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施毒刑
李凤山被反绑在柴房的柱子上，门口有一个护兵把守。他原来以为只要自己交待是个村里的闲汉，这个“孟总兵”大不了是把自己收拾一番了事。可是当少夫人进来的时候，他心里暗暗叫苦，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多了。 他给这个少夫人画过像，对他记忆犹新。对她而言，在这个地方第二次看到这个画师，她心里很清楚意味着什么。他怀里的绣花鞋的来历不言而喻。她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认出那个画师，这么太对不起小姑子了，她很清楚自己那个眼界高的小姑子一旦看上哪个男人，那必定是不会改变的。 此时的上房只剩下了老两口。“老爷，你说咋办现在？”夫人幽幽地问。 “事情已经出了，金家那边我去说，总得给人家一个解释。实在不行，我就说小女有隐疾，我得先让孩子看病。好在这事除了家里人以外，外人没人知道。至于后面，还是走一步看一步，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女儿！这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呀，老爷！你可得给想个法子，把女儿的后面的事给办顺了。”对夫人而言，她cao心的仍然是如何把女儿的未来给安排好，至于金家，反正收了你多少聘礼，我还给你便是，大不了我再多赔偿你一些，至于金钱，反正孟家不缺。 老爷又问，那个画师，到底人如何？夫人不明白老爷的意思，盯着他的脸看，好像他的脸上有答案一样。她似乎明白了老爷的意思，说老爷的意思是？ 老爷现在还能有什么意思。待字闺中的女儿如此不自重，又如何嫁得出去？他对这个女儿的钟爱程度远远超过三个儿子，就连最小的儿子孟凯彪也经常妒嫉，父亲疼爱jiejie比自己还多。他的想法和夫人是一样的，金家那边再想办法，那都是后面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把女儿的事情安排好。如果搞清楚这个画师的家庭和人品，干脆顺水推舟，把这事了结了，也是一种解决办法，反正女儿也喜欢这个画师嘛。 太太一听，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说是这个年轻人呢，给我画过像，人长得确实挺俊，个子也高。一个能画像的人，才华肯定是有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你的宝贝女儿着了迷的。只是这个家境不太了解，你把那个死丫头叫来不就全知道了？她可比谁都清楚的。 小月在自己的屋里闷坐着，只有小翠在边上陪着。当着两个哥哥，她觉得可真是把人羞死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自己这么任性，天知道后面会带来什么后果。她现在是又怕又急，几次想到柴房去看看李凤山，都让小翠死命拉住了：“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再冲动，现在老爷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估计二公子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你如果现在再去看他，惹恼了老爷太太，反而给画师带来麻烦。”小月一想这话很有道理，但也无计可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候大哥在门口叫她，说是让她到上房，父亲母亲有话要问她。 俗话说：知女若如母，换过来何尝不是一个道理。当小月进去又挨了母亲大人的一顿训斥以后，再问她这个画师哪里人氏、家里都有什么人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她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欢喜，继续用一种低婉的声音向父母做了回答。上房除了父母和她，只有大哥站在地上听着。母亲问完了，和父亲对视了一下，给大儿子说，你去把那个画师带来让你父亲问吧。 此时的小月已经是欣喜若狂，本来她想去柴房带李凤山来见父亲的，又怕母亲骂她没有教养，所以只有在这里耐心等待心上人的到来。好在关他的地方离这里又不远，一会也就到了。 孟凯龙回来了，后面没有跟人。他向父亲拱拱手说：“父亲母亲，那个人，让凯虎屋里的给放走了！” 老两口屏退了三个儿女的时候，三个人都回到各自的屋里。孟凯龙的夫人向来言行谨慎，对家里的事情，当家的不说她从来不问。孟凯虎的夫人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就问怎么办了。孟凯虎就恨恨地说，以母亲的意见，把这个糟蹋meimei的畜生送到镇上，让他们着重处置。等一会等父母商量好了，我今天晚上先把这个畜生好好收拾一回。 少夫人知道，孟家四兄妹虽然是两个母亲所生，但是因为从小就是由现在的夫人拉扯大，他们兄弟对夫人极是尊重，对这个唯一的meimei也是爱护有加。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丈夫做事莽撞，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人是两情相悦，他就认定是这个画师糟蹋了他的meimei！她心里直后悔，都怪自己多嘴，害了这个年轻人，这以后可怎么给小月交待！ 她装做不经意的样子，温柔地拦住他，说你再睡一会儿，等会上房叫的时候，我再喊你。 少夫人来到柴房，门口的护兵正在打盹。她往进走的时候，护兵看到是她，赶紧问好。她说是孟凯虎让我来的，把他带到上房去，老爷有话要问。 李凤山看到是少夫人，也很意外。少夫人边帮他解绳子，说你赶紧走吧，跑得越远越好，孟凯虎一会再来不会让你好受的。她领着李凤山向着上房的方向走去，待走出护兵的视线后，说你出门赶紧跑，如果让孟凯虎再逮住可就麻烦了。 李凤山出堡子的时候没有人盘问，他们只是进来的人进行检查，出去的人就不管了。 护兵二楞子这会还在那里琢磨呢。他的脑子不太够用，当地人管这种人叫“半脑子”。琢磨着琢磨着，他发现这个事情不对头，往上房带人也不能让一个女人带呀，那也应该是自己呀！再说了，总兵怎么没来，来的是他老婆？哪有带人解了绳子的？我的妈呀，坏事了，我得赶紧报告总兵去！ 总兵今天喝得有点多，正在做梦呢，就见二楞子语无伦次地说，跑了，跑了。他踹了二楞子一脚，跑了，什么跑了？等他听清楚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两个人就骑着马追了出来。 出堡子的时候，护兵告诉他，前面的那个人从左边那边走了。 今晚月亮很亮，照得就跟白天一样。李凤山庆幸这个少夫人把自己放出来了，不然又得受些皮rou之苦。他让这两个人折腾了一阵，又有些饿，再加上这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河，他还正琢磨着找块砂地，说不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充充饥。他还陶醉在和小月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这几天也是他有生以来最美好和幸福的日子。他憧憬着说不上小月的父母也许一高兴，把小月嫁给自己，那将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他在这里净想着好事，哪里知道一场灾难马上就要降临到他的头上！ 后面的两个骑马人已经看到了前面走着的人影，都是这个月亮帮了大忙，这让孟凯虎很兴奋。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个人是他的夫人放走的，只当是他自己逃的。所以，把他捉住不好好收拾一下，哪能出了这口恶气？ 李凤山出于饥饿和思想打岔的原因，等到他听到有马蹄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赶紧藏在了一个附近的沙坑里，但马上发现，这次的躲猫猫很不成功。 那个护兵把他带到了孟总兵面前。孟总兵骑在马上，挥起马鞭照着他的头就是一下。嘴里骂着，你跑啊，跑啊，你个畜生。二楞子说，总兵咋办现在？他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处理这个糟蹋了meimei的人。想着想着，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对二楞子下了命令，把他带到砂梁坡！ 砂梁坡是一个两镇交界之地，也是有名的乱坟岗。有一条官道就从边上穿行而过，孟总兵把报复的地点选在那里，自然有他的道理。 二楞子又绑了李凤山的双手，横搭在马上往砂梁坡走。对李凤山来说，所有的反抗在这两个莽夫面前都是多余，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 孟凯虎找了一根硬木杠，在乱坟岗里，这种东西遍地都是，都是抬死人的时候扔在这里的。他把那根硬木杠穿在一截土墙上，为了弄那个穿墙的洞，他使了很大的劲。二楞子和李凤山同样都陷入了迷惑之中，这个孟总兵他这是要干嘛？ 他让二楞子把李凤山牵来，让他骑在木杠的一头。李凤山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情，大声求饶。说自己和小月是两厢情愿，不信你可以问小月。 孟凯虎朝他呸了一口，说你这个白面书生，长了一副好皮囊勾引我meimei。我meimei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你勾引她能上你的当？我今天把你的这个家当给废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女人！二楞子，把他的嘴吐上！ 二楞子很佩服孟总兵的智商。他在这边死劲地抱住李凤山，把他压在木杠上，李凤山已经在拼命地往起挣扎了。孟总兵抱了一块自己勉强能抱动的大石头，高高举起，在木杠的另一头使劲砸了下去。 李凤山发出的那一声惨叫，让孟凯虎和二楞子都感到了毛骨悚然。二楞子看着李凤山的下身和嘴里都流着鲜血，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总，总兵，怎么办？”二楞子打着颤音问。 “上马回。他是自作自受，活了死了都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