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高调提亲
小凤看着新岁的头慢慢低了下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新岁又把头抬了起来，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凤看着新岁的眼睛，她看着他的喉结动了几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地，给她说：“如果你不嫌我的话，我...娶你！” 这下轮到小凤惊讶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不知道在全村人的心目中，我都已经是一个让祸害了的姑娘，身子不干净了吗？ “你别以为我现在身子不干净了，你想娶我的话，得正经地向我们程家提亲！我要你明媒正娶，你能做到吗？” 范新岁的眼睛亮了，有点结巴地说：“小凤，你答应我了？那我托人提亲！” 小凤抿了抿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要娶就抓紧，越快越好！” 马玉秀家炸开了锅一样地，娘俩个吵得不可开交。程盛泉劝了这个劝那个，把他倒是累得够呛。 吃晚饭的时候范新岁提出了要娶小凤，还高兴地说是小凤答应了，让mama托人提亲去。 马玉秀一下子不高兴了，把饭碗往桌子上一墩，说范新岁呀范新岁，你脑子让驴踢了？这个时候娶程家小凤，你有毛病吧你？ 范新岁说咋了，你不是急着让我娶老婆吗？这怎么我答应娶呢你又是这个样子呀。 马玉秀说你少给我装糊涂，那个程小凤为什么这个时候答应你？还不是自己已经不干净了？说实话就她那样子，以前我都不同意着呢，都是你爹的面子大。现在成什么了？你把咱们家当什么了？收破烂的？ 范新岁说妈你能少说两句不？小凤怎么成破烂了？你这么说也不怕我爹心里犯病！那个流氓交待了，有两个女的没有祸害，小凤就是一个。 我呸！马玉秀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那还不是那个sao狐子自己说的，你看到了？人家改莲都已经明确不要了，都给继羽写信了，就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净收拾人家没人要的烂货.....” 她的话让程盛泉打断了。程盛泉说你也嘴下留德昂，那怎么着也是我的亲侄女，再怎么着就是望着我的面子，你也不能这么说她呀！再说小凤成了那样你以为是她愿意呀！ 程盛泉说完以后起来就走了，他是到池塘边的屋子里去，落个清静。 新岁连饭都都没有吃完，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一个马玉秀，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住在马玉秀家附近的人们就给自己关系好点的人讲着程家昨天发生的事情，声音太大，都有人听到了的。 马玉秀给新岁父子说了，除非她死了，程小凤才能进门。范新岁也说了，既然妈这个态度，那我打光棍好了。反正我这辈子要娶就娶程小凤！ 林转转和转弟都赶到了范家川，把小凤叫到了林家。她们一个劲地问小凤，那个流氓到底把你祸害了没有，你说呀！ 小凤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说是祸害了咋样不祸害了又咋样，大不了我嫁个老头总行了吧？寡妇都能嫁人，我好歹还没有拖油瓶，总比寡妇好嫁些。 改莲在多个场合都很惋惜地说，你说这小凤呀咋就命这么苦呢，还想着等继羽这次回来择个日子把婚给订了，哎!前几天我和解放妈去给她说了，可她说自己和继羽不合适，回绝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给继羽写信把这事给说了，又能咋办？人家女子不同意了么！ 解放妈就一五一十给大家讲了当初改莲和小凤怎么怎么说的，不厌其烦地给人们解释着。多数人都在后面叹息，小凤这女子命苦，她是没这个命呀！ 马玉秀最终妥协了，她第一次发现儿子竟然是如此倔强。当一家三口再一次坐在一起的时候，马玉秀主动提出了同意向程家提亲。 程家在哪里？总不至于范新岁向程盛泉在上房屋里说，爹，我想娶小凤？ 程盛泉专门去问了程小凤的意思，小凤说她必须让新岁明媒正娶，一切按照规矩来。程盛泉第一次发现这个侄女的性格中竟有如此刚毅的一面。 范新岁正式向程家提亲了！这一天的日子都是新岁专门请人择的，提亲地点在小凤住的地方。 程盛泉以新岁爹的身份出现的，程家代表是他的几个叔叔。 程盛泉的叔伯兄弟共有七个，除老大程旺泉坐牢，老七程玉泉意外身亡外，还有五个。 这五个中程盛泉本人是不能代表程家的，他是范新岁的爹，不能两头为人。 他专门去请了自己的四个叔伯兄弟，让他们代表程家接受新岁的提亲。 四个叔伯哥哥听完这个要求以后，马上表示同意，尤其是程四叔的两个儿子金泉和银泉，好像就在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给盛泉报恩呢！ 是啊，弟弟玉泉死的时候，盛泉是如何行动的？咱爹后来寻了短见，三叔家的两个儿子还不同意爹进祖坟，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也是盛泉！ 程家兄弟又专门去把林之轩请了来，嘴上说的是这些场合还得您这个老书记给我们照应着，我们见得少，就怕礼数上不周。 林先生又请了沈先生，让是咱们到程家给坐坐阵去，盛泉要领着新岁给小凤提亲呢！ 程家这次根本没有避讳任何人的意思，人们都听到了二月十八范新岁要到程家提亲，程家哪个？哎呀，就是程小凤嘛！ 范家提亲队伍代表是程盛泉、范大队长范新科、沈照禄。 肖子铭听到了这个消息，可是没有人来请他，两边都没有。他在路上都遇到了程盛泉两次，两个人还说了一会话，可他愣是没有提这档子事。 肖子铭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家里，躺在炕上一人孤单地望着屋子的大梁。 改莲给他说了，自己如何和解放妈去看了小凤，自己还表态了，让小凤想开些，如果她愿意，继羽可以娶她的，可她不愿意呀！ 改莲说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委屈的样子。肖子铭明白，那个场合里，自己的老婆和那个可怜的女子说什么他都能想到。 可是又能说什么呢？改莲的心思他明白，现在小凤又出了这样的情况，这个结果是自己能改变的吗？ 他从心里佩服新岁这个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搞这么大的动静提亲，别说范家川，估计在整个金沿县都没有听过如此夸张的提亲吧？ 这个里面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他猜到的是程小凤可能以这种方式表示一种抗议，或者表明一种什么态度？ 当小凤的叔叔婶婶们都或站或坐在小凤家的那个小院的时候，小凤好像第一次才意识到程家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 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程家人，也只有在程家，她才有归属感。那些并不太怎么走动的叔婶们，尽可能地做了一些能拿得出来的东西，今天是人家范家娃子要来向咱们女子提亲呢！所有的东西都是尕爹程盛泉办置的，明面上他是新岁的爹，可在小凤这边，他依然是最亲的人！ 这个女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哎！什么样子呀，咱娃受的这罪，你说说，你说说...... 婶子们一边忙碌着，一边说着这些真正带了感情的话，还是新岁这娃娃实诚呀，真是在关键时刻才见人心呢！ 范老四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跳脚骂着新岁实在是胡闹。 在这件事情上，人们都流露出很天然的宗族观念来。范老四虽然和范新岁不对付，但是范新岁这种太不讲究的做法，分明是给范家人脸上抹黑呢！ 不管人们怎么说，反正这支招摇过市的提亲队伍还是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人们不禁又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件旧事。 十年前吧，也是这样，程盛泉拉着架子车，从程家院子出发，把马玉秀娶到了程家，那么多的人，有多少人哭了？又有多少人见识了程家二少是个真爷们？ 十年后的今天，当年的程二少又从范家出发，要把程家女子娶到范家，到底是不是命运非要把程家和范家拉扯到一起？ 队伍还在扩大，二月的地里没有什么活计，农民都是闲着的。除了像范老四这样存心不想看热闹的人，都加入了这个提亲的队伍。 改莲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本来想着高兴一下的，总算没有后顾之忧了，而且在这个聪明的女人看来，这件事情她处理得相当巧妙，是你小凤提出配不上我们继羽，又不是我们肖家提出的。 她实在不好意思跟着去看热闹，只好站在自家院墙边上听。其实如果趴在墙头就能看到院子的，可是她没脸往上爬，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了，脸又往哪里搁。 院子里的声音大的让人感觉是不是全村人都到了，大人叫小孩子闹的。改莲看到两个孩子都在屋子没有出去，好像隔壁院子发生的一切根本就和他们没关系。 肖子铭蹲在门台上抽烟，半天了姿势都没有变一下。改莲这时才发现，小凤要嫁给别人了，不再成为继羽麻烦的时候，自己心里一丁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我又错了吗？ “妈，为什么小凤姐要嫁新岁哥哥，她不是喜欢我大哥吗？”合作抬起小脸，上面全是眼泪。 水寒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她，那种目光让她有些心虚。 怎么回答他们呢？她让水寒给继羽写信，被拒绝了。肖子铭是不能写的，因为他给人们的印象是才学着认字的。其实他就是能写，也不会写这样一封信的。 改莲摸着合作的头，如果不出意外，隔壁这会儿向小凤提亲的应该是我的继羽，而不是范家新岁。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高，好像人们在捉弄着新岁，能听到好多人喊“新岁新岁”的声音。 呯，水寒进了屋子，把门摔得很响。肖子铭像从梦中惊醒一样抬起头来，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