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节外生枝
合作与小冯老师的婚事定下来了。小冯老师，也不知道第一个是谁这么叫的，但却流传也开来。 合作说不上对这个小冯老师是不是喜欢，她只是想，做为一个女人总要嫁人的，何况，她现在根本不想待在范家川了，那个老师也不让人讨厌。 可是小冯老师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合作。他通过媒人一再给肖家说好话，希望能早些把合作给娶过门。 解放妈对自己介绍的这门亲事很是得意，知道肖子铭怀疑自己的眼光，这下子你们没话可说了吧？ 解放妈把小冯老师的意思传达给了肖家，同时自作主张，说合作的哥哥准备建房呢，你这个未来的姑爷总得好好表现一下吧？ 于是在给水寒干活的人中就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范家川很少来外人，小冯老师自然成了人们注意的对象。 这个小伙子真的没有让人弹嫌的地方，别看人长得白净，还是个教书的先生，可人家干活眼色又好，力气也不差，没有半天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尤其是改莲，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范老四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也站在麦场边上看了，小伙子确实不错。 他又想起了他的后儿子蒋小拴。如果不是肖家这个女子，蒋小拴也不会离开范家川！他在心里恨着，你肖家女子不仁，那么也别怪我范家人不义！ 合作听到人们都在夸小冯老师，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都打趣说合作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呀？合作就羞红了脸。 晚上吃饭的时候，合作有意给小冯老师舀了些稠的，让张八月看到后，宣扬了一院子。 小冯老师给合作也说了，反正村小还有别的老师，他能给未来的舅子哥多干几天活的。 合作嘴上说谁稀罕你呀，爱干不干，可心里却是很甜蜜的。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干活的人都已经歇着吃上早点了，小冯老师还没有来，合作心神不定地等了一天，小冯老师依然没有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好多人都又开合作的玩笑，说你把新姑爷藏哪了？这才干了几天活就舍不得了呀？ 合作只能打个哈哈。她感觉小冯老师也是个实诚人，前几天还表决心说是多干几天呢，到底是家里有什么事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心里一有想法做起事来就不太专心，把马勺扬在手里都会停下来。 娇娇猜到了小姑子的心思，给解放妈说婶呀，你是介绍人，帮着问问，那个小冯老师到底是咋回事，就是不来也给我们合作说一声呀，这突然没个声音也不是回事么。 解放妈抽空回了一趟娘家，回来以后把改莲拉到屋里说：“他婶呀，你看我这个媒保的，人家冯家听到了咱们合作的风声，退婚了又张不开嘴，让咱们自己说呢。” “什么？”改莲吃了一惊。范家川和朱沟离得挺远的，哪户和哪户有什么亲戚关系，大家都心里清楚的很。至于合作和蒋小拴的事，也就是嘴上说的，又是什么人会传到冯家人耳朵里？ 改莲后悔没有把合作抓紧给嫁了，现在倒好，肯定是小冯老师在给水寒干活的时候听到什么闲话了。 改莲把合作瞒着，偷偷给水寒说，晚上你吃完饭了到家里来，我和你爹有事给你说。 这几天都在给水寒帮忙，晚上都累了，水寒家里也没有了聊天的人，水寒吃了饭，给娇娇说了一声：“我到爹那去一下。” 父子两个人都沉默了。在水寒听来，肯定不会是干活时候有人说合作的什么闲话，一是那些人都是自己的朋友，没有人会说这种话的。 “范新甲不是也在吗？他不会说？”改莲问。 “他不会的，现在关系和我们家好着呢，再说他一天忙得像啥一样，肯定不会去嚼这些舌头。”水寒否定了mama的猜测。 一说到范家，把肖子铭给提醒了。他把烟锅磕了一下说：“再别乱猜别人了，现在最恨咱们合作的人是范老四，肯定是他在小冯老师回家的路上堵着说的。”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娘俩再没有什么异议。怎么办？他们对小冯老师都是满意的，可这个话让谁去说？让姑娘家的人去给男方说，好像自己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一样地。 水寒说我去见一趟这个小冯老师，到底咱回事，我去问一问，死也要死个明白。 水寒借了范老五的自行车，抽空去了一趟朱沟。小冯老师一看到水寒来了，也不再隐瞒，这几天把他也煎熬得够呛。 他说那天解放妈来他家，他没有在家，给解放妈说的那些话，也是他妈说的。 他那天晚上从范家川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把合作的情况给他说了，他纠结了一路，回来以后mama看他脸色不好，追问了好几翩，这才给mama说了。 一说那个人的长相，水寒就知道是范老四。“他说合作和他儿子两个就是，就是那种关系，都好几年了，”小冯老师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还说，合作本来就不是正经货，和村里前些日子来的一个木匠也是不清不楚的，问我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不？” 水寒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些话你信不？ 小冯老师挠了挠头。水寒走的时候撂了一句话：“给你说闲话的那个人和我家一直不对付，我出生那年就结的仇。你要是感觉我家合作还行，明天过来给我再端两天模子，完了抓紧娶人。” 水寒到朱沟都是快去快回，这事除了娇娇和爹妈，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正吃早饭的时候，小冯老师又出现在了水寒的工地上，咧着一口白牙给合作笑着。 合作和小冯老师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什么繁琐的手续肖家都给免了，说把日子定下来以后，你们冯家给合作买个出门的好衣裳，娶了就行。 小冯老师和合作商量着到金沿去买衣服。合作在路上把她和小拴的事都给说了，包括那个再没有见过的葛木匠。 小冯老师在合作面前也不再拘束，开玩笑说：“那我还得感谢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小拴哥呢，没有他，我哪能娶到你。” 合作给小冯提的一个要求是到金沿以后，陪她找到小拴道歉，这是自己长这个么大第一次觉得把一个人心给亏了。 他们两个人倒是把蒋小拴给找到了，这么冷的天，蒋小拴光着上身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和几个人喝酒。 蒋小拴让所有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只有他和合作两个人。 “小拴哥，我对不起你。”合作说。 蒋小拴没有吭声，只是喝他的酒。 “小拴哥，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你就当我这个meimei小，不懂事，别再生我的气了，行不？” 蒋小拴抬起头，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突然笑了。 “肖合作呀肖合作，你轻飘飘地上嘴皮下嘴皮一碰，一句对不起我就完了？”小拴说着又吸溜了一口酒，“我把你真心当meimei，你把我当什么？” 小拴把手中的酒杯摔到了地上，门口有人张望，但没有进来。 “小拴哥，你原谅了吧，行不行，你要我怎么我都答应你！” “你自己说的，怎么都答应我？”小拴又问了一句。 “嗯！” “自己到那个炕上脱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睡完以后一笔勾销。” “你......” 蒋小拴看着合作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得意地笑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合作突然摔门而出，小冯老师在后面追着。 合作哭着跑了，蒋小拴的那句话说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对蒋小拴的伤害有多深。 蒋小拴说：“你就是脱完睡在那个炕上，老子都不想看一眼！” 肖子铭两口子商量着，今年水寒和合作都有喜事，合作的事不能耽误，水寒的事日子长着呢，反合作嫁出去以后再说吧。 水寒开工建房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帮忙的人依然很多，钉桩拉线，备料，都在范新甲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本来水寒是想让解放当总指挥的，从心理上他对范新甲还有些隔阂，可是人家现在是大队长，当仁不让地就指挥上了，水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挖地基的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让肖家人突然心里都很不舒服。 地基挖得并不深，可是杨老磨一声大叫，把所有人都给吸引过来了。 他挖出来一具白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人就是范志信！ 解放妈听到这个消息后，疯了一样地跑了来，一口认定这就是自己失踪了多少年的男人。 她的哭声让人害怕，是那种一声长嚎后感觉好像突然就要背过气，但过了一会又是一声如此长嚎，即使在白天，都让人听着害怕。 可是沈先生说这绝对不会是范志信，他说自己虽然不会考古，但范志信失踪也就二十几年吧，怎么会变成一具白骨？他见过别人家迁坟的时候，都几十年了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解放妈不管，她已经在哪里跪着，解放是个孝顺的儿子，从家里拿了些麻纸，权当冥钞给这个不明身份的白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