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冷面孔 热心肠
宜兴城内，行人来往如梭，街道两旁贩夫走卒摩肩接踵，太阳照射之下，青石板上泛着微光，吆喝叫卖之声更是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 钟晴却是兴趣索然，虽然看着眼前景象，心思却又飞回到了应天府外那森森古道之上。父亲钟万候看在眼里，知道女儿这是有了心事。 “怎么，还在怪父亲没带着那小子吗？”钟万候点燃了烟斗，笑着说道。 “女儿哪敢怪父亲，只不过林中野兽可以感激父亲了，说不定是父亲为他们准备了一道大餐呢。”钟晴道。 “哈哈，那古道虽然地处林中，但每日也有往来行人，哪里来得野兽随便出没，晴儿这样说，分明就是怪罪为父了啊。”钟万候笑道。 钟晴不再言语，而是背着手踱步在青石板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商贩贩卖的商品。这宜兴城真不愧为繁华城市，商品琳琅满目，即使是像钟家父女这样经商的行家，也不得不叹为观止。 “爹，我们来了就是看这些东西的吗？一点意思都没有。”钟晴换了个话题道。 “离着八月初三还有三天，宁王的云霄会还没开始，到了那天之后，我们就可以了结我们的事情了。”钟万候吸了一口烟说道。 “你看那些人，是不是也是来参加什么云霄会的啊？”钟晴顺手一指道。 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些江湖中人打扮的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的身背宝剑，有的斜挎腰刀，不一而足。 “一点不错，在江湖中宁王的声望甚高，此次他举行聚会，很多江湖门派都特意前来，一来是为了捧宁王的场，二来也是不甘人后，不愿在这种时候缺位。江湖中的事，争来争去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面子。”钟万候道。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钟晴自言自语道。 在百里之外的古道上，叶承和齐大海等人正押解着李福、郑头登上玉龙山，要会一会那玉蝎子娘娘。沿路之上发现并无一个行人，也无阻碍，眼见得离着山寨是越来越近。 再行不远，眼前现出个三岔路口，叶承问道：“郑头领，上山该往哪条道上走？” 郑头领左顾右盼，还未答言，只见一条岔路上走来一个老者，身背着柴火，显然是个樵夫模样。 “各位，这是要上玉龙岗的玉龙寨吗？”老樵夫走到近前，看到这么多人在此，于是问道。 “不错，老人家，请问上山该走哪条路呢？”叶承拱手道。 老樵夫放下担子，用手一指道：“别看这玉龙岗叫岗，其实比那大山也不差哩，弯弯曲曲的，要是外人还真不好找，你们走最东边那条道就能上山，旁边两条道，却是通往别处。” “多谢老人家。”叶承说罢，就要带着众人向东道而行。 正在这时，突然山林中一声呼啸，紧接着便见一道寒光直奔老樵夫而来。叶承大惊，心道这荒野之中，竟然有人突施毒手。 但见老樵夫一个筋斗，闪开了暗器，顺手在柴火捆里一抽，两柄明晃晃的短刀在手。叶承、齐大海这才知道，这老者哪里是什么樵夫，原来是个江湖中人。 只见老者朗声道：“什么人！突施暗器，算什么英雄好汉？” “冯寨主，你乔装打扮，设下陷阱诱人上当，这就算的是英雄好汉了吗？”只见一个紫红脸的汉子从一棵高树上一跃而下，正是当时在酒家被称为谢奴的男子。 “好你个奴才，果然是吃里扒外，平日里寨中兄弟下山讨点营生，你就要么推辞不去，要么去了就什么不干，如今倒好，变本加厉地带着人闯山寨来了，玉蝎子娘娘真是白养你了！”老者晃动着手中的双刀道。 “谢某的事情，不用冯寨主cao心，我自会给玉蝎子娘娘一个交代，我如今要带着几位上山，请冯寨主还是行个方便的好。”谢奴冷冷答道。 “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讲条件了！”只见这老者冯寨主话音未落，舞刀向谢奴攻去。 叶承在旁看的分明，但见两人相斗，老者功夫扎实，刀法精炼，但那边的谢奴招式却甚是奇特，竟然似乎并非中原武功，每一招都如灵蛇般灵巧机动。 冯寨主刀上挂风，一招紧似一招，但是却始终不能伤得谢奴一分一毫。只见谢奴打斗中突然一个变招，双掌呼啸而来，直奔冯寨主的两侧太阳xue，冯寨主见状连忙用刀格挡，这下正好中了计策，不等招式用老，谢奴右掌收回，突然袭向冯寨主的小腹。 冯寨主暗叫不好，侧身想要闪避，谢奴右脚早到，正中冯寨主左脸，只听砰的一声，冯寨主应声倒地。紧接着但见谢奴跃到近前，伸手夺过冯寨主一柄短刀，顺势一刀，可怜这背柴的冯寨主，就此做了刀下之鬼。 叶承见状，上前道：“这位壮士，多谢你出手相助，否则我等可能就被其所骗了，但是宁治一服不治一死，叶某不甚明白，为何要杀了此人？” 谢奴冷冷看了叶承一眼道：“你可知这老者是谁？” “适才听壮士叫冯寨主？” “不错，此人姓冯，和你身后那郑头领一般，都是这玉龙山寨的十三寨主之一，只不过姓郑的是最没用的一个罢了。”谢奴说罢，看了一眼郑头领道。 郑头领想还几句嘴，但看了看地上冯寨主的死尸，随即咽了咽吐沫，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老头别看上了年纪，伤天害理的事却是一样不落，我早就有心除掉此人，但是未能下了决心。适才他引你去的东路，遍布消息埋伏，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不论武功多高，都是九死一生，真正上山的道路，应该是中间这条。”谢奴将短刀扔在冯寨主身旁，说道。 “原来如此，那这样说来，这冯寨主却是死有余辜，现在假向导已经一命呜呼了，那就只能有劳你这个真向导带我们上山了。”叶承笑着说道。 “你就不怕我也是假的？”谢奴依然表情严肃道。 “若谢兄想要为难我，早在李福的店中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叶承一边回答，一边示意着齐大海等人，押解着李福、郑头领往中间小道而上。 谢奴看着叶承的背影，竟突然间对这个少年多了一层好感，太多年来，他怀揣着自己的心事，以至于很少露出笑容，但此时看着少年，他却忍不住会心一笑，也许是很久他都没有被人这样信任过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