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我把虚子送回家后自己又一个人走回了宿舍，都半夜了宿舍的灯还亮着，大多寝室的人还没睡呢。我问虎子几点了，他看了下手机说快一点了，那就是说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我也睡不着，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给你打手机，手机回铃响了，我等了好半天才听到你的声音，显然你是睡了，生生的被我叫醒的，从你的声音就能听出来，看来你们女宿舍要比我们男宿舍条件好些，我当时就这样问你来着，你说差不多，其实你也没去过我们宿舍只是那么随便一说，我就当真了，我就告诉你我们宿舍的情况：我说海洋大世界就讲究一个大字，那么大一个房间一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厅，靠墙转圈都是上下铺的床，啥时一进门都会听到咯吱吱地响，床上总有人在睡觉也有人在玩各样自己喜欢的玩意儿——手机游戏、手机QQ、手机电视剧等等，还有一些人在玩扑克，床上各人跟前有些十元五元一元二十元的零钱，大概为了这些提振了玩者的情绪，时常一玩就是一通宵，烟气熏天的。有时床的咯吱吱声大了，断断续续的；说话的声音也大了，时不时的笑出声来，靠里一点的隔断包间里的老人们就生气的提醒他们注意点。包间里都是给员工做饭的老人，他们要起早都早早的睡了。再往里是走廊似的空间，挨墙转弯都是一样的床，我就在那拐角处，算是风口浪尖了，这里一开门风很大，把窗帘吹起来臌胀得像船上的风帆。这个位置还能看到整个宿舍的全貌。我这样跟你说了，电话里就传来你咯咯的笑，那笑有些发闷——我当时就猜想——你的头一定是蒙在被单里的，我把你约出来的时候就证明了我的这个猜想，你还一个劲的笑，大概是笑我这种毫无意义的猜想吧。 那晚的事，咱俩的事我就不用再讲了，反正咱俩都知道，再给你讲就重复了，就跟你啰嗦了，又没意义了，至少意义不大——不过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我那时也这么想，可现在稍有些改变了，好像感悟到了点什么，这和牧人神有关，以后再说。 “讲么，再讲，我一直听着呢。”粉丝希望强子继续讲她们两的故事便插嘴道。 强子知道他在讲他俩的故事时，粉丝只是默默地听他讲，有时会点下头，有时会笑一笑。粉丝好像很习惯强子内心独白似的讲话，尤其是讲与她有关的事，尽管她很清楚她们两的事，但他还是想听强子的讲说，尤其是这时的她。 强子说：“那你再亲我一下。” 粉丝亲了他一下又用手指点了他一下额头说：“丢不丢呀——” 强子说；“什么丢啊？” 粉丝说：“装糊涂，羞不羞呀。” 强子说：“你想让我写休书呀，那是古人才做的——不休。永远不朽，永远不休，我也不害羞，到底是哪个秀（休、修、羞-----）” 粉丝又刮了他一下鼻子笑着说：“你还觉得自己有学问了是吧，还挑起词来了——羞——羞臊的羞，羞耻的羞，羞辱的羞——羞不羞的羞” 他俩都笑了。 笑过之后强子继续以他的方式给粉丝讲—— 虎子才十五岁，长得胖乎乎的，可好玩了，他说他十四岁就出来打工了，比我还“油”呢，他也说他不爱上学，家在农村，在学校里尽挨老师训，所以不想上学，我问他，他们那里像他这样的人多吗，他说挺多的，在别处打工的有好几个他们同学呢，我问他都怎么样，他说还不知道。他的床就挨着我，所以我们俩也挺好，他的事我都知道，半夜里玩手机，放歌，放音乐，看电视剧我都清楚.那天晚上他把手机给我看，都是黄片，他说都是网上下载的。我问他有过女朋友吗，他说好几个了，都比他大，我就乐，他说这有啥,我刚才听你跟女朋友打电话了，所以我才告诉你，你去吧，女朋友在等你啦.--------你看他那么点啥都知道，我出来见你的时候，大概有两点多了，咱俩爬上那座情山的时候就是个凌晨三四点那样，天空灰蒙蒙的要亮没亮的时候。怎么在那里就正好碰到了那事呢，人呢这一生不知会碰到啥新鲜事呢，说平淡也平淡，说惊奇也能惊奇。 当时我拉着你的手，你还紧着喊捏疼你了，你知道我当时有些紧张，捏着你的手就不由自主的使了点劲，你当时没看着那情景所以你还埋怨我，我一跟你说，你先是一惊后又一愣再就是乐了。我说你乐啥，你还是一个劲儿的乐，咱俩到了那个山顶空场的地方时，你还问我，我不就源源本本的给你讲了。海洋世界就那么几个员工，就那个女经理长得最漂亮，她怎么就跟他在一起呢，你看论个头没她高，长得又那样难看，所以当我看见他们时真的很紧张，不知因为啥，按说那有啥呀，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么，后来咱俩不是断定其实人家根本没看见咱俩，咱俩才一个劲的乐。要是被她看见了，那非得整治咱俩，当时不是这样想的吗，过后想一想其实也未必，也许会发生更好玩的事呢，人呢有时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为那么点小事，值吗。真的像契科夫笔下的人物小公务员那样去死算了，小时候看这个故事咋看也看不懂，一个喷嚏就让一个人死了。不过我离开海洋世界好像和这件事也有那么点瓜葛，也不单单是自己想离开得不行，想更多地了解社会什么的，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有这个必要，也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只是有那么点想法而已，毕竟有你在那里呢，我舍不得你，所以我最终离开那里——离开海洋世界也是众多因素导致的，今天我坦白的讲就是这样的。天亮的时候咱俩才回去，我一晚上没睡，累的就不想上班了，请假人家又不给，只好由他去了，我愣是睡了一天，当时海洋世界正缺人呢，又暂时招不到合适的人，所以才没把我开除，可是我知道我呆不长，因为那个女经理后来对我不感冒了，处处看我不顺眼，有一天她不是让咱俩清池底吗，结果那天我先下去了，那清池底的水鬼坏了，我就用扫帚在水里扫池底，那沙子还有海豚屎等等的赃物清理出一大桶。还没等你下水呢，我到干完了。就那样，经理对我还是不满意。她当时就觉得咱俩是一伙的，所以我的表现根本不能说明问题——就是说明我能干呗，我这样干只是在讨好你，是我活该——经理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后来决定离开那里，但这一切我都没有告诉你，我想都是些屁大点事，当时你也不能理解我，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哭了，你的哭谁也弄不懂是因为啥，但男人总是自作聪明以为你是因为感情，其实这里包含的意思也好、内容也好，眼泪里总不会只是单纯的水——尤其是女人的眼泪。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物质，人体百分之六十五都是水，但因为它太平凡了，通常时候人们并不在意它，并不重视它，只有当渴了的时候才会亲吻它，女人对于男人有时候也类似于水对于渴了的人。可有时候也未必，明明是在他眼里水太多了的缘故。 你看我讲着讲着就又讲乱了,先讲了虎子,又讲女经理又讲我离开海洋世界,怎么讲着讲着又讲到水了呢,不过人讲话还就是这样------,瞎聊呗,生活也该是这样,随意点就好,这都是我打工以后学到的,从老人那里学到了生活的随意性和真实性,从象虎子那样的比我还小的打工弟身上学到了只顾当下快乐就好,.虎子爱嚼口香糖,平时总把它揣在身上,不抽烟的时候就嚼它,那天他睡在床上,他把口香糖嚼得板板的,象一块擦薄了橡皮,他吐出来,放在手心里搓了搓,又捏住塞入床边沿的一个螺丝眼里,他看着螺丝眼被他用口香糖堵死了,便心安理得的旁若无人的笑了笑,做饭的老师傅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的这一小动作也乐了,然后就在自己的床上睡下了,他是后来的,还没有被按排进隔段单间屋里.只好承受虎子-------包括其他年轻人的各样举动.虎子就是这样,不嚼口香糖,也不抽烟时,手和嘴都闲着了就浑身不对劲,不对劲,这时,就干脆站起来,将被单堆在一边,伸伸腿想去厕所松一松吃得太脹的肚子,他总是吃得太多,饮料不断,零食也不断,所以长得很胖,浑身的rou松松的,胸部挺大穿起稍紧一点的T恤会显得很壮实的样子,所以现在的女人不要一看男人那里很大,就以为他胸肌很发达,摸一摸就知道,绝对的跟女人没啥两样,将来减肥也会成为一种时尚,而"胖"成为一种性别中性化的另一表现型式.你看我,学校的知识没学到多少,乱七八糟的倒学了不少,是吧.学是学到了,可轮到自己未必就能按学到的去做,也未必能做到.这就是人,说秉性难移,立志行善由得你,行出来的由不得你,这是一个老人告诉我的,我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太对了. 后来虎子的事你知道吧噢,你只知道结果,但你不知道细节,当然这对你没关系,对我对所有海洋世界的员工都没关系,他跟咱俩也不是一个部门的,你想不想我跟你多讲讲呀 好,头天的事你是知道的,海洋世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你想呀,他那么大点的人说说他跟她-------就是情山上咱俩看到的他们俩么,--------那男的就是虎子他们的经理,女的是咱俩的经理嘛,咱俩没说过这事儿,可怎么就传开了呢,还添油加醋的,大家都笑-------这事儿本来没什么,说过也就拉倒了,可那天虎子愣是当着他的经理的面,说了这个事儿,让经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很是尴尬,虎子没啥文化虽有九年义务教育,我看也是糊弄过来的,又傻呼呼的,啥也不想,他说的时候也不是工作时间,经理本来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给他点小鞋穿穿也就算了,可后来事情闹大了,说来也挺有趣的.有人把虎子去找经理的事,又写了个经过,写得还真生动形象,我想写的人可能也有意无意的向着虎子,经理可能平常不太得人心吧,虎子也好大家也好,对他们的事那不是图个好玩吗,我后来也看到那个经过了,哎,对了,我还保留着呢,来,我摸摸看,就这兜里,-------我给你念念: 第二天,虎子一个人去找吴经理. 吴经理还象往常那样,就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儿是的,照例一杯茶,一支笔,一些纸,他慢不经心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写着,一会儿一张纸就被画满了,是些稀稀拉拉的字和线条,谁也看不懂,恐怕过个把小时连他自己也不知在上面涂了些什么,于是,那些计谋,那些对付人的策略早已捻熟于心,严然一位胜战的将军把一切都运筹帷幄了,那经过自己亲手涂写的纸就显得碍眼了,于是,用一只手把它扯下,使劲地揉堆在掌心里,最后攥成了一个软软的纸团,随手抛出去,无需管它滚到什么角落.又是一张干净的纸映在眼前,于是,又是涂,写,有时竟写不到几个字就又占满一页,又是揉,抟,抛,反正最终是要扫到垃圾道里去的.于是,就这样,吴经理的脑壳里总有些别人意想不到的花花点点的主意. 过去他佩服过吴经理,佩服得五体投地,可眼下他却讨厌这个人了,以至于憎恨了,他在吴经理办公室站了有一会儿了,吴经理没有抬眼看他,还是认真地涂着,写着,揉着,抛着,好象他根本没站在这儿一样.他记得,当时,他真的被吴经理的目中无人和慢不经心的举止神态激怒了,他浑身较着劲,满心是与眼前的他的顶头上司一决雌雄的欲望.他想揍吴经理,象搓揉纸团一样使劲搓巴他一顿,可是,他突然想到那样做的后果,扣一个月的工资也受不了呀,甭说,这小子会使出更损的招来,忽然,吴经理抬起眼来,瞧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没空,你那事儿以后再说,你出去吧." "我cao你个祖宗."他骂. 那吴经理不言语也不搭理他. 他终于忍不住了,完全被激怒的他咆哮起来,嘴里不住的骂着:"我叫你没空,王八蛋,我cao你祖宗,他的拳头砸在了吴经理的脸上,头上,身上,吴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吓蒙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的余地,一边拨挡着对方的拳头,一边躲闪着,嘴里不住的哝哝着:"你想干什么,有什么事好好说么""说你妈的的屁,老子要揍你"他边说着边把拳不住的擂动. 这时,有人进来找吴经理,那人看到这场面,不知所措但最后还是把他们拉开了.吴经理的脸被打青了,眼睛也肿了,鼻子还在流血.屋子里就乱套了,椅子倒了,桌上的东西散落在地,一团一团的纸球在滚动. "你可考虑过后果",吴经理狠很的说. 他没边没沿的骂了一句,夺门而去,后面还传来吴经理沉沉的声音:‘好你小子--------" 念完了____.写这个的人,挺象秀才,只是他写的人-------虎子不象虎子,经理不象经理.事情也不完全是那样,不过挺细,挺有意思,好象写这个的人自己在发泄一种情绪. 你看有意思吧,那经理还是我的本家呢,五百年前是一家. 后面怎么样那还用说吗不过顺着他的思路可以想到---------虎子没啥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