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7章 相濡以沫
法军很快就在钦县城外驻扎下来，城里的老百姓都有些恐惧地躲在家里，就算好奇的人想出来走走，也被大汉军的士兵赶回去。 大战在即，他们可没多余的兵力和工夫去保护这些无辜的民众，大汉军一向自律性和组织性很强，在叶重的命令下达以后，全城戒备。 不排除法军有连夜攻城的嫌疑，但是机率很小。钦县扩建以后，占地面积很大，几乎能媲美偌大的北京城，以法军三四万的兵力是不可能层层包围的，而且分兵驻守，还容易被大汉军逐个击破，法军不怎么擅长攻坚战，可是时势所迫，大汉军就这样龟缩在城里，远远的有士兵冒出头来，但是也不开枪或者开炮，就这么很有默契地僵持起来。 面对钦县这座坚城、大城，法军只能望而生叹，中国人的建筑艺术有点高超，条砖打造的城墙，被夯实得密不可分，刀子都不能插进去，环绕在一条护城河之内，中间的大门悬挂着吊桥，上面题写两个血红色的醒目的繁体字“钦县”。 整个钦县可谓是固若金汤，古代的中国军队本来就擅长守城，攻坚战也不差，自秦汉以来面对不断侵扰的北方异族除了主动出击，驱逐他们，就是建立一座又一座坚固的要塞去防守。 尤其是都城，按理说都城都是安全的，王气所在，周围还群星环绕一般的有许多城池和驻军拱卫，可是古往今来，不管是多么安全的都城，其城墙建筑一定是不逊色于一般的要塞的，甚至是更胜于边境要塞。 可能是皇帝缺乏安全感，也可能是作为王气所在的都城必须具备的条件，反正都城是必须城高池深的。 北宋时的东京（开封），在金国铁骑南下的时候，就抵御了好一阵子，若不是宋徽宗以及宋钦宗丧失了战斗的意志，把东京拱手相让，只怕依靠东京城的坚固真的能抵抗金军，等到勤王之师的到来。 法军也知道中国人的城池很难攻破，攻城器械都准备好了，云梯什么的是应有尽有，现在月亮很皎洁，但是法军刚刚安营扎寨下来，需要养精蓄锐，也不急着对钦县发起进攻。 夜已经深了，夜幕降临，偌大王宫里面除了来回走动的守夜人，她们提着灯笼走动的声响，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此时，叶重正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在他身边的是王后苏玉娘，苏玉娘经过叶重这么长时间的耕耘，肚子终于争气地怀了，但是刚刚两个月，所以他们的房事还可以继续。 苏玉娘穿着单薄的睡衣，看到叶重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的样子，有些心疼地摸着他的面颊，说道：“重哥儿，怎么睡不着吗？” “大战在即，现在法国人都兵临城下了，我还怎么能装作没事一样睡觉呢？这样我这个汉王也显得太没心没肺了吧。”叶重有些苦涩地笑道。 “重哥儿……”苏玉娘欲言又止。 “别说了，睡吧大老婆。”叶重睁着眼睛说道，“我很好，真的。虽然我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心里也是很担心的，大老婆，如果我有一天遭遇不测了，你日后还会记得，曾经有一个叫做叶重的男人深深地爱过你吗？” 苏玉娘忙不迭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悦地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堂堂的汉王，西南七省之主，怎么可能轻易死去呢？” 叶重把苏玉娘捂住自己嘴巴的玉手握着，放下，似乎沉思了片刻，然后淡淡的开口道：“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应该经历的。我虽贵为汉王，手握二十几万重兵，但是也没有逆天改命的力量啊，死，不是我能左右的。大老婆，明天法军的攻势一定是十分激烈的，因为他们也清楚，如果各地的勤王之师到来，他们法军的胜率将会大大降低，甚至有翻盘的可能，就算最后战胜了我们大汉军，攻下了钦县，其损失也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你想做什么吗？”苏玉娘黛眉一蹙，声音也有些颤抖地问道。 叶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容颜，两个人躺在床榻上，面对着面，甚至连彼此的吐息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看到苏玉娘蹙眉，叶重有些心疼的帮她抚平，说道：“大老婆，不要蹙眉，我不喜欢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皱多了，是很容易变老的。来，笑一个！” 苏玉娘却笑不出来，作为相濡以沫的夫妻，她怎能不明白叶重此时此刻的心情？前路漫漫，叶重是心里感到忐忑的，患得患失，对于能否战胜法国人没多少信心。若是战败了，怎么办？继续依靠剩下的城池负隅顽抗吗？还是干脆丢掉现有的疆土，让给法国人，然后去北方跟清朝一决高下？ 苏玉娘说出了一句让叶重很怜惜的话，说道：“若是你不在了，我的容颜又给谁看？” “傻瓜，你最近不是跟尚秀芳在捣鼓什么女权运动吗？军政府提倡三贞九烈，女人必须恪守妇道，但是丈夫逝世以后，妻子也可以再嫁嘛。你现在是贵为汉王后，可是军政府一旦倒台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法国人也不会怎么为难你的，如果满清不想放过你这个汉王后，那也没事。我已经把身后事都安排好了，苏角会带着警卫处的士兵以及部分精锐战士保护你的，你的肚子里可是有一个儿子或者女儿的，我要你给我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叶重肃容道。 然而，叶重这么一说，苏玉娘在眼眶里打转的热泪就不由得溢出来，带着哭腔道：“我不要你死，重哥儿，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不然我就带着咱们的孩子到阴曹地府里面去陪你！” “唉，你啊。”叶重有些无语地摇摇头，说道，“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别哭了，把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苏玉娘还是忍不住抽噎地道：“你要答应我，不要以身犯险。” “我怎么会以身犯险呢？我手下兵多将广，冲锋陷阵都有他们啊，都死绝了也轮不到我。呵呵，大老婆，我这个汉王的命可比他们的性命值钱多了，还有好多富贵没有享受够呢，怎么可能稀里糊涂地就驾崩了呢？”叶重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你啊，就知道打趣我。若是大汉军的将士们听到你是这么编排他们的，指不定你搞的那些个人崇拜和军国思想就失效了呢。”苏玉娘没好气地道。 “哈哈哈哈，失效就失效，反正我捣鼓的这些个人崇拜和军国思想只是暂时的，适用于当下，可是不是长久之计。”叶重开怀大笑道，似乎复杂的心绪也开朗了不少。 “重哥儿，我一定要死在你的前头……”苏玉娘深情地说道。 “……为什么？” “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至少，能在临死有你陪伴在我身边，能见到你最后一面啊。”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叶重轻轻的捧起苏玉娘还梨花带雨的脸颊，浅笑道，“大老婆，我又想要了。” “随你。” “想摆什么姿势？” “你讨厌。” “哈哈，来吧。” “轻点，别把咱孩子折腾没了。” 又是一晚的颠鸾倒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