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别以为我不会
“有什么好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方秀英的口气软了下来。 爱一个人就是希望能把全世界最美好的都给他，就是希望他能无风无雨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的过完这一生。 从眼前这个男人拿到推荐表那一刻起，方秀英就知道自己是留不住这个男人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那么美，自己因为家庭成份的原因只能窝在小镇上，难道一定也要折断眼前这个男人的翅膀吗？ 雄鹰没有了翅膀，怎么去翱翔蓝天？ 百年三万日，老病常居半。须臾便堪笑，万事风雨散。 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世事无常，老天爷又把眼前这个男人送到了身边！ “英子，我这些年虽然在别人看来是功成名就，可是我经常会梦到你，心里总好像有个块垒消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近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一次次告诫自己不要来打搅你的生活。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总觉得我亏欠了你什么。”钟先生双手把方秀英的手紧紧扣住。 “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钟先生急切的盯着方秀英。 “没有！”两滴大大的泪珠从方秀英垂下来的眼臉上滑落下来，guntang的砸落在地上。 “秀英！”钟先生一看到方秀英的眼泪，慌的不知所措，“扑通”一下直直的跪了下去。 “快起来，这可是在街上！”方秀英赶紧伸手去拉，手忙脚乱的慌成一团。 老了老了，还为情所困。自己在小镇上执教三十年。来来往往的人有哪一个不认识她方秀英。 方秀英的手一拉，钟先生也慌忙立起了身。刚才情急之下，推金山倒玉柱的就跪了下去。但愿路过看到的人也只以为是一个喝醉酒的老头崴了一下脚而已。 我一个大教授当街跪在一个女人脚下，就是世界上最有想象力的小说家也不敢这样往下编。 “我记得我也没有做什么太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单纯的很。除了拥抱接吻，你什么都不让我做。”钟先生用手牵着方秀英，尽量捡远离路灯的地方走。 现在的方秀英乖了很多，她任由钟先生牵着她的手。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只是出来遛弯的一对老头老太太，不再是钟教授方老师。 “你说你经常做梦梦见我，那你告诉我，你梦到我在做什么？”方秀英偏着脑袋认真的问钟先生。 “嗯，做什么我也说不出口，反正经常梦到你。”钟先生吱吱呜呜的说到。 “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今生姻缘前世定。我们没能结为夫妻修成正果，那是上辈子的修行还不够。你不要再纠结了，放下吧。苦也好乐也罢，我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也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吧。”方秀英哀怨的叹了口气。 “到底什么事么？你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一个土埋半截的人，你就让我抱撼终生吗？”钟先生把方秀英的手拉到胸口的位置，在他的左心房按着。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自己做的事情真的忘的一干二净？”方秀英把手往外抽了抽。钟先生又急切的一把抓住。 “你说么，到底什么事。” “你儿子，吴进文。你看看是不是和你自己一模一样？”方秀英掷地有声的问道。 钟先生一撒手放开方秀英：“怎么可能？你那时候都不肯的。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看到吴荣平在你房间里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我在你窗外守了一夜，我就等你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你那天走了以后就没有见我吗？自己做的事情你是真的忘了还是选择性失忆？”方秀英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既然说开，那就丁是丁卯是卯的说个一清二楚吧！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前程，为了他不知情的骨血，方秀英这辈子经受住了多少的磨难？ “我如果真和你有过那种关系，我不会一走了之的。对天发誓，我钟先生绝对不是那种始乱终弃惹了就跑的人。”钟先生半蹲在方秀英面前，紧紧的握住方秀英的手。 方秀英把手抽出来，在钟先生的肩头一推：“是啊，你钟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也就是说我方秀英是那样的人。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我是踩着了雷神的脚印，感而有孕，生的男孩叫伏羲，生的女孩叫女娲“。” 钟先生的心颤栗了一下，“秀英，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又把方秀英的手握在胸前，半蹲半跪在她面前。 难道自己经常做的梦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在梦里，钟先生每次都在后面紧紧的拥抱着方秀英。他像一个勇敢的战士一样不知疲倦的冲刺。 他的嘴里呐喊着：“你别以为我不敢，你别以为我不会。” 在他有力的撞击下，方秀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梦境每次到这里就嘎然而止，钟先生就会一身冷汗的醒过来。在梦里，他怎么也看不到方秀英的脸，只是感觉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他心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钟先生这一生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然后老天惩罚他，让他的孩子遭受失腿之痛？ “你那天晚上不停的说着，别以为我不会，别以为我不敢！”方秀英抬起头。 你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