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赛安前哨战（上篇）
远大的目标需要远大的眼光作指引，现实世界里有许多不被人察觉的可能性存在，但需要有足够高的视野和认知才能发现其中关联性……为了查找到海兰斯初代至高王与赛安卫城遗址之间的秘密，高斯一大早就跑到了藏书馆，他认为，只要获取了足够多的信息量，思维里便能够编织出那纵横交错的历史。 『那天，平静的晴空忽然风云变幻，在天际尽头形成了巨大黑暗漩涡，霎时间，世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然后，一道光束由漩涡中心直射到大地，至高王他从天上降下，带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以及高傲的斗志，向天发誓一定要取回至高荣耀……不！』 『至高王不仅通晓自然元素力量，还带来了与别不同的生产技术，他的知识将海兰斯文明推前了好几个世代，让人们不再挨饿，不再以简陋茅房作住所，同时还改进了落后的人力搬运方式，从而让大型建筑工事变成可能……不！』 『在更早的时代，士兵与子民是密不可分的，战事发生时所有青壮年都参加作战，闲时进行农务耕作。后来，至高王将士兵和民众的职责分开了，他组建了专职于作战的专业军队，普通子民则专心劳作维持城市供需，两者互相配合，让赛安的实力得到极大的增强，为海兰斯统一战打下了坚实基础……不！』 『得知西方传说的黄金国度——艾尔多拉都确实存在，至高王再次从天上降下，虽然他没有带来空前强大的自然力量，但我们都知道他就是我们尊敬的至高王！在他的注视下，我们必定能够收复遗失的版图，完成伟大复兴……不！不！不！这些幻想神话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使劲合上书本，埋在书堆里的高斯仰天长叹，天花板的光辉壁画明明就在眼里了，手却怎么都够不着。是啊，这都是经过大师智慧润色的作品，远远地给人美好的印象，要是跑到近处观看其创作原型，那朴实的真面目想必就无法让世人仰望了。 以一般调查手段果然是无法了解隐藏的真实，到头来，还是应该相信个人直觉判断，用心去解读对方的行事逻辑和足迹，这样也许可以更快接近目标的那个人…… 重新走到街道上的高斯把目光转到另一个方向，此时，里欧也从赛安的博物馆走了出来。 「不在这里……那两件失落的兵器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 夏日的艳阳一如既往灿烂炎热，经石板路反射的阳光把城市每一处都照得无比明亮，热量大量积聚在四周，这对苦苦奔走追寻结果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但里欧仍然坚持跑完了他所想到的封存地点。 只可惜，海兰斯人根本没留给他找到上古神兵器的机会，从失败的结果看来，海兰斯人要么是把它们彻底深藏，要么是克服『阿缇纳斯』的意志当作战斗兵器了。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就让它被遗忘了吧，后者的话，可是会在战争中发挥重要作用，这对艾尔多拉多是个巨大威胁，如果能够做些事情调查清楚真相…… 到了这时候，里欧已经不奢望夺回什么，只想着怎样从乱局中做出高效率的行动，一口气实现目标再全身而退。 渐渐地，一个念头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同时把眼光锁定在赛安地图的某处。 「事实上，在异界那边魔法只是少数人的专利，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利用魔法来生活工作……我从小就指定为魔——魔法使，专门掌控风系统的魔法，所以有条件进行学习锻炼。」遥远的记忆片段教高斯更深入理解了手上的魔法笔记。 在奥瑞金领地相处的时候，丝特拉几乎没提及过赛安的实际环境，那也难怪，当时她对自己的态度想必是非常复杂的，所以才不敢透露太多。但凭着这仅有的些许信息，还是可以推断出一些有用线索。 事情不应该从自己的角度来考虑，而是要从丝特拉的想法进行推测。 战争结束后，她只能默默地回到海兰斯生活，根据她为入侵艾尔多拉都所做的贡献，丝特拉肯定会晋升到非常高的地位，这使得她无法自由生活，不能去寻找牵挂的人。 正常情况下，感情只能就此走向终结…… 但是，在分别之际，丝特拉却说了「我很期待那天到来！」 那么，可不可以做一个大胆假设？假设她仍然记挂着那天的约定，并且为再会做出了努力，然后等待自己来到赛安发现她留下的路标。 「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会让你看到最出色的魔法师！」 回想起来，自己和丝特拉是在魔法课程中慢慢培养出恋情的，最后又是以魔法成就来构成约定。 把以上事情混合，取出关键字再往源头追溯，结论得出来了—— 「魔法，魔法笔记，学习魔法的场所！」 『这回轮到我抓住你了！』 高斯非常肯定，眼前这所建筑就是丝特拉曾经呆过的魔法学院，理由很简单，赛安的城市环境并不适宜做施法练习，所以它必须要把训练地放置在城市外围，如果丝特拉要留下线索让自己发现，这个地方显然是最适合的场所！ 地图可以收起来了，目标就在这里。 正午时分，搜索行动终于告一段落，到达赛安档案馆的里欧开始仔细审视『战场』全局。 之所以把破坏行动锁定在档案馆，首要目的当然是要打碎对手掌握的情报，让情报运转陷入困境甚至停滞，难以总览全局。虽然这对军队作战并没有多少影响，但是城市陷入困难的话，毫无疑问会削弱士气和激怒对手，让他们有维护正义的理由，然后向艾尔多拉多出击。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建筑内部地形复杂，书架众多，以寡敌众的情形下能够很好地掩护自己，也很方便脱离战斗。当然，自己最希望的是打一场持久战，引出对手的主力，从而了解到丢失的武器是不是被其利用了。 「我应该从地下往楼上逐层破坏，嗯……可以利用一下人质和守卫，给他们瞧瞧上古神兵器的厉害，吸引最大的注意力，这样子，对方的最强战士也得现身介入战斗！」 环绕观看过档案馆的外观之后，里欧还在周边逛了一圈，为逃脱路线做好完整部署，至此，万事俱备了。 就差……一顿午饭。 『麻烦来一个特大号午餐，哦，对了，顺便也给我准备一份下午茶点心吧。』 『谢谢惠顾！』 开战之前还能舒服地吃个午饭，没有比这更有利的条件了！ 里欧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愉快地享受午休时光，那时候，其实也有人也留意到这位外貌有点特别的帅哥，不过在一般人眼光看来，这个人应该也是在等候午后工作的开战时刻到来吧…… 「高斯那边不晓得有没有找到线索……拜托了，兄弟，你的任务可比我重要多了！」 尽管有无数的信念支撑着，但壁垒又一次拦在理想前面。 『什么！魔法学院已经关闭了？不能进去参观？』 『十分抱歉，先生请回吧。』 守门人礼貌的回绝，一下子又把刚刚浮生起的希望之光熄灭掉。高斯站在学院大门外，虽然能够感受到充足的魔法能量存在，可是，完全平静的环境确实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留下的痕迹，看样子学院真的是被人遗忘了。 难道说，自己猜错线索了吗？丝特拉根本就没打算叫人找到她？所以把过去的踪迹都抹除掉？ 「不对，我不相信这就是事实！」残酷现实可以使人绝望，然而，心灵却不愿放弃。 『请问这所魔法学院是什么时候关闭的？为什么要关闭这个地方？』高斯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一步继续追问。 『学院在三年前就关闭了，详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过，好像是神官大人决意要把学院关闭，让学员们统统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神官大人？他和魔法学院有什么关系吗？』 『「他」？先生你搞错了，神官大人并不是男性，她是海兰斯人崇拜的伟大女神。至于她和学院之间的故事，我想，神官大人大概是不喜欢这个地方吧。』 『女神啊……』 对话让人联想起美丽庄重的女性形象，只不过，无论再怎么伟大，把一个仍然存在的人提升到和神明同样的地位，这样真的合适吗？海兰斯人的信仰实在是够轻率的。 想到这里，高斯认为已经没必要再追溯下去了，不管神官究竟是何人，她最多也只能做些通灵之类的事，和初代至高王的级别还差很远。 『先生不想多了解一下神官大人的事情？』和高斯的态度相反，守门人倒是对话题表现出浓厚兴趣。 『不必了，谢谢您尽心为我解答问题。』 『不用客气，不过我还是要对先生说一句，如果先生是来参观赛安的话，您不去瞻仰一下神官大人的美貌可是会遗憾哦。』 『瞻仰一下神官大人的美貌……在你的眼里，她的美丽想必可以称之为倾国倾城吧？』 『没错！』 虽然守门人用尽力气表达了他的热爱，但在高斯看来，自己心目中的那位情人才是现在最想找到的。 只可惜，唯一想到的线索也断了，就在这荒废的赛安魔法学院里面，记忆全部都被封印了。 『丝特拉·瓦伦丁，你在哪里啊……』 无尽的思念，终于带高斯完整叫出了她的名字，最终触碰了上天的怜惜。 『丝特拉·瓦伦丁？』 『啊，抱歉，我有些……』 『丝特拉·瓦伦丁——这个名字听起来真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圣·瓦伦丁神官的名字。』 『圣·瓦伦丁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