来才说道:“这个姑娘,当初她日子不好过也是她自己种下的因,如今得了意,也是她自己个儿的努力。你也不需去为她cao心,她自己可是明白得透彻呢,也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只是你要记住,对于人心,对于忍耐,你远不及她,以后还是不要和她来往的好。对于她自己做下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算在你的头上。这个世上,永远是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不要以为现如今你与她身份差得远着呢,可是自古到今多少事就是被一些卑微小人给坏了的。” 子肜应下了,可是心里还在想着,以后说不定她还要来投奔荣国府呢,这如何能远得?如果不应,那传了出去可是要扫了荣国府多少的声誉,博了个嫌弃亲戚的“好”名声。书中的王夫人还一门心思的要她女儿做儿媳妇呢,这笔帐如何掰持的清楚? 张夫人见她虽应下,可是面上不见诚恳,哪有不知道的,伸出手指点着她的脑壳,恨道:“知道你大了,不把娘的话放在心里了,以后有得你吃苦头呢。” 子肜忙笑着歪缠着张夫人,一通插科打诨,才把这事揭了过去。 子肜还是好奇着薛蟠,照理说,他有着这样的爹娘,应该长不成原著中那个愚笨纨绔了吧?于是向她娘张夫人打听这个薛家的嫡子。张夫人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一个小小孩儿,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隐隐听着,他们家老太太对这个孙子是爱如珍宝,子胭也疼他疼得像是眼珠子似的。想想也是,哪有娘不疼自己个儿的孩子的,而且还是她做了那么多才盼来的宝贝疙瘩。就是薛家老太太也是盼孙子盼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有了这个嫡长孙,还不知道怎么才能疼得过来呢。” 说着又瞪了子肜一眼,“你还还问什么,别把我说得当成耳旁风。她过得她的日子,你可不许瞎cao心。” 子肜忙把话岔了过去,呵呵笑说:“我也没想cao心她,只是对小孩子好奇啊。唉,我说娘啊,二姑娘怎么不见抱来,我倒是挺稀罕她的,没看到她怪想的。” 张夫人也是喜爱孩子的,看着女儿这样说,也不想说得太过,顺势接着这个岔说了下去:“小孩子家家的,贪睡着呢,恐是在歇晌,我让人去看看,如果醒了就抱来。我说,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生,现在珠儿元春也都大些了,你也该考虑得他们添弟弟meimei了,你现在虽有儿有女,但子嗣还是单薄些了。不免让人有些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