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院长家宴
邓院长自然明白肖继羽吃惊的原因，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水果说：“怎么，小肖这么吃惊的？我是院长也是云茹的mama，这个很正常呀！” 继羽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院长，不，阿姨，我是有点没想到，对不起啊！ 徐云茹嗔怪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没说就是怕你有想法。呶，你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去，要不到我房间里看看书，我帮mama做饭去。 娘俩在厨房忙乎着，继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有点百无聊赖的意思。想打开电视看一下，又好像不太会弄。他来到云茹的房间里，看到书架上有好多书。 继羽对文学作品之类的不是很感兴趣，就随手拿起一本医学方面的书坐在书桌前看了起来。 厨房里的母女俩一边做菜一边聊着。 “妈，我爸和我哥他们回来吃不？” “你爸又到河西去了，那边现在一直很忙。你爸呀，现在连我都见不到他的面。你哥说是有任务，回不来。” 对于女儿领来的这个小伙子，邓院长是基本满意的。云茹是一个稳重的姑娘，这是她第一次把一个小伙子领回来家来，可见她对这个小伙子有多么上心。 在这个四口之家里，云茹无疑是一个中心。她的父母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么一来，云茹一直都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只要是不离谱，父母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肖继羽这个名字，在这个家庭出现已经最少两年了。在云茹的描述中，这个少年他们一家都是耳熟能详的。 其实从去年开始，云茹的父母就已经感觉到，这个叫肖继羽的人已经把女儿的全部情感占据了。 后来她的mama也就是邓院长给她试探着介绍一个对象，她才红着脸说，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我那个复旦的师弟，肖继羽。 对于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们夫妻无疑是当作掌上明珠的。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美丽的，优秀的，但不能排除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把他们的家庭当作跳板，而把女儿沦为改变命运的工具。 云茹说了，她在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尤其对于继羽，她更是未吐一字。她也明白，当一个人在爱情方面掺杂了功利的时候，自己实在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洞察一切。 有一年的假期，女儿云茹说是到农村去搞什么卫生数据，后来回来还给父亲煞有其事地讲着农村的各种情况。当她发现父亲一直笑着看她的时候，才住了嘴。 “你的宝贝女儿这是给你相姑爷去了。”晚上邓院长打趣着丈夫。 “那也是你的宝贝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丈夫也在打趣着他。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肖继羽这个名字就走进了这个家庭，再也没有离开过。 从肖继羽看到自己的那个表情，邓院长知道，他对今天到来的这个家庭真的是一无所知。 “妈，你到底看着怎么样嘛，半天也不给个意见！”云茹撅着嘴，“要不，叫你一声邓院长，你才肯发表您对这事的意见？” mama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说你这个鬼丫头，没个正形，小伙子好着呢，人也长得精神，配得上我家大千金。我和你爸也说了，只要我姑娘愿意，嫁个蛤蟆不嫌嘴大。农村的没有什么关系，你爸不也是农村出来的？但是有一条，家世必须清白。 云茹抿着小嘴笑了，既然别的都好，都能看过眼，家世最清楚不过了，一个农村人能有什么问题？ 继羽在房间看了一会书，在客厅里浏览着墙上挂着的几个镜框。 好多镜框都是那种特别狭长的模样，里面都装着至少几百人的合影。他看了一下标题，都是什么省委省政府会议的合影。他在里面找了一下邓院长，好像没有。别的人他也不认识，他对政治也不感兴趣。 他看到客厅的衣架上挂着一身制服，这种服装应该是公安上的，他看到丹青的舅舅好像就穿着这种服装。 他突然有些紧张，这个家庭都有些什么人，就连她的mama都是省人民医院的院长，那么她爸又是什么角色？ 这个想法让他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这个从小在范家川长大的农家孩子，即使在大都市上了四年大学，可他对与自己生活以外的环境却是一无所知的。 就连与徐云茹的关系，他现在都还在一种恍惚之中。他很欣赏这位师姐，虽然她比自己小一岁；可是对她，他却没有像小凤那样有一种亲切感，有的只是客气，和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还是在仅仅知道她是一个城里人，而自己是一个乡里人都产生了，何况她现在的家庭状况，与自己完全是云泥之别。 这是爱情吗？他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又一次出现了小凤。 如果给他一个选择，即使今天，他依然选择小凤，那个和自己从泥猴子时就一起玩大的伙伴。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无拘无束的，他喜欢看她笑，逗她乐；这种感觉和徐云茹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没有的。 “你发什么呆呐？”徐云茹什么时候凑到他跟前他都不知道。 她的脸都快要贴到他的脸上了，他能闻到她芬芳的气息。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猜你给我做什么饭呢，入迷了。 女孩把脸在他的脸上贴了一下，又抬手把他打了一下，进了厨房。 这桌菜无疑是肖继羽这辈子没有见过的，有汤有鱼有鸡，还有大米饭。 邓院长很热情地招呼着这个准女婿，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着一些他家里的情况。 继羽注意到，现在关系有点尴尬的院长，给他夹菜的筷子都是专用的，每次用完后又放到桌子上，再拿起自己的筷子吃饭。 他并不知道那双专用的筷子有个名字叫做公筷，但就这咱做法都让他感觉到，这和自己的生活真是太遥远了。 自己家里一直吃的是什么？主粮这些年一直短缺，高粱、玉米、豆类之类搭配上才能度过光景。即使这样的日子，范家川的好多家里都无法保证。 这些饭菜如果能让我爹我妈也尝尝，让水寒合作也尝尝，该多好。 少年吃着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家庭。他的眼睛有些发涩，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范家川有人吃过鱼吗？ 他没有动过那条鱼，他怕鱼刺。在大学读了四年书，他只吃过两回，都是徐云茹请他们几个老乡一起吃的。 邓院长装做低头吃饭，却用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这个准女婿。 云茹细心地剔去了鱼刺，用很快地速度放到了继羽的碗里。 mama在心里笑了，我的宝贝女儿是把这个小伙子放到心里了，她是担心小伙子不会吃鱼呀。 他的家庭情况基本都已经问清楚了，尤其对于他有一个弟弟的这一条，她相当满意。 有个弟弟而且在家务农，那么有一个好处便是他的父母就不用到城里来，那样云茹的生活就相对单纯一些。 她在心里暗笑自己，这才哪跟哪呀，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丈母娘的角色了。 继羽今天吃饭刻意放得很慢，和这娘俩吃饭真的很受罪。当然，和云茹在一起他能放得开，今天主要是有一个邓院长，既是领导，又是拿丈母娘的眼光看他呢！ 云茹第二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个小盆，里面装着满满一盆米饭。邓院长说你们两个慢慢吃吧，我到卧室给你爸打个电话。 听到卧室关门的声音，云茹一把把盆放到继羽面前，说赶紧吃吧，邓院长好在有眼色，不然的话，你再装林黛玉，我都快把饭都喷出来了。 继羽也笑着说，这么多的好吃的，就是不敢放开吃。怕邓院长笑话。 继羽端着盆吃着，云茹在边上给他专门夹菜。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心爱的少年，以致于少年的脸都变成了一张红布。 邓院长说是打电话分明就是个借口，卧室就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把进到厨房帮忙的云茹推了出来，说你还是把你师弟陪一陪，人在厨房心在外，我还怕把哪个碟子你给我砸了，损失就太惨重了。 两个人并排出来往继羽的宿舍走，云茹的手慢慢地把他挽上了，两个人走在夜色迷蒙的路上，俨然就是一对关系很亲密的人儿。 到了宿舍门口，继羽停住了脚步。他第一天刚来还不知道宿舍都住着什么人，带来一个年轻姑娘会让人家怎么想？而且这个姑娘还是院长的女儿。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在院子里，云茹把脸仰了起来，用很低地声音说了一声：亲我。 继羽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突然把他抱住，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那个宿舍的门突然开了，两个人像兔子一样迅速分开了。 这间宿舍也住着四个人，继羽的床是临门的一个。 里面有三个人，他们看到他都向他点点头。其中有一个人还站起来和他握了一下手。另外两个点完头以后就继续说着他们的话了。 继羽拿出脸盆接了水后坐在床前泡脚。这个习惯是他跟着爹学来的。 “小前，你知道不，我可听说了，徐凯在省委让人贴大字报了，你知道不？” 那个被称作小前的人把他们都扫视了一下说，我可没听说这事，但我听说好多单位都有这种事了，你说咱们医院会不会也有人贴呀？徐凯都有人贴了，他老婆别人能放过呀？ 小前发出明显做出的咳声，意思屋子里有外人，就不要什么都往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