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尊的日记
说完之后，练红鸾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可直呼神名，上次她还被“太白”提醒过。 一时间，她有些自责于自己的莽撞和粗心。 小和尚呵呵一笑，为她开解道：“你刚才用的是东域话，而且没有带上指向明确的祈颂词，在原始星河空间的遮蔽下，应当还不至于引起那位的注意，毕竟你只是一个刚刚踏足一阶的觉醒者。” 祈颂词？类似于电话拨号？白祈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着“无常”的讲解。 “嗯，不过还是应该保持必要的谨慎，毕竟那位掌握的权柄也包含了一部分预知。” “通常，我们以众神之王称呼祂，当然，在苍天之野，或者更西边的地方，祂也被称为倒吊之人、狂暴之主。” 看到“三味”和“无常”的表现，以及“太白”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的样子，白祈顿时了然。 奥丁大概就是那场神祭仪式降临的神灵的名讳，并且是一位来自西岸的神灵。 所以，他也将目光转向了“太白”。 您怎么这么能搞事？ 楚空青苦笑道：“我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然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道： “神灵的意图谁都无法揣测，但我觉得大概率和第三次东征有关，在某个规则教会的教堂里，我看到了枢机教会的内部通告。” “从今年春天开始，整个西岸的觉醒者和信徒都被动员了起来。” 此话一出，整个星河空间瞬间变得无比沉默。 这次白祈不需要别人为他普及知识了，身为东域人，“东征”两个字简直是铭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从新历元年到新历101年的百年间，永流河西岸的神灵信徒们，一共对东域发动了两次声势浩大的“讨伐”。 他们将此称之为“信仰东征”，意在讨伐所有无信之徒，将神灵的信仰遍洒荒土。 虽然两次“东征”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也对东域幸存的人类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原本很多从旧时代遗留下的中小型人类据点也在两次东征中毁灭。 即便是类似天京城、赤城、蓬玄这样的超级据点，也在战争中遭遇了巨大的损失。 在信仰的驱使下，那群西岸人变得无比疯魔，简直比荒土上的畸变怪物和痴愚者还要可怕。 人类的文明没有因为旧时代的毁灭而彻底断绝，却差点因为神灵信仰而崩溃。 以至于原本对于信仰持无所谓态度的东域，在两次东征之后，几乎每个人类据点都绝对禁止据点居民信仰神灵。 “神灵都是一群疯子，而那群信徒不过是用信仰伪装成人类的痴愚者。” 白祈想起了父亲对两次东征的评价。 另一边，练红鸾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朝着“太白”征询： “我能否向天京城方面汇报这个消息，请他们从其他的渠道进行确认？” 楚空青对此显得很无所谓： “缺乏佐证的消息，没有任何说服力。” “如果你能说服天京城的高层对此事提前做出一些侦察和预防，请随意。” 的确，如果这个消息不是在此时此地，由“太白”说出来，大概率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而且对于大多数聚居点的人类来说，光活着就要倾尽全力了，哪里有心情去关心遥远的永流河西岸。 即便是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也不过徒增了几分绝望罢了。 恐惧和绝望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廉价的东西。 当然，很多时候生命也是。 沉默了几秒，白祈开口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他感觉给予三人的时间已经足够长，接下来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尝试”了。 “遵命。”练红鸾等人赶紧起身行礼，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白祈微微颔首，左上方的手臂轻抬，便切断了三人与原始星河的联系。 星光迷雾散去，偌大的星辰宫殿中便只剩下了白祈自己。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将方才三人谈及的超凡内容重新复习了一遍。 这可都是相当宝贵的“知识”。 复习到一半，白祈忽然想到“太白”和“三味”之前凝化星光为纸的“技巧”。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还是老爸教给他的道理。 光靠自己死记硬背，还不如写下来，需要的时候还可以随时查阅…… “既然他们可以，没道理第九层的我不行。” 他随即开始“尝试”。 显然，这种程度的力量运用，对“天尊”来说宛如本能一般。 很快璀璨的星光在他的面前凝聚，下意识地，他选择了日记本的模样。 伸出唯一可以使用的左手，翻开第一页，白祈顿时看到了他从自己记忆里“摘录”出来的超凡知识。 “可行。” 念头微动，他在“日记本”的最末页录上“三味”、“太白”、“无常”几人的代号，然后在他们的代号后面记录上了他们的分数。 “我可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天尊。” 白祈的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思索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日记本放在了身前偏左的位置，准备开始他的下一个尝试。 选定自己的航向，真正地踏上超凡之路。 之前“太白”和“无常”都再三强调过，超凡之路的选择一定要契合自己的本性真灵。 回想之前在超凡之海中的见证到的异象，白祈心头升起几分明悟。 还有哪条超凡之路，能比自己座下的这方玉台代表的位业之路，更适合自己呢？ 但是自己的本性真灵已经栖居在位于第九阶的“天尊”体内，又怎么重现“踏足第一阶”这个动作？ 难不成还需要我先走到地面，然后重新走上来？ 但此时此刻的我，仅仅能控制一颗头颅和一只手臂，更别提控制着天尊的身体走下去了。 还是说我可以将我的真灵从天尊的体内脱离出来，以我的本来面目攀登？ 正当白祈准备尝试让自己脱离天尊的神躯时，一股巨大的虚弱感从他的真灵内部传出。 “时间应该还没有到……是外界出事了？！” 白祈心头一震，果断地断开了与星河空间的连接。 当他的意识回归现实，耳边顿时响起了子弹倾泻的轰鸣声。 果然，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