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mama，他是个好人！
“公子还真是风趣，不过梦瑶倒是也听说了公子的事，现在看来多半是公子故意为之。”冯梦瑶见李天宇不伦不类的称呼和自嘲，不由掩嘴笑道。 “恭喜师妹答对了。回头奖你颗糖吃。不用送了！”说罢李天宇竟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刮了下冯梦瑶的鼻尖，然后便转身朝楼下走去。 冯梦瑶站在原地愣了楞，紧接着又嫣然一笑走到屋外栏栅处目送着李天宇离开。 李天宇出来后才发现楼下大厅基本没人影了，也不知道是失望离去还是芙蓉帐暖了。然而李天宇却意外地发现了陈友亮还坐在原位像是等着自己。这小子别不是等着问老子刚干什么了吧？ “贤弟啊，贤弟，你可是真把为兄给唬住了。”陈友亮见李天宇下到了大厅连忙冲上前去劈头说道。 “难不成友亮兄刚刚是在等在下？早知道的话，我就早些下来或者喊友亮兄上去了。”李天宇客气道，当然就算他真地提前知道陈友亮在全程等自己的话，也还会选择现在才下来。 “贤弟说哪里话。那入幕之宾明明是你，自然只有你才有资格进入梦瑶小姐的香闺了。况且这种天大好事换谁都巴不得多待片刻呢。”陈友亮有些羡慕地说道。 “是吗？我也没觉得这有多令人期待。话说这入幕之宾到底都有些什么大权呢？”李天宇平淡地说道。 “这，具体就不好说了。反正听人家说那些花魁平日里都是卖身不卖艺的，所以要想一亲芳泽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具体是否会有春宵一刻那就不得而知了。话说贤弟刚刚在楼上……”陈友亮也是一知半解地说道，末了还不忘八卦地问道。 “全程探讨人生。想来应该是人家梦瑶小姐看不上老夫吧。”李天宇随口应道。 “不至于吧。我看梦瑶小姐都亲自目送贤弟下楼了，不信你自己朝楼上看看。” 李天宇闻言朝楼上望去，果不其然，那二楼栏栅处站着一道曼妙的身姿，只不过那身姿刚一接触到李天宇的目光便转身离去了。 “罢了，贤弟，有些事情就应当随缘的。”陈友亮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当即不明所以地安慰道。 “友亮兄教诲得是。眼下我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我们兄弟二人换个地方一叙，我看边走边聊就挺好。”李天宇此时却是真有些着急回府，倒不是说天色有多晚了，而且担心之前被撵走的李峰别真得被老妈罚出个三长两短。如此一来，将极不利于主仆关系建设。 “也好。话说贤弟你可真是把愚兄给糊弄过了。我道贤弟为何那般面熟，原来贤弟竟是堂堂巡抚大人府上公子，枉贤弟还跟我说是经商的，可真是同愚兄寻了个玩乐。”就见陈友亮同李天宇勾肩搭背地边走着边说道。 “看来还真是什么也瞒不住友亮兄这双慧眼啊。其实也并非兄弟我故意这般捉弄，而是家训向来要求‘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所以兄弟才不得已信口胡诌了。话说这应该不影响之前兄弟的承诺吧？” “承诺？什么承诺？”陈友亮一脸茫然地问道。 “当然是携手共建和谐社会，啊不，和谐社团的承诺了。俗话怎么说来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还是驷马难追来的？”李天宇早猜到陈友亮会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当下才特别来强调“承诺”。 “呵呵，贤弟还真是风趣。但凭贤弟的家势，想来这也并非什么难事。不过既然贤弟看得起愚兄，愚兄又有言在先，那便这般定了。”陈友亮想了想，认为眼前这巡抚公子应该也不会去作jian犯科，便满口答应道。当然了，他也知道即使是真地去作jian犯科，有李天宇在前面顶着，何惧之有？更何况自己也挺想结实一下这位巡抚公子，尤其是刚刚悦香楼的那番经历，更是让他对这位巡抚公子刮目相看。俗话说，物以类聚，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借着他的光环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友亮兄果然高风亮节。既如此，那兄弟现在也不妨说句托大的话，有朝一日待社团如日中天之时，届时道上除了我便是你。哦，我的意思是说届时这一切的政绩和功劳都是属于咱哥俩的，名声和地位亦是如此。也让这大众知道咱江苏还出了这么两号响当当的人物。”李天宇似是已经看到功成名就的美好时刻，像搞传销般地冲身旁的陈友亮洗脑道。 “呵呵，那便全仗贤弟了。”陈友亮似是有些不为所动，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略显尴尬地笑着应道。 其实这也不怪陈友亮，毕竟他也是同李天宇才刚认识不到个把时辰，当然了，之前在李府的一面之缘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突然有个人跟你说“小伙子，跟着老夫好好干，回头待老夫大业已成定封你为护国将军”，相信你也没多大兴趣，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有幻想症刚出院。反正后世就不乏这样的诈骗短信，有说自己是蒋介石的，也有说自己是孙中山和大清格格的，甚至还有说是秦始皇的，只不过他们都需要一些零头资金来解冻自己的亿万资产，这时候你若伸出援手的话，事成之后绝对高官厚禄，然而现实是事成之后绝对撒比。近一点的话，本朝的晶晶姑娘遇见这事是什么反应，依稀记得她是这样回复玄奘的大徒弟的——“我只是路过盘丝洞想要来拜师的，你突然跟我说要和我成亲，我牙还没刷呢”。所以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而另一边已经回到闺房的冯梦瑶此刻心里却是波澜不已，刚刚同李天宇的一番交流却是将这些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和隐忍给如数释放出来。说实话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今日在这种情况下同这位折了自己面子的“入幕之宾”李公子诉说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刚刚自己同他聊开后，就有些情不自禁地什么话都赶到了嘴边，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身旁长时间没有一位可互诉衷肠之人？ 其实冯梦瑶心里知道这并不是最终答案。早在她愤然离去沐浴梳妆之际，她就已经做好了就范的心理准备，这也是为何之前她会对李天宇百般刁难。毕竟这“入幕之宾”在青楼里可不止是一个喝茶聊天的身份。然而或许是出于长期的消极状态使她猛然明白自己归根结底无非也逃脱不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命运而妥协，亦或是出于面对李天宇那无可挑剔的表现使得自己骑虎难下进而来报答悦香楼和老mama这些年的关照。虽然老mama为此还特别嘱咐自己可以拒之闺外不予理会，但自己也知道这样做会给悦香楼和老mama带来多大的麻烦。毕竟之前整日拿着重金前来威逼利诱老mama的人物也不在少数，花魁选入幕之宾这一业内游戏规则也是万不得已才选择的，为的就是瓦解掉那些人的心思。原本计划的就是以“座下三千竟无一知音”的“遗憾心态”来完结的，然而终究还是遇到了对手，没能逃脱这命运，便做好了放弃自己的打算。 只不过这些想法在同李天宇这位入幕之宾聊开后早被抛到后脑勺了，看来自己是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了，或者干脆说自己是有些自负了，明明自己一直在千防万防这些贼心不死的青楼常客，可到头虽是失败但所做的防备亦是多此一举，敢情人家压根就没这兴趣。因此，一瞬间，冯梦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燃起了重生的希望。所以便开始在李天宇这根救命稻草前释放自我，似是返璞归真。而我们的李天宇却也由此是因祸得福，确切地说是因为经验不够丰富而落下个美好伟岸的第一印象。这也使得冯小姐之前悄悄目送他时的目光迷离和此刻的心情忐忑。鬼知道李天宇在彻底了解自己拥有什么特权后会不会来个友情之拥，礼仪之吻。 “瑶瑶，你刚刚有没有同……”就在冯梦瑶还在回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时悦香楼的mama桑已悄然而至她身后，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有。mama，他是个好人！”却见冯梦瑶并没有回头，而是目光迷离地望着眼前的茶杯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