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强化的真意
周子衿很少把用天赋强化猫阿姨，烛照本来就走的不是爆裂的路子，更有一点——他自己的身体无法跟上强度更高节奏更快的战斗。 “小子，灵性天赋是灵师自己的天赋，强化天赋比你想象的更强。” 他一直在琢磨临走之前石敢意味深长的这句话。 周子衿不是没有想过好好找人学一下如何开发天赋，但问题就在于找不到老师。 蓉都城四大家只有李家有传承天赋，黄家上下三辈只有一个黄玲儿，灵性天赋之稀有可见一斑。 稀有并不一定意味着强大，但一定是迷蒙的，探索最少的。 甚至灵性天赋不同，开发和使用也就不同，仿佛有着种族隔离一样。 李家的强不仅在于有灵性天赋，还在于有着一套开发使用战血天赋的传承。 这一点上他求教过竹姨，但所获不多。 石敢的天赋是附体，他原本也没有抱什么期望的，直到……他拿出一本泛黄的牛皮笔记本。 “这是你叔叔周地煞的笔记本，拿去看吧。” 笔记本原本应该很厚，但中间有许多页已经被撕掉了。 在猫阿姨跟石敢的石傀学习的时候周子衿就在翻这本笔记，一边细心琢磨。 他翻来翻去，满篇只写了两个字： 疯子！ 如果还要再加点注解，可以是： 狂徒！ 在周地煞看来，强化天赋的真意不是强化灵力强化力量，而是强化内心；方法也不是强化灵兽，他更喜欢——强化自己！ 灵性天赋是灵师自己的天赋，原来是这个意思。 周子衿四大灵穴中的灵力全数倾泻，流入四肢百骸，强化天赋开启到极限。 磅礴的气血驱散寒意，作战服之下的肌肉开始泛红，隐隐传来胀痛，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等不及要释放。 他双全紧握，就像是按住了两个巨大的火山口。 的确是个疯子，不是千锤百炼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所谓强化，就是承载超过身体极限的力量。 按照周地煞的说法，强化天赋最强之处不在爆发，而在修炼，要时时开启强化，形成习惯，不断打破极限。 要每时每刻都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不跟带着火药桶上街一样？开什么玩笑。 现在周子衿每天只能早晚各一次，还不能像现在一样全数爆发。 不过……这种力量真是痛快啊！他有一种能把天都锤破的感觉——力量让人狂妄！ 四阶灵尉大约对应着危险级上等和极限，等级制度还很模糊，只能是个大概。周子衿现在就相当于一头危险级上等到巅峰的凶兽！ 变化在他纵身跳下的一瞬间完成，永夜之蛛也注意到了，这个原来不起眼的家伙现在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愣神之间，猫阿姨从三根蛛矛之间逃脱，一张黑色的大氅批在周子衿身后，随即一对黑金指虎套上双拳。 周子衿已经和她说过，现在他不需要像以前一样穿上阴影铠甲。他不需要防御。 真是狂妄啊，可这就是他心中所想。 “受死吧——！爬虫！” 形意蛇形！ 周子衿从天而降，双拳开合，黑金指虎宛若毒蛇的獠牙。凝如实质的阴影力量宛若被搅动的水流，而他就是站在潮头的弄潮儿。 五行意水，以拳钻天。 永夜之蛛根本不敢用孱弱的躯干硬接这一拳，十二根蛛矛中的六根同时射出，准备以矛对拳。 理智让周子衿知道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变招绕过蛛矛，但狂妄似乎已经化作本能，他也不闪不避直接对轰上去。 矛锋入骨，双拳鲜血淋漓。 “哈哈哈！再来！” 周子衿不退反进，他足踏阴影，在空中借力，瞬间挥出上百拳，宛若狂蛇乱舞。 永夜之蛛六矛并用，不断收回又射出，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了无数残影。 六根蛛矛！ 八根蛛矛！ 十根蛛矛！ 周子衿双拳狂舞，永夜之蛛除了留下两根蛛矛固定身形以外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 果然不出所料，死也不肯动一下吗？ 那就轰爆你！ 那道在洞壁上游走不停的烈阳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自洞顶上方垂直轰下！ 金阳染血，一圈圈赤焰飞舞，这是焰许久不用的怒焰。 过热！火焰冲锋！双焰撕裂爪！ 这是焰目前最强的攻击。他已经在危险级中等巅峰徘徊很久了，这一击不仅是要轰碎永夜之蛛的躯干，也是朝着危险级上等的屏障怒吼。 一夕之间他竟然成为全队垫底！本狗可不能被甩下！ 金焰对阴影的克制比想象中更强，永夜之蛛只得收回两根蛛矛攻向焰，仍然试图守住不动。 狂妄不等于让战机在眼前随便溜走。 周子衿嘴角一拧，身如烈马，拳似铁蹄，扭步崩拳！ 崩拳形如利剑，短距离爆发为五行之最，拳击有力，穿金裂石。练拳已有一些时日，对于五行十二意他有着自己的理解。 马形踏蹄在他看来是极为契合崩拳的。 烈马嘶鸣，周子衿这一拳直接震散了八根蛛矛，鲜血淋漓的拳头上黑金指虎闪着血光。 他矮身一突，对准永夜之蛛的躯干又是一记顺步崩拳。 焰从来只是诱饵，狂徒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辅助位置。 拳入血肉的感觉让周子衿全身细胞都在欢呼，习拳以来虽然进步很快，天赋被李百竹和周天罡都认可，但他总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 酣畅淋漓！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不仅仅是双拳未能施展的遗憾，还有那颗不甘居于灵兽之后的心——他可一点不比杨铁生少。 强化的身体和灵力，他终于不再拖烛照的后腿。 一旦近身，周子衿就不再去想那种拳式最合适，五行十二意海潮一般倾泻而下，完全把永夜之蛛当成了一个肉靶子。 他要打十个！ 就是真正的超凡他也能打！ 爽——！ 痛快——！ 连续的高强度爆发让他的身体几近虚脱，身前的蜘蛛躯干已经碎裂成了无数块，但周子衿仍觉不够。 察觉到永夜之蛛已经死亡，周围洞壁上的阴影灵兽突得开始躁动，睡觉的也不睡了。 看来都是动了心思啊，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周子衿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敲碎了一样，软绵无力，这就是全力强化自身的后遗症。 笔记本上的几行字印入脑海。 痛！真他娘的痛！可是真爽啊！谁能拒绝这种感觉呢？ 每一次恢复之后身体底子都会更强，但可怕的是——疼痛根本无法习惯，好疼啊！ 周子衿无力的坐下，按照周地煞的说法，每一个阶段身体的提升都有一个极限，达到极限之后身体的肌肉骨骼都不会再提升，但强化爆发的痛苦不会随着身体变强而减弱。 他离四阶灵尉的极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唉……多少也要有点副作用，不然便宜不是全占了。 双拳露出森森白骨，显得狰狞可怕，黑色指虎消失不见，化作一头黑色的大猫立在洞窟正中。 猫阿姨看来对这群准备占便宜的家伙很不满意。 大猫没有张扬地怒号，黑色的长尾摇曳，一股股冰冷邪意充满恐惧恶念的阴影灵力朝着四周席卷开去，声势比永夜之蛛更加恐怖。 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那些躁动的阴影生物才安静下来。 阴影特性这么快就发生变化了吗？常常与猫阿姨合体战斗，周子衿的感受很深，猫阿姨之前的阴影灵力绝没有这般邪恶冰冷，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是猫阿姨天赋异禀，还是这里地方特殊的原因？ 见到大猫重新化作袖珍小猫，周子衿停止了思考，用眼神进行询问。 地盘抢到了，现在怎么办？ 石敢没有细说，只说到了地方元素之灵自己就知道怎么做。 猫阿姨没有回答，跳到永夜之蛛的血肉之中，一眼都没看灵核，爪子刨来刨去…… 待到血肉被刨出一个洞，周子衿看到了……不，不能说是看到了，他的视线仿佛都被吞噬。 那是一块人脸大小的黑色岩石。他……害怕了，害怕看到那块岩石，害怕面对……面对自己。 猫阿姨似乎也很恐惧，但仍然身体颤抖着趴卧上去，黑宝石一样的猫眼凝视着周子衿。 周子衿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