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人在小的时候，都会被长辈们灌输这样的思想：传说中的谁怎么样怎么样。

    小孩子都会去憧憬这些美好的传说中的那谁谁谁，特别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能够使用各种神奇戏法的魔术师，能够发出万千色彩的战场调色盘魔法师，现世界最强兵种龙骑士以及少女们梦想中的天马。

    因为国家的问题，各个国家的孩童所听过的传说都各不相同，其中生活在法兰的小孩子，听到的比较多的传说就是大混战时期的种族、兵种。

    刚进入法兰初等部一年级的新生，在第一次被要求发言说出自己将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大部分的男孩子都会说自己要当威武强大的龙骑士，一部分男生想要成为多面手的勇者，一小部分男生的梦想是成为魔法师。女生当中更多的是魔法师、贤者、祭祀这类后勤职业，剑士、战士、骑士的几乎寥寥无几。

    当然，女孩子也有憧憬龙骑士的，不是自己想要成为龙骑士，而是想找个龙骑士的男朋友。

    喂，这些可都是相当于人家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啊，怎么那么早熟。只能说小时候这些女生都过着类似公主一般的生活，都听说过白马王子和七个地精的故事，这个故事还有一个版本，叫做龙骑士王子与他的七位好朋友。

    故事大意：年轻的龙骑士王子帮助他的七位伙伴打到邪恶的坏人，最后救下一个平民少女，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你们这帮小鬼都给我听好了！”课上，严厉的人送外号鬼婆的老师，因为新生们的那些梦想忍不住发火，她厉声说道：“龙骑士什么的强大的只不过是他们的坐骑罢了，这种庞然大物即使没有骑士坐在上面都是毁灭级的存在，要说厉害的，还是没有骑士的龙，没有了骑士的束缚，他们可以尽情的破坏、破坏、破坏。现在你们还觉得龙骑士强吗？那些都是传说罢了，你们已经不小了，都是将来为国家作出贡献的血rou之躯，只有通过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成为一个强者，说不定也会成为一个新的传说，这才是你们努力的目标。”

    每年都是如此，那位严厉的老师都会在听完新生们的梦想后，用威吓的气势，以及那带有嘲讽的话语，敲碎那些第一次进入学院中孩子们的美梦。

    之后上台的学院长，玛利亚女士并不支持这种做法，她认为一个有梦想的人，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传说。她是这样说的：“我们法兰帝国学院，可不是生产同款产品的生产基地，虽然学院很早就这么做了，但我认为至少应该给他们留下梦想，给他们留下点渺茫的希望。”

    水月则是在“只有提升自身实力，普通职业也能获得成就”的教育下一步步成长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一些人在听到对方的职业后就吓尿，而一些人则无动于衷。

    后来水月也了解到身为龙骑士的雷澈，有着怎样的实力。

    在卡里克工坊里的架子上摆放着很多奇怪的小物品，奈叶很有耐心地一个个向大家介绍这些东西：“最左边的这个是我小时候用工艺泥土制作出来的工艺品，是我爷爷手把手教我做的第一件手工制品。”

    这件奈叶第一次亲手制作的工艺品，外表看上去只是个蛋，上面布满小洞。

    “边上的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预赛的作品。那时候的情景到现在也是历历在目，和数百名不同年龄的赛参选手一起参加比赛，让人觉得激动不已。”

    所谓年龄不同并不是指一个参赛组的年龄阶段，而是指大人和小孩、老年人的年龄差距。圣地公会没有限制工坊士的年龄，也因此没有设立各年龄阶段分组，比赛也就是大人和小孩一同参赛。

    预赛的作品是一个不平的天平，两边的底盘用弯曲的圆柱连在了一起，看上去就是一件没有任何含义的作品。

    之后当然还有决赛的作品、成为正式工坊士之前的作品，从其他工坊士那里得到的作品、工艺品小店里买来的东西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这屋里最吸引眼球的，还是那台天刹。

    就那高度，摆在边上不动就很显眼了。现在的天刹确实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摆设。

    水月问奈叶：“为什么不让它动啊，就这样摆着不就和摆设一样了吗？”

    “这也是天刹的工作之一。”奈叶这样解释。

    天刹是助手型机械人，除了帮助工坊士做一些力气活外，其本身也可以变成一块招牌，一个室内成列品；只要工坊士愿意，会进行一些没有他们做不到，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改造。

    既然是做力气活的，那么力量有多大呢？

    已经对自己所认知事物的不足而感到绝望了的水月，好奇地伸手抓住天刹的手臂，回头问奈叶：“它的力气很大吗？”

    “恩，这台天刹为了保证破坏力，在进行一些功能改造的同时，保留了原本的力量。本来是要提升功率的，后来放弃了，几乎对力量没多大提升。”奈叶微笑着为向自己提问的水月解释。

    水月的好奇心并不只有这点，她没有停止提问，而是继续问奈叶：“这个天刹要是放在战场上，和龙骑士打起来的话谁更强？”问话时，顺便看了雷澈一眼。

    雷澈知道水月这一问的用意，打心里觉得这个姑娘是要算计自己。

    这时候，小艺哭丧着脸扑到雷澈身上，看起来十分委屈地向雷澈诉苦：“雷澈~，你看看你的部下，她又是恐吓我，又是想着要算计你的，你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呀。”

    雷澈现在没办法这么做，面无表情地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天刹机器人，心中感叹法兰帝国科技面的进步神速，也对世界上的常规兵种表示惋惜。

    “一边去。”雷澈说了一声，在一只手抓住水月的肩膀的同时，使劲向一旁用力一拉。

    就像扯披风一样，轻易地将水月扯向一旁。

    水月也因为雷澈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失去了重心和支撑，摔倒在地。

    雷澈自己向前两步，用恐惧的眼神看了坐倒在地上的水月一眼，回过头来看着天刹，将手放在天刹身躯的板甲上。面对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破铜烂铁，本能告诉雷澈，这玩意必然会成为龙骑士的劲敌。

    小艺站在一旁嘲笑坐在地上的水月。“别人家的地板坐着很舒服吗？”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用看着低贱下人的目光看着水月。

    水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摔在地上的，身上有几处摔疼了。她用手不停地揉着摔疼的地方，抬头看了眼小艺后，将原本坐着的基本姿势，改为跪坐的姿势。

    小艺不明白水月不站起，而是改变坐姿的意图。

    只见平常气质高贵的水月，用双手撑地，让身体尽可能地前倾，并用柔弱女性温柔的声线对雷澈说：“雷澈大人，你有没有受伤啊。雷澈大人真是强壮，我都倒地了，可见刚才的冲撞”

    “猪脑子吗？刚才只是雷澈把拉倒的而已，他也没弱到一碰就疼！”小艺立马对水月进行吐槽。

    相对的，水月也以质疑的口气对小艺说：“诶？小艺公主，刚才看你一副高兴的样子，你那么想雷澈大人受伤吗？”

    “才没想过呢，话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刚才对你笑有想雷澈受伤的意思？”

    “是我理解错了吗？”水月发觉自己误会了，连忙进行了根正，“那个家伙和那块破铜烂铁几乎一摸一样。”

    “突然改口？！”水月的举动使得小艺有点混乱，小艺心想：刚才那么恭敬到底是为了什么？连节cao也不要了，还没说变脸呢就变脸了，而且还在雷澈面前所他像破铜烂铁，她疯了吗？

    为了确定水月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小艺指着水月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这么说，就不怕雷澈教训你吗？就算脑子再接近一堆废铁，你也不能当面说不是吗，他的实力可是和那块废铜烂铁一样可怕的。”

    “才不会呢，因为他是真正骑士！”比小艺更有说服力，水月的这句话容易深得骑士们的心，好像看透雷澈一般，水月十分自信地回答小艺。

    而小艺被说的莫名其妙，心里觉得水月说的十分有道理。

    “嘘，你们两个别吵，这里是别人的工作室。”雷澈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带着他那一如既往平淡的表情，嘱咐小艺和水月两人不要吵闹。

    真的深入人心了？看着眼前这个心平气和的雷澈，小艺都有些不敢相信，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大不如前了。

    另一边水月背对小艺，用诡异的脸偷偷瞄了小艺一眼。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史托卡看在眼里，看得它郁闷不已。自言自语地说：“那个叫雷澈的小伙对天刹好像很感兴趣，他身后的这两位美女，可都不是平常角色，竟然吵起来了。”

    期间，他们还一起亲眼目睹奈叶工作的场面。

    那叫一个暴力，锅炉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但奈叶在用冲击华彩敲打作品的声音，竟盖过了锅炉。

    火花四溅，已经分不清她是在铸造还是在制造。

    听奈叶说，工坊士的工作是体力与脑力相结合，“首先是确认要制作的东西，然后在制作前先计算出最低消耗和最佳的制作步骤，使用材料的份量也要恰到好处。我们工坊士都会精确地计算出最适合的比例，以达到样品最完美化。”

    这就好比作为广告的商品永远比实际卖的好，工坊士接到的委托，基本都是一些销售品的制作，由工坊士制作出来的那一份为样品，委托方在获得样品的同时，其实还得到一份设计图。样品只是工坊士经过努力得到的万千种公式的一个最终结果，而在制作之前，这一个公式都会以设计图的形式被记录下来。

    工坊士可以说是在用热情与职业节cao，在帮助那些商家，也就不知道那些商家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么说的话，武器也好、装备也好，我们生活中的一些大小物品，也都是在一个个制作者手里，经过反复试验和制作、设计出来的吗？”水月对此抱有疑问。

    “那是当然，就连一些餐厅的食物，最初也是大厨自己琢磨、烹调、尝试出来的。”雷澈如是说，他还强调了这么做的意义，“努力创造这些的人们，都追求自己创造出来东西的完美，他们不顾其他人是不是能够做到自己的程度，是不是照着自己的做法做，是不是接受自己创造的东西，他们的工作态度，热情会不顾一切。”

    “但是，普通的东西还好说，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神器呢？”水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神器这种东西，可以看做是神创造出来的东西，在有信仰的人类心目中，神是万能的，神是十全十美的。

    “这样想的话，神器是神创造出来的，而且是固定一个神创造出来的，所以无法被仿制，当然因为是神，所以也不需要尝试和琢磨。”说这话的时候，连雷澈自己都没有信心，神器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法仿制，目前可以说做不到，雷澈也是连见都没有见过，是由神创造的还是由谁创造的，传说中也不给个说法。

    对于一些神器的传说，人们只知道是神赐予的或者，是谁在什么地方寻找到的，也没有谁在传说故事中编过创造神器的介绍。

    等到奈叶将东西赶制出来，已经快将近傍晚了。

    眼看时间不早，小艺急忙叫了下雷澈：“喂，得快走了，不然只能在自由都市吃晚饭了。”

    “没什么不好嘛，又没关系。”雷澈如是说道。

    水月想起自己晚上要去蕾娜那里，听说奈叶也是对面图书馆的管理员，说不定会和图书馆里的人一起吃饭，便问了奈叶句：“那个，奈叶同学是在图书馆吃饭还是在工作室吃？”

    奈叶回答：“今天工作室的工作结束了，我去图书馆吃，水月也是吗？”

    “是啊，不过总有点……”水月犹豫了下，表情看上去像是说自己不是自愿的，“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在别人家里吃饭，特别是这个叫我过来前没有提前说好，然后将人强行留下来吃饭这种我真受不了。”

    一旁雷澈无心听到水月的话，插嘴道：“放心吧，等你到马斯塔，我让你天天待在城堡里吃，而且绝对不会提前告诉你会留你吃饭。”

    “呀……您已经先说出来了，我不想说你什么，而且在小艺公主面前这么说，会让她误会的。”

    “到时候这事情可以让小艺来做，你还想说我什么吗？英明吗？”

    “不想说你什么，准备几年后办酒宴？”

    一旁小艺无心地听到两人的谈话，带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走到两人中间，说道：“雷澈的话也就算了，他的极限如此，而且已经事先摊牌了。换做是我，还能让你察觉？人家的话保证滴水不漏，让你每次来都在饭前觉得不好意思。”

    水月吐槽小艺一句：“不是一路货色嘛，而且根本就摊牌了，你都这样说了，到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应付？”

    反正去城堡就是在城堡里吃饭，不管察觉得到还是察觉不到，水月只要去城堡就当对方和自己说过要在城堡吃饭，就可以了。

    小艺大吃一惊，说道：“不可能，被看穿了吗？竟然连我梅埃罗公主的策略都被你识破了，那我以后的地位不是很危险？反正几年之后就会失去贫乳的属性，然后在乳量上被比下去。男人什么的当然会接受胸部更大的水月咯，没有贫乳这稀有价值作为杀手锏，我一定会被抛弃的，可恶，真希望我的对手不是你。”

    “你这公主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啊！难道你一开始已经做好将我除掉的准备了？！我只是以骑士的身份加入马斯塔而已，又不是去当后宫，雷澈！你好好和她说说，不然指不定她要在我毕业之前把我做掉！”

    面对吐槽小艺的水月提出的要求，雷澈无动于衷。

    雷澈向奈叶和水月道了别，从工作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雷澈~，你别先走啊，等等我。”小艺急忙跟着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身向两人一犬挥手道别。“各位，拜拜，下次再见啦。”

    奈叶：“嗯，小艺也常来玩。”

    水月：“真不想再见，最恶了，而且以后多的是见面的日子，最恶了。”

    送走小艺和雷澈，奈叶开始收拾工作室，包括关闭锅炉、整理摊放在桌子上那些为制作而计算用的图纸。完成品的图纸会放在案台上，这是取分失败品和完成品图纸的方法，奈叶抱起经过收拾后失败品的图纸，将这些一同丢进垃圾桶里。

    地板的打扫也很重要，尝试制作的时候，会有不少材料渣渣掉落在地上，这些东西看似还能回收再利用，奈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送进垃圾桶。

    奈叶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擦桌子、拖地板，这个工作室同时也是她的住所。

    完成整理后，再来是对锅炉的清洗和屋子的消毒，这些本可以吃完饭以后再做。奈叶不愿意这样，抱着对自己的身体健康负责任的态度，以及杜绝安全隐患的想法，对锅炉和整个房间展开彻底清洁。

    要说清洗锅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将内壁的污垢全部清除，保证下次使用的时候不会有其他杂质残留其中，造成下次制作时候出现不必要的偏差。至于难点在哪，要说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奈叶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身高、臂长、力气方面都逊色于成年工坊士。

    直到对面的女仆小夜走进工作室说了句：“开饭啦，你们两个快点跟我过去。”

    “好~。”奈叶微笑着回复，同时拿出钥匙，脱去工作服换上红白相间的洋装，做好出门准备。

    留下史托卡和几乎没有动过的天刹，走出屋子准备关门。

    水月也走了出来，等奈叶关上房门。

    只听“咔嚓”一声，奈叶确定房门已经关上。

    两人在小夜的带领下，走向图书馆，准备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