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六婚(五十二)
下午谷玉珍坐在办公室犯起了琢磨,下班后去给柳二海送钱,琢磨来琢磨去找个人陪伴,老柳到不能打她,也不能伤害她,把钱给他过后他也不会不承认的,可是以后万一出什么事呢?也好有个见证人。那找谁呢?还找吴大姐吧!解铃还需系铃人,是她给介绍的,散时也让吴大姐参加是最合适的了,于是她拨通了吴大姐的电话:“大姐!有个事还想麻烦您一下,我和柳二海分手谈好了,今晚去给他退钱,麻烦大姐跟我去一趟,有些话也好说,以后也有个见证。”吴大姐听到后犹豫了片刻,大脑转动一圈说道:“老妹子,大姐只管介绍,可不管散啊!你还记得给你俩介绍那天小柳走后大姐跟你说的话吗?让你把身边的男人整利索……,还是因为这事分的手,把我气的犯心脏病住了两次院。不过大姐提醒你一句小柳看着长的善,可不是个善茬,你姐夫养那个车,都是他给支着,公交车看站台的那帮社会小混混见到他都规规矩矩的。”谷玉珍听后就明白了:“那好!谢谢大姐啦!”她挂断了电话,她和吴大姐的关系从此画上了句号。那还找谁呢?小毛仔,江主管,陈大哥,考虑一圈都不合适,她们知道她和老姜的事太多。还是找方芳吧!让方芳跟她同去,她拨通了方芳的电话:“方芳晚上跟姐去一趟吧!把钱给老柳退去。”方芳回答道:“我去那合适吗?”“没事也不用你说什么?只起个见证人的作用。”“那好吧!我和姐一起去。”“那你坐车过来,到前进道口下车,我去车站等你。” 她又拨通了柳二海的电话:“我下班过去给你送钱去。”柳二海未来得及说话她就挂断了电话。 已过19时,她还没有来,柳力正炒菜,柳二海对她的惦记又涌上了心头,天这么晚了,她咋还没来?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她的电话:“你在哪呢?”传来了她沙哑和急促的呼吸声:“放心吧!待会儿就到。”“小珍!我不是那意思!”二人就挂断了电话。半个小时她和方芳从电梯走了出来,柳二海起身把她俩迎进屋和方芳寒暄着,柳力和她俩打过招呼知趣的离去。柳二海见她的脸又黑瘦了一圈,上嘴唇鼓起了两个火泡明显的显露着,粗糙的手如似布上一层细鳞片一般。他心就是一酸泪就涌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小珍你何必难为自己。”她往起挺了下腰,拔了口气,伸手从包里拿出两万元钱说:“我不欠你的,那11000元我也会很快退给你。”柳二海没有去接钱,她放在了沙发上,柳二海对她说道:“咱俩夫妻一场,我对你感谢的第一件事让我很快的从丧妻之痛走出来,第二件事你给我的快乐使身体很快的好了起来,第三件事让我知道了干净利索,还坚持天天洗脚和叠被,也许是对你有一个纪念吧!”柳二海的泪水流过脸颊,挥手抹了一下:“小珍!你退我的钱,我咋往外花,花时是啥心情,这样吧以后也都给你花回去。你这几年别干什么,你这几年别太劳累奔波了,你这几年运气不好,或许过了55周岁能好些。也祝福你能再找个真心疼爱你的男人。我这一生可能也不会再去找媳妇了,从另一个层次的关系我也会帮助你的晚年生活,你别总错误的认为我要挟你。”她把手从柳二海的手里挣脱站了起来:“那就结束吧!来让我再抱抱你。”她的双眼泪水喷涌了出来,二人的脸面贴在一起,流淌的泪水交溶在一起,方芳的双眼也滚出了热泪。她松开了手,头也未回向屋外走去,柳二海说道:“等我一会儿。”柳二海手上拿着的绒裤也未来得及往身上穿,穿着单裤和线衣跟着走下楼。漆黑的夜,头上布满了阴云,一阵阵冷风吹来,要下雨了,人们常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明天是清明节了。来到车站有几位乘客在等车,柳二海又抱住了她,她没有拒绝,也没有伸出双手再去拥抱柳二海,双眼呆滞似木偶一般矗立着。几位乘客投来好奇的目光,方芳从身后拉了柳二海一下,柳二海和方芳退两步,方芳说道:“大哥!你俩这样不行,太伤感了,你给我点时间,我做好我姐的工作,给你个信。”柳二海冲方芳点点头,最后一班公交车停了下来,谷玉珍头也未回第一个挤上了公交车,方芳最后一个上车,向柳二海招招手。柳二海又和她分手送她的冰冷雪天一样跌坐在地面上。稀稀拉拉的雨点落在柳二海的头顶,他挥手摩挲了下头发,又抹向双眼。他站起了身回到家,柳力又复在炒菜,大眼珠子扫了他一圈,面露出一种含蓄的嘲笑:“都快得精神病了。”柳二海看到谷玉珍落在茶几上的两个包子,唉!这可是她的早晚餐啊 !他拿起了一个咬了一口咀嚼着,柳力说道:“你也不怕给你下毒。”柳二海又咬了一口的包子嚼了几口说道:“唉!我这一辈子见那么多可怜的人,也没有超过你谷姨的。”柳力把炒好的菜端到茶几上,递给他老爸一双筷子说:“吃几口菜吧!当初我就怕你俩断不利索,那你没听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柳二海拿起了2万元钱用手掂量着。小珍啊!我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要钱,是让你负起责任来坦诚的解决和老姜的事,给我时间让我愈合一下心灵的创伤,到10月24日可行的情况下领你去威海定居,你整这几万元钱多难啊!嘴都急的长出火泡,我一定给你花回去,或到10月24日和你好散,给你退回去。你难的时候还在后边呢,越来越老了,身体也不行了,也没个退休金,还能找到诚心对你好,诚心养活你的男人吗?柳二海又改变了主意,把这几万元钱进入股市吧!择机拉个长线给她圈点养老钱吧!到60岁找到她,再退给她。他自己这生也不可能再找媳妇了,也把养老金分给她一部分,让她晚年生活有个保障。想到这他把钱递给柳力:“把这钱存在我股市账户上吧!”柳力并不知他老爸的想法用意,接过钱第二天给存在股金账户上。 谷玉珍和方芳下了车,方芳拉住她的手说:“走吧上我旅店喝瓶啤酒去去火,看你嘴唇的火泡,赶着和老柳说话赶着往外鼓。”跟方芳去吧!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没有洗车座垫的活了,她原包了一大包车座垫,没有往回拿,也没法往回拿,也不能带到老柳家去吧!也去和方芳轻松一下,这几天连着急带上火。刚进旅店,她翻弄起了包,方芳以为她在找小镜子,把小镜子递给她,她照着嘴唇的火泡说:“上午还没有呢,下午就鼓了起来,我找那两个包子,把包子落在老柳家了。”姐俩喝了杯啤酒,谷玉珍这才想了起来向方芳问道:“等车时你把老柳拉一边说啥了?”方芳喝了口啤酒,叹了口气:“唉!你俩太伤感了,我和老柳说让他给点时间,做好你的工作。”谷玉珍也喝了口啤酒,也长长叹口气:“唉!别费力了,该出动的人都出面了,该做的工作也都做了,没希望了,连徐德福两口子都不好使,老柳都没有转变一点态度,即使他以后转变,我也绝不回去。”方芳说道:“你俩不定在10月24号吗?还有六个多月的时间,老柳可能在需要时间,你俩也需要贵人的出现,待到24号再说吧!从今天老柳对你的感情,他还想让你回去,你也有责任……,如果换上我下班就上他家吃完饭就钻他被窝……,你看老柳他要不要你!”楼下服务员喊道:“来顾客了。”方芳起身向楼下走去。谷玉珍侧躺在沙发上,待方芳走上来,她竟睡去,方芳也没有打搅她。 兰河水淘洗净最后一块流凌展现碧波的身姿,清澈的兰河水自北向南穿过兰河大桥,向东南转折了一个大大的钝弯,又似一条淡色的彩带包围着半兰河县城。转过弯兰河水变平了,变静了,变柔了,似一曲舒缓的乐章在缓缓的奏着,又似漫步的人群带着欣赏,带着浪漫,带着遐想,带着恋恋情思从刚竣工河口大桥下漫过。漫过的兰河水平稳的四处蔓延着,碧波万顷,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尽头,说它是河已失去了本来的意义,它真正的形成了内陆湖。湖面上百鸟争鸣,追逐嬉戏,清澈的湖水中鱼虾成群,漫游觅食。湖的堤岸湿润黑土面偷偷钻出嫩绿的杂草的小叶片,蒲公英似报春的先驱使者长出几片嫩绿的叶,偶尔有人挎着筐,或背个包,弯着腰,低着头,瞪圆眼寻觅刚刚诞生嫩弱的身姿,一刀挖去,一个新的生命结束了,回到餐桌,嫩绿的身子消失在人的口中。经过几年的蓄水,几年的生态恢复,几年的建设,河口湿地已初具规模,今年五一它将迎来首批游客。 股市已现震荡,预示着新的一轮牛市即将结束,瞬间即为熊市,柳二海基本上把股票清仓,他也不整日目不转睛地坐在电脑前了。也把旅店包月给两对大学生情侣。他每天骑上他的宝马自行车,沿着沿冮一条线骑行到河口湿地,支起帐篷,甩两把海竿和两把手竿,虽说是禁捕期,可钓鱼是不管的,他每天可以钓1-2斤的小杂鱼,偶尔运气好了海竿还可钓着较大的鲤鱼。每天四点钟收竿往回骑行,到家给孩子们做上鲜美的鱼。让他也不敢想象的,也让他无法置信的是他这一圈近一百华里,他的身体恢复的如此之好,如此之快,和谷玉珍共同期盼的身体已经康复。 谷玉珍仍在海利广场上着班,但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上南方谋生。自己这把年龄了,上哪去呢?到哪都举目无亲,兜里分文未有,现在每月还得还1200元的贷款,余下的工资所剩无几只够租房了,每天洗车店挣个十几元勉强维持生活。答应近期给柳二海退钱上哪整去呢?如去南方前和老柳谈谈,给她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挣钱再还给他。也真的想老柳啊!这一生和老柳这短暂的一年余时光多幸福啊!现在工作累了一点眼前发黑金星乱窜,那是劳累和营养不良引起的老病,自己还嘴馋,每当走到瓜床子旁闻着喷香的味脚都迈不动步,可是摸摸兜里仅有的几十元钱,那可是14元1斤啊!这几十元钱还得吃饭呢。唉!难死了,混的真的快吃不上饭了。 18天过去了,阳光明媚,和煦的温润的春风徐徐临过,湖面泛着波波的涟漪。中午柳二海新结识的钓友喊道:“小柳过来喝两口。”钓友是一对老两口,也是兰河人,也很有修养和善良,和柳二海言语又很投机,也觉察到了他过单身,可刚结识并未向柳二海过问。柳二海拎着自带的酒菜走了过去,席地和钓友小酌起来,望着人家一对夫妻陪伴恩爱,心里阵阵的凄苦。他回到了他的帐篷内,对谷玉珍的惦念,爱恋又涌上了心头,她干什么呢?还在海利广场上班吗?耳边又响起了徐德福大哥的话如果诚心让她回来,就退一步让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心太窄了,钻在牛角尖儿拔不出来了,何必不想开点呢。他拿起了手机,又放在胸上犹豫着,最终还是拨打了谷玉珍的电话,他原以为可能打不通的电话竟然打通了,传来了他熟悉期盼的声音:“你好!干啥?”“你还在海利广场上班吗?你想我吗?”没有回声,谷玉珍沉默着,柳二海顿了片刻接着说:“我想你了,明天去海利广场看看你行吗?”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想我了吧!你来吧!”柳二海接着说:“我想开了,可能我太极端了……。”她接过话:“我也想开了,是我自己走上了绝路丧失了幸福,我不和老姜走得那么近……,好吧!明天见面再说吧!”二人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临近中午,柳二海打开了他的瓷罐,数着这个月旅店挣的钱近两千元,他把1500元的百元大钞揣在兜内,来到了海利广场的东门。他打通了她的电话:“我在东门呢,你过来吧!”一刻钟的时间,她走了过来,柳二海迎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她挣了一下:“去!这么多人让人家看见。”柳二海松开了她的手问道:“这么长时间都没问过你,你的手这么粗糙是咋整的?”她答:“洗车座垫整的。”柳二海还想拉她的手,她背到了身后。柳二海说道:“小珍你还能听我的吗?别洗了。”她轻轻地叹口气:“唉!每天挣个十多元钱,够我生活费了。”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柳二海掏出钱:“这是这个月旅店挣的钱给你吧!”她说:“不要你的钱,再要你的钱算啥事?”“给你吧!放心给你的,不会往回要的。”柳二海把钱塞到她的手里,柳二海又说道:“小珍你给我买个帽子吧!”“啥帽子?还夫妻呢!喜欢啥样的帽子你还不知道!”“行!明天这时间你来取吧!”二人就匆匆的告辞,遗憾的谷玉珍并未理解柳二海的真实意义,错误的认为只是一种纪念,而柳二海的真实意义是从头开始,她俩从头开始。巧的是此帽子遭到厄运,给柳二海的心灵又蒙上了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