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刘铭传还是我行我素地下令全军进击，对着宝箴寨魔怔了一般，许多次清军的战士冲上塔楼，甚至是夺下了十几个塔楼，但是大汉军的反应很快，在塔楼即将失守的时候，总是迅速组织起更多的兵力去镇压。 所以，尽管清军的攻击十分凌厉，可是大汉军也不差，打来打去，死伤的大多是清军的将士，当然，大汉军的损失也很大，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大汉军和清军的伤亡比例是一比三，也就是说，死三个清军战士，一个大汉军的士兵才可能战死。 “杀！杀！冲啊……”与此同时，在宝箴寨血战的时候，钦县这边的战事也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法军士兵很是勇猛，不仅单兵作战能力极强，配合起来也是十分厉害的，他们已经打乱了队形，但是编制和秩序还是存在的，法军由上而下的命令也能畅通无阻地传达到每一个战士的耳朵里。 持续两天的进攻，不仅法军伤亡惨重，大汉军的死伤也是十分厉害的，到了中午，疲惫的两军也开始休憩下来，不约而同地鸣金收兵，来到各自的凉棚里面吃饭睡觉。 这似乎已经成为大汉军和法军之间的默契了，到了饭点，罗姆尼会体恤士兵鸣金收兵，丢下一地的尸体，过了不久就会找地方掩埋……额，是焚烧，然后用骨灰盒装起来，打算在回国的时候带回去。 罗姆尼此举也是没有办法的，己方三四万人马，城里的大汉军也有三万多，在兵力上不占据优势，而且大汉军还占据地利，如果一时之间不能攻占钦县，继续鼓动士兵们强攻，最后只能造成无谓的伤亡。法军可不像攻打宝箴寨的清军，他们的士兵不是身经百战，就是训练有素的，每个战士都是精锐，死一个少一个，根本不能得到补充。 在城头上，叶重也难得鼓起勇气，过来慰问一下。 “大王。” “大王……” “王上！”对于叶重的到来，许多战士都是极为激动的，虽然身心俱疲，在休憩下来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在叶重的面前，他们还是想要保持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因为他们知道，汉王陛下是最机会手底下的士兵无精打采的，而能在大王面前留个好印象，无疑是最佳的行为。 叶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坐下，不必行礼，看着身边走过一个又一个抬着担架走过的士兵，叶重的心情很沉重，甚至让他忘记了感到恶心和反胃，就像当时晕车时候一样，当然，他前世是不晕车的，但是有晕车的人在他身边呕吐就不一样了，感到恶心自然也跟着晕车了。 城头上，此时尽是大汉军和法军战士们的尸体，层层叠叠地放在一起，还有散落一地的武器，无处不在的血液，十分醒目的血迹还没干涸。 此情此景，让本来已经打好腹稿的叶重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每一个担架上，除了一些伤员，更多的则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他们的下场不是被就地掩埋成为无名英雄，就是被焚烧，成为骨灰葬在烈士陵园。当然叶重并没有搞什么烈士陵园，但是在许多官员的默许下，烈士们的尸体和骨灰都被安放在钦县和容县的交汇之地，高浊山上。 看到一个已经中弹身亡，满脸是血迹的大汉军的士兵，叶重不由得卑躬屈膝，给他的眼角拭去斑驳的血迹，大汉军的伤员和阵亡的士兵得到妥善的安顿，至于城头上的法军士兵的尸体，自然也能得到清理。 不过，大汉军显然是那么多闲工夫给他们安顿的，于是，法军阵亡的士兵的尸体就被扔到城墙下，跟他们的尸体堆在一起，任由法军清理战场，给自己的战友们敛尸，但是在法军士兵来收尸的时候，大汉军也没有开枪制止，这是罗姆尼很赞赏大汉军的一点。 叶重站起来，对身旁跟着的刘黑七问道：“还能坚守多久？” “大王，按照法军的攻势，坚守十天半个月是没问题。现在法军的主要进攻方向是东门和北门，两个方向的城墙已经有所损坏，满目疮痍，甚至已经不堪重负地裂开了，今天早上还被法军的火炮炸开了一个缺口。若不是黄榆迅速反扑，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下才打退了法军猛烈的攻势，又趁机修补了那个缺口，恐怕东门已经被攻破，我们也只能转而进入巷战了呢。”刘黑七无奈地摇头道。 “法军的炮火很猛烈吗？” “是非常猛烈的。据我所知，法军的伤亡也就少一点于我军，要知道咱们大汉军可是占据地利的，城高池深，法国人都能凭借炮火弥补这种劣势，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是敌我双方在等同的环境下，也就是正面战场上，我们大汉军将会死伤何其惨重！” “这是咱们大汉军先天的劣势啊。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配合作战，那些或者身经百战或者训练有素的法军士兵都比我们的战士要强上一筹，这是不可否认的。”叶重心绪沉重地道，“想要击败法军，咱们还是要使用人海战术啊。” 刘黑七拱手道：“大王，根据高浊山那边传来的消息，我部的两个师，李晟的一个师，还有陆荣廷的第四军已经全部到齐，至于张啸（张大牛）的第三军陆续抵达高浊山，相信明日就能全部到齐。” 法军的兵力只有三四万，而钦县城池很大，没有十万人马绝不能轻易包围钦县，所以罗姆尼就把钦县的东门和北门都层层包围，但是对于其他地方却听之任之。 他不害怕城里的大汉军逃跑，就怕他们不逃。 所以高浊山上的消息很快就能通过传令兵传到钦县，高浊山，是叶重和诸位将领们约定好的会合的地点，避免法军的围点打援，被逐个击破，所以大汉军必须在拧成一股绳之后，才可以大张旗鼓地反击。 除了张啸、陆荣廷、刘黑七的三个军全部到齐，剩下的部队全部散落各地。李晟需要镇守越南北部，肃清当地的反抗力量，但是有冯刘二人的部队的协助，想必是绰绰有余的，一个军四五万人马，分一个师出来还是可以的。 而高显扬的炮兵师（刚刚组建的），还有张扬的骑兵师，都跑到湖北去跟清军对峙了，没有多余的力量回师钦县。 饶是如此，三个军是多少兵马？整整十三万，加上各地零零碎碎抽出来的民兵和守备力量，整个钦县到时候可以使用的兵力达到十五万之多，是法军的五倍还多（三四万法军已经折损许多，三万不到）！ “明日就能对法军发起反击了吗？”叶重对于军事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但是他知道怎么掌控，御下之道，自己并不一定要很懂，可是能够管住那些有能力也知道军事的人就好了。 “应该是可以的。”刘黑七想了想，然后点头道。 “很好。如果张啸的第四军全部到齐的话，立刻发起反击！绝不能给法国人太多的喘息之机。” “诺。” “嗯，寡人接到线报，说是法国人的运输船和一些军舰还停泊在三娘湾是吗？”叶重冷不丁地问道。 “臣不知。” “……”好吧，这位刘黑七将军一心迎战法军，分身乏术，不知道法国人的动向还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叶重也是通过潜行出去的情报局的特务才得到的消息。 “寡人想让你抽出一支一千人的敢死队，有问题吗？” “这个……大王是想偷袭三娘湾的法国舰队？” “那里的法国军舰说不上什么舰队。五艘战列舰，五艘驱逐舰，五艘巡洋舰，五艘护卫舰，总共二十艘军舰，但是寡人料想，这些负责保护运输船的军舰和军舰上的人，想必现在都是精神松懈的时候，战意全无！这时候偷袭一定能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叶重志得意满地道。 “可是，大王，一千人是不是太多了？绕到法国人的背后去偷袭三娘湾的舰队，纵然法军现在全无防备，但是当他们反应过来，不到一个时辰法军就能火速赶到三娘湾了。一千人能在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之内炸毁三娘湾里面的军舰吗？”刘黑七有些迟疑地道。 大汉军现在并不缺敢死之人，但是去到法军背后偷袭三娘湾里面的军舰和运输船，无异于是火中取栗，风险太高了，一旦失败，或者计划败露，这一千人就会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胡晃笑道：“将军不必担心。我们事先已经联系好南海舰队，他们已经在北部湾海域等候，等着咱们炸毁法国人的运输船火光冲天的时候，继而前来接收法国人的军舰，整整二十艘军舰啊。嘿嘿，这回北部湾海战的损失就能弥补回来了。” 刘黑七嘴角跳了一下，问道：“我说胡大人，这个主意该不会是你出的吧？” “然也。” “哈哈哈，你的这个主意真是太损了。若是计划成功的话，那法国人不仅断了粮草，断了撤退的工具和路线，甚至连二十艘完好无损的军舰都丢了，这可不仅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想想我都替法国人感到蛋疼。”刘黑七开怀大笑道。 “将军谬赞了。”胡晃浅笑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事先已经从钦县的大牢里面募集了十三个死囚，他们将作为死士每人驾着一艘小船，小船上放着炸药，他们将驾着小船冲击对面的运输船，炸毁他们的运输船就能连带着里面的粮草火光冲天，这就是给南海舰队发的信号。然后，你们从钦县绕到三娘湾的一千人的敢死队就出其不意地袭击，趁着法国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刻冲上那二十艘军舰。 他们每艘军舰不过两三百人，加起来也有四千，不过不用怕，这一千士兵尽量拖住军舰上的法军士兵就好，随后南海舰队会带着许多运兵船，上面有至少五千精锐，届时他们会帮助那一千人的敢死队摆脱困境的！ 若是普通士兵，三对一的伤亡比例是免不了的，但是我们大汉军的精锐对付他们的法国海军的水兵，一定不会超出伤亡比例一比一这个范畴的。要知道这五千精锐可是从十几万大汉军战士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是格斗能力还是射击能力，都跟一般的法军士兵差不多，甚至更为厉害。” “嗯，我知道了。”听到胡晃有这么周密的计划，刘黑七也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