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醉酒乱事
村部的人新换了两个人，一个是范解放一个是肖水寒。人们都能感觉到，范新甲明显在讨好水寒。可是水寒根本不领情。 拖拉机要用的柴油都是由公社统一给各村配送的，十分金贵。保管肖水寒一上任，库房的大锁一落，钥匙往裤腰上一挂，谁也别想占公家一点点便宜。 刚开始范新甲还和水寒套过几天近乎，可人家根本不理他。拿张热脸贴个冷屁股，这让范新甲很不舒服。 以前的时候，他想从库房拿点什么东西，六子虽然不乐意，但也不敢说什么。现在倒好，换成肖家老二，自己倒什么都弄不到了。 别说是家里点灯那点小事，他经常把拖拉机开出去，想个办法弄出点油来，总能换点零钱花的。 这么一想，他从心里就把肖家老二恨上了，也后悔当时自己家的范大队长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人当保管，换成解放就好办多了。 解放和水寒无疑都是两个好男人，也是两个好父亲。范家川人经常看到他们抱着自己的宝贝孩子在外面晒太阳，而且还戏称以后要当儿女亲家。 音音长得真好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尤其爱笑。从她的长相上，人们既能看到娇娇的模样，又能看到和水寒相似的地方来。 水寒和娇娇无疑是他们同年龄段人们羡慕的对象了。 范家川人有个比较好笑的称呼，便是在没有生孩子之前，两口子互相称呼都是“哎”的一声，有了孩子，就是谁谁妈还是谁谁爹的，或者干脆就以孩子的名字代替。当然一般都是以老大的名字代替的。 出门走路，都是一前一后，隔着几米远，不知道底细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两口子。 可是这两口子却不是这样，刚开始范家川人还当成笑话看，时间一长就只剩下羡慕了。 他们在任何场合都会“水寒”“娇娇”地喊着，根本不在意人们的目光。甚至他们两个走在路上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亲亲热热地走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话，经常能听到娇娇那咯咯的笑声。 杨家一个媳妇就说，哎，我有一次叫了一下我男人的名字，我公公把我就驴日狗捣地骂上了，说那名是我叫的？总不能让我叫爹不成？你看人家娇娇那么叫着，也没见过肖家爸和婶说个啥。 肖家婶倒是旁敲侧击地说过，可水寒却说，名字就是人叫的，别人叫得怎么反而自家老婆叫不得？ 改莲给自己男人一说，肖子铭说爱叫什么了叫去，这些事不是我们管的。 晚上水寒和娇娇亲热的时候还笑着说，这人哪真有意思，两口子叫个啥他们都干涉，在大路上装着不认识。难道他们晚上不睡到一个被窝，娃都是哪来的？ 水寒在范家川成了名人，他的事迹本来也多。管了一年库房，账目一分不差。不管你是谁，库房面前人人平等。 现在别说范新甲了，就连范新科都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了。 “照这样下去，范家川就成了肖家父子的天下了。”就连范老大都给儿子提醒着。 从那以后，和范家亲近的一些人就慢慢地想办法找一些水寒的不是，以免他真的成了气候，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在这样的乡村总是要找些乐子的，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沈先生要嫁女儿了。 沈先生嫁女的那天，村里人去的很多。这么多年来沈先生不论在谁家的红白喜事上，记了多少礼，又当过村学的老师，换到的人情确实是不少的。 沈照琴嫁给了曹阴阳的说的那个侄子。当沈先生把她叫去说是曹阴阳有个侄子年龄相当，问她的意见时，照琴就说了一个字：成。 这倒让沈先生两口子一下子摸不清深浅了。他们本以为女儿会埋怨还是说两句什么的，尤其是沈先生，今天女儿说什么，他都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所以这的结果就让他们反应不过来。再问说要不过两天再说？照琴说你们看什么时候合适就让上门就行了，日子么，哪天都成。 这件事情异常的顺利。这个被范家川人开玩笑叫着“小阴阳”的小伙子没有想到，沈照琴竟然是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 沈照琴很得体地出现在了曹阴阳和他的侄子跟前。为了缓和气氛，曹阴阳还开玩笑说，自己的侄子可不是阴阳，只是自己这一支接过了你爷的衣钵，哈哈哈！ 别的人都笑了，沈照琴没有笑。她只是给每个人倒茶后，就退了出去。 到底是读书人的女儿呢！曹阴阳就在心里赞叹着，沈照琴从进来到出去都没有看过那个小伙子，可能是因为害羞的缘故吧！ 中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几个嫂子有意让曹家的小伙子拉风箱。小伙子近距离地和照琴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们之间都不能说是对话，都是小伙子在给照琴说自己家的情况。 照琴最后只是说，正好你家有阴阳，把日子择一下，什么时候能娶，你们定。你们就给我爹妈说，我同意。 兴奋的小伙子语无伦次地给充当媒人的曹阴阳一说，曹阴阳说这也太爽快了，这个女子能让你小子娶上，谁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一切都出乎人们的意料，沈照琴从男方上门提亲到娶亲，前后不到一个月。 太快了，太快了！沈先生躺在炕上都没有想到照琴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 照琴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这也让爹妈放下心来。说实话，曹家的这个小伙子人看着挺老实的，也能配上自己照琴的。 娇娇说姐呀，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你不会是早就认识这个小阴阳吧？ 照琴就把一脸的笑慢了下来说，娇娇呀，在我看来，自己看上的如果不娶，别的嫁哪个不是一样？ 娇娇就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像自己抢了jiejie的东西一样的。照琴说，娇娇啊，你也别多想，姐就那么一说，水寒真的讨人喜欢呢。 娇娇回来把这事给水寒说了，水寒愣了半晌说，其实你们两个长得挺像的，可我不知道为啥，一见你就想说话。 音音百日的时候，沈照琴已经嫁出去了。她也来参加了音音的百日礼。可是娇娇发现，照琴姐的心思还在水寒身上，几次在偷偷瞄着水寒。 人们都能感觉到小拴对水寒比解放要亲热的多。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小拴在水寒家里好像更显得随意，而且还提着个酒瓶子，一个劲说他有了侄女心里高兴。 海海百日的时候，小拴可是就晃了一圈就不见了人影的。这么一对比，有人就拿小拴开起了玩笑。 小拴明显喝得有些高了，其实在范家川，也只有在水寒家里，他才感觉到一种家的味道。 有人故意问他，说小拴呀，你看你的两个兄弟都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给你妈娶媳妇呢？ 小拴mama也托人给他保过媒，可是人家一听是范老四的后儿子，再加上人家通过各种关系一打听，说是和肖家的一个大姑娘在家里如何如何，为这事还打过后老子呢！ 事情自然都黄了。范老四在这件事情上，倒也变得积极了，不论小拴怎么不上正道，自己粘着他mama的边，关系只要不是太僵，也不要说养老送终，最后让小拴往土里埋一下总行吧？ 所以有些媒人就是范老四托的，蒋小拴也知道。可是别说找大姑娘了，就连寡妇都没有谈拢。 当然这些事别人也不太清楚，人们只是闲得无聊，看他喝多了取笑一番罢了。 这个时候合作系着围裙出来了，一看他在地上躺着，就说小拴哥，你起来呀，地上又脏又凉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娃娃！ 合作手里还有活，说完就走了。几个人正好没个好话题，就拿合作说事了。 他们就说小拴，人都说你和合作两个有那回事，看来还真有是吧？不然我们都在地上，怎么只问你一个？ 小拴说有了咋样，没有又咋样？合作是个好姑娘，你们可不要胡说。 小拴说话舌头都打着结一样地，让这几个人更觉得好玩。 他们就开始过嘴瘾，说人都说你小拴胆子大，反正你迟早是肖家的女婿，你要是敢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合作亲一口，我们给你凑钱买一瓶好酒！ 小拴说你们说话算数？几个青皮小子说当然算数，我们看你的表现。有一个小伙子还把他手里的钱在小拴眼前晃了一下。 小拴起来又给自已灌了一口酒，他看到合作从厨房那个方向过去了。他踉踉跄跄地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一帮子人捂着嘴忍着笑跟在后面。 院子里来帮忙的人多，人们也不知道这一帮年轻人在闹什么。肖子铭在上房里和沈先生几个人喝得正欢，改莲和一帮子婆娘们不知道说着什么。 水寒的饭菜和酒菜都比解放家的好，主要是肖子铭直接把钱放到了水寒的手里，说把咱娃的事情办好，你哥的娃在家没过百日，这个是第一个孙子，不能亏了咱娃娃。 小拴看到了厨房拐角站着一个穿灰布衣服的女子，正背向着他干活。 小拴从后面抱住了她。那些青皮小子们都在后面起着哄。 娇娇不知道后面是谁抱住了她，还以为是水寒是不是喝多了，这不知有多少人看着呢。这个半吊子真是把人臊死了。 她一转身看到了小拴那张猴子屁股一样的脸，一声惊叫，手里端着的锅掉在了地上。 厨房里帮忙的人都出来了，人们都看到了这一幕。 水寒被人叫着往厨房方向来了。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院子里不能说还非得到这里，说是让他自己看。 孩子的外奶抱着音音站在门台上，粉嘟嘟的小脸就像一朵盛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