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三往事
高荇说：“你记得抓猴子那天吧？” 孙异点点头。 “那天我中了媚字门的暗算。” “妹子们？” “下九门里的媚字门，那个黑衣女子叫胡玉馨的就是媚字门的门徒。” “哦，那之前躲在树林里的那个也是她？” “有可能。” 孙异理了下思路，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当天晚上胡玉馨最先进入魁星阁区域，这里有一个疑点，就是她为什么会碰到香炉染上香灰。 然后是高荇出现，时间大约是在九点半到十点。此时胡玉馨因为怕被人发现，已经遁入了后山树林中。这里面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为什么她的呼吸会比高荇更缓慢？ “你是不是中了那种传说中的媚药？”孙异问。 高荇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就说的通了。 胡玉馨为了赶走高荇，向她施用了媚药，香灰可能是用来遮掩媚药气味的，但因为场地太大导致药效不佳，所以一直到孙异第一次到现场的时候才把她惊走。 当时的时间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之间。 高荇的异常举动，大半是因为媚药的作用，不排除之前已经有了好感。孙异是个雏儿，在美色的诱惑下沦陷也是很正常的事，何况说不准他也中招了，只是不自知而已。 两个人第二次回到魁星阁之前，胡玉馨就已经藏在阁楼里了，并且布置好了捉猴子的机关。 猴子出现，被机关捉住，然后被孙异和高荇连罩带猴一起偷走。 孙异说完，两眼直视着高荇。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高荇偏了下头，满脸通红的说：“那个……药效可能今天过了……” 孙异大窘，两手乱比划着：“那咱们……咱们俩……以后是……” “傻样！”高荇看他那样子扑哧一声乐了，突然前扑紧紧的抱住他，颤抖的嘴唇热切的贴了上来。 舌头轻轻一舔，孙异如遭雷击，脑袋里再度空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荇就转身跑开了。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法式长吻吗？怎么比日本人还快啊……” “狗男女！”郭楠楠远远的看着，冷笑着说。 “小孩子看什么看！赶紧回屋里去！”孙异怒喝道。 “横什么横，有本事把三三找回来！”郭楠楠愤愤的摔门进屋。 孙异回到自己屋里，给卢老师打了个电话。他其实是有手机的，只不过学校不让带而已。 是陈年老款的诺基亚3310，拨了号码过去，许久才有人接。 “喂，哪位？”卢雪莹的声音。 “我孙异，找卢老师。” “我爸出去了，有什么事吗？” “如果他回来，请他给我回个电话好吗，就这个号码。” “嗯。” 电话挂了，孙异长出口气，猴子的事就先别管了。如今的重中之重是明天开始的高考，三三丢了还可以找回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知道是省城胡家做的就好。 下午的时间过的异常漫长，孙异无聊的睡了个午觉，结果半小时不到就爬起来了。 心不静，睡不着。 他强迫自己把高中三年所有的课本在脑海中复现，这个效果特别好，不一会的工夫房间里就响起了呼噜声。 这阵子也是真的累了，心好累。 醒来的时候天已黄昏，这一场好觉，真是浑身上下都舒坦。 电话响了。 卢老师打来的，问孙异有什么事。孙异跟他打听胡玉馨的动向，卢老师沉默半刻，才说了一句：“别找了，她回省城了。” 孙异估摸着卢老师下午是去见胡玉馨了，但又不好明说，只得挂了电话，等高考以后再去找卢老师理论吧。 晚饭很丰盛，外出了一天的孟婆婆和郭爷爷终于回来了，俩人联手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的贵客自然就是参加高考的孙异和高荇。 郭楠楠还生闷气在，郭爷爷给她端了菜饭进屋，爷孙俩就在屋子里吃了，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小姑娘的咆哮声。 孟婆婆六十多岁，看起来很慈祥，但眉目之间俨然有英雄之气，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主儿。 饭菜很合胃口，孙异吃的很开心，但饭桌的氛围有些尴尬。高荇一看就有心事，孙异更有心事，孟婆婆的心事比他们俩加起来还重。 “孟婆婆，你知道下九门吗？”孙异冷不丁的问。 “高荇和你说的？”孟婆婆看了他一眼。 孙异笑笑，点点头说：“我们最近碰到一个人，好像是媚字门的，叫胡玉馨。” “哦”孟婆婆想了一会说：“胡家的，我知道那丫头，前些年在咱们这边读过书，她怎么了？” “哎，遇到点难事。”孙异叹口气，就把抓猴子的事和她原原本本的说了。 孟婆婆听完就笑了，说：“你们这些孩子啊，成天就瞎折腾，高丫头你也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跑去捉妖怪。还好那猴子真没什么法力，要不然你们小命堪忧啊。” 高荇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问：“婆婆，那猴子是什么来数？” 孟婆婆说：“你应该问魁星阁是什么来数吧，猴子有没有妖气你会看不出来？” 孙异赶忙说：“高荇之前是说猴子没妖气，是魁星阁有妖气。” 孟婆婆点点头说：“高丫头在望气上还是有天赋的。至于魁星阁啊……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等你们高考以后再说吧。” 孙异应了声，继续吃饭，过会又忍不住问：“猴子会不会有危险啊，被人给做成标本什么的？” 孟婆婆笑笑说：“那猴子你别担心啦，那是有主的异种，也是高人养的，要不然你以为闹市里哪来的雪山猕猴？” 孙异心说这下连猴子都是偷来的了，高荇的情报能力有问题啊。 “谁养的？” 孟婆婆忽然神色黯淡了，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久久才说：“一个姓陈的和尚，不过他已经死了。” 看样子是有陈年旧事来着，孙异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反正还有三天时间，高考很快就结束了。 晚上月光很好，吃完饭孙异带着高荇去房顶看星星。 高荇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看孙异一本正经的样子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可以看到星星。 孙异的眼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也算是一种异能吧。 月华如水，星光闪耀。 完全不同的两种美景交替在眼前浮现，孙异很迷恋这种感觉，身边的高荇也逐渐放开了心扉。 人真的很奇怪，本来呢并不太熟，哪怕有些好感可能这辈子也不会表白。但阴差阳错的表白以后，俩人居然就彻底的放开了。所谓缘分，不外如是。 “高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的去考吧，不管你上不上的了大学，我都在你身边。” 世上最深情的表白不外如是。 高荇开心的笑了，她把头靠在孙异肩膀上，说：“你也要好好考，考一个状元回来！” 一夜无话。 两天无话。 高考和平常一样，孙异没感觉到有什么困难的。试卷偏难，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最后一门考完，收卷以后整个考场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孙异知道，自己的高中生涯结束了。 新的征程，正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