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回到学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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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说要搬家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颓了好些日子,颓的失去了听觉。 我说:“啥?搬家?”样子像个白痴智障。 我妈说:“是啊,搬家啊!搬!家!换房子!你赶紧回学校去吧,你这个样子我真是见了都头疼。” 我看自己一眼,不就是脸没洗头没梳嘛,至于的那么恐怖吗? 我说:“为什么要搬家?” 我妈说:“你管着吗,住新房子你不乐意啊?失恋失傻了吧?” 我反驳:“我才没有失恋,我只是不想搬家。” 我妈问:“为什么不想搬家?” 因为,搬家了就再也见不到对面亮起的灯光了。因为,搬家了就再也见不到对面守候的身影了。因为,搬家了就再也见不到对面沁香的鸡蛋花树,见不到我这些日子赖以生存的回忆了。 “因为……舍不得。” 我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家,我也舍不得。不过你爸要搬,就搬吧,新房子会更好的,旧房子也还在,没事儿!” 新房子怎么会更好呢?新房子哪来的回忆?王子兮的回忆,方慎的回忆,我爱的回忆,都在这个房子里,要跟着我们被仍在原地了。 我点点头,不再争论什么。背起我的书包,听mama的话,回学校用我的颓样荼毒同学了。 回学校的公共汽车上人好多好多,多到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坐公车是要扶着把手站,才不会被推倒的。我以前都是被抱在方慎怀里,牢牢的,不会磕着碰着一点。话又说回来,认识方慎之前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来着? 回到宿舍,硕大的Snoopy站在床头,它的蓝色衣服上,歪歪斜斜的用针线绣了一句“我爱你”,署名“方慎”。我从没见过那么丑的针线活,扭曲的像一条毛毛虫。不认真观看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都不知道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方慎说他之前从来没有用过针线,不知道打结不知道穿针,但是他觉得,为我学着做这许多个第一次,很幸福。 我当时跟他说我觉得男生拿针线的样子真是很娘娘腔,很女里女气。想起来都觉得跟东方不败要扯上点什么关系。他争辩说他拿针线的样子还是很帅,下次得让我亲眼见见才算。 可惜我没有等到那个下次。我没有等到的,又何止这一个下一次? 宿舍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水晶花瓶,晶莹剔透,泛着柔和的光。那是情人节的时候方慎随花附送的,他很不满意我的“随花附送”这个词,说其实花才是附属品,珍贵的是花瓶。因为最美的花瓶,才配得上装载他要送我的花。而以后,我也只能接收他送的花,别人的,都要丢掉。 我笑着说“人老珠黄了哪有人送花!”他不依不饶让我摸着心口保证。 我当时,是保证了的。指天誓日说我程博雅以后只收方慎一个人的花。他方慎也指天誓日说以后要经常买花给我,让我的宿舍充满馨香。 可是后来我还是收下了王子兮送的花,虽然只有一朵,虽然只是个破破烂烂的鸡蛋花。但我还是打破了这个保证。可我打破的保证又何止这一个? 我的书包上有一个萤火虫样子的扣针,摁它的屁股,还会闪出黄绿色的光,跟真的萤火虫一模一样。那是方慎找了好多地方,才淘到的宝贝。 高三的时候我很喜欢宫崎骏的一个电影《再见萤火虫》,后来又爱上一个韩国电影《假如爱有天意》。我觉得萤火虫真是一个太浪漫太浪漫的生物。没有什么其他生物能有像它一样会飞翔的翅膀,和会发光的身体。它又是一个很悲伤的生物,生命脆弱的禁不起一点伤害,它好看的光芒,一旦燃尽就代表着死亡。 我看《假如爱有天意》的时候哭的很惨,比《再见萤火虫》里面小朋友死去的场景哭的还惨。方慎以为我在哭那些唯美的画面。我自己却知道,我哭的是我和王子兮像剧中人一样的无法结果。我很爱代入剧中人物的去想,我若是那个孙橘希,必然不管不顾的跟吴俊河一起老去。可老去的,只是那些支离破碎的爱情,和战争。留下的,只有那些一见钟情的喜欢,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爱,那些不得已继续的新生活,和那条潺潺的河,河上盈盈闪着光的,萤火虫。 高中毕业旅行的时候,我们来到一个小山村,天上有很久没见过的银河,地上有潺潺的流水和竹林。晚上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方慎突然不见了。我搞不懂前一秒钟还在搀扶我走山路的人,怎么就能消失个干净。我们一行人吓得大叫,四散开来寻找,不停呼喊他的名字。 我全身害怕的发抖,每一寸肌肤都在担心他在黑漆漆的山上出现什么意外。我抖着一颗心默默的不出声的呼唤“方慎你不是号称自己跟我有心电感应吗?那你现在感应的到我有多担心你,多害怕吗?” “方慎你在哪儿?” “风神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此起彼伏的叫声响彻山谷。终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眼前,我又惊又气,手脚并用冲到他的身边,质问他“你吓死我了!到底去哪儿了?” 同学们都一起围上来,担心的问着“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方慎举起拢在一起的双手,“程程,你看我给你抓到了什么?” 我们凑上前去,方慎的手心闪烁着几点微光,脆弱的一如摇曳的烛火,也顽强的一如黎明前的北极星。那是我最爱的萤火虫,长大后再也没见过的萤火虫。 方慎白着一张脸,本来想要讨赏的心情,被我们一通喊叫给吓了回去。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张着无辜的眼,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那么生气。他的眼睛分明在说,我明明就只是去给我喜欢的女生,去寻找她喜欢的萤火虫而已啊? 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生。单纯的,不染一丝尘埃。 我因为爱上一个男生,喜欢上萤火虫。却因为这个萤火虫,爱上另一个男生。 纠葛环绕的缘分,谁说不是错? ~~~ 打开QQ,王子兮的头像跳跃起来。方慎的头像也一如既往的灰着,就像我心里的浓雾。王子兮也吹不散的浓雾。 王子兮说:“小雅,你怎么好几天了心情还是不好?到底怎么了?” 我说:“没有啊,好的很啊。”我很奇怪为什么用打字的方式,还能让王子兮看出我的心情不好来。见了面听了声音能心灵相通,连文字都可以吗?难道他真是在我心里装了一个追踪器?还是我的恹恹,表露的太过明显? 这么多天来,他每天都在重复问着我这句话:“小雅你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猜,我只是在适应失去了皮rou的日子,需要一段时间来长出新的肌肤,坚硬的像完美的结痂。就像方慎很爱的歌词“灰烬里被彻底消化,我以后从无牵挂,什么都不怕。”我总要先被烧成灰,燃成尘,才能重新开出庭院里的花,什么都不怕呀。 只是我不知道,结出一层厚厚的痂,需要多长多久的时间。 王子兮说:“小雅,你这么不开心,是因为我吗?” 我说:“不是的,你不要多心。” 他说:“你希望我不再找你吗?” 我说:“不是的,你不要多心。” 他又说:“是你的男朋友他,给了你什么压力吗?”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男朋友三个字的,忍了这么多天没问出来的话,终于问了出来。王子兮原来,也有被逼急的时候。 我一愣,话语自然而然的流出来:“我已经,没有男朋友了。” 王子兮那头,没有回话。 我一直没有想好该在什么时间告诉王子兮这件事。跟方慎分手,起因的确是他,却不能说是为了他。所以这分手之后的结果,我也没打算要立刻向他汇报,欢欣鼓舞的说“我为了你分手了,你赶紧跟我在一起!”,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想想都觉得可怕。话说回来,他又不是我的谁,我也从来不是,他的谁。 这段时间心情糟糕到一个顶点,连吃饭睡觉都没有办法好好进行,更别说整理心情,切断思念斩碎回忆,考虑以后要怎么处理和王子兮的关系了。小律和朋友们有的劝有的骂,有的言传身教,有的将心比心。可我低迷的样子,一点也没法改变。 我也从没有想到在我面前绝口不提“男朋友”的王子兮,竟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于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候告诉他这样的消息,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我也不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说:“哦。” 简单的一个单音字,像纯纯的一滴硫酸,滴在气球上,“啪”的一下,破个稀碎。气球里面跑出来nongnong的忧伤气息,将我整个笼罩,包裹的不透进一丝光线。我难过的,纠结的,晦涩的这全部的理由,他就这样简单的说了一句“哦”! 是我听错了吗?明明说好不抱希望的,可我还是失望到,开始怀疑王子兮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原来我心底,竟然是有期待的吗?我又在期待什么呢? 就算不是喜欢的关系,作为朋友听说分手的消息,不是起码也应该问一下是为了什么吗?何况我们曾经那么的朝夕相对,难道不该问问,这个分手,是不是因为他?不用问问我,需不需要他做些补救的工作吗?比如,我丧失了保护的皮肤,剩下的模糊血rou会不会疼?他是不是可以来充当我的皮肤? 可他淡淡的说“哦。”好像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只是听一个陌生人的絮絮叨叨,听完了,转过头,就忘了,忘的一干二净。 也许就连我这个人,这些事,他也可以简单的转过头,就忘了吧。 因为这一句简单的答话,如此灰色的猜度王子兮的内心。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偏激了。即使他的心是假的人是假的,然而,我们无话不谈的同窗岁月不可能是假的,我们重逢流泪的拥抱不可能是假的,他说他会梦到我,我知道那种不受控制的不由自主,也不是假的。 他曾经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修长的指尖,划过我的耳鬓,把一朵我爱的花儿,簪在我的发梢。他的人,不是假的。他的心,也不会是假的。 也许,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吧。在破坏幸福的道德感,和喜爱一个人的无力感之间挣扎、徘徊。如果换做是我听到这样一句话,应该也会思绪混乱到瞠目结舌的。他的无法言语,不正证明了他是爱我的吗? 我这样努力的帮他想理由解释,还真是爱的卑微到,有点可悲。可这样想通了道理,自己的心也跟着好过了很多。这样的理由,就让我相信他是真的吧。 王子兮说:“那你现在一个人,谁陪你呢?你不是,一向最怕没人陪吗?” 我说:“小律啊,龙樱啊,很多好朋友在我身边啊。” 王子兮说:“那我来陪你好了。” 这句话很有点硬来的架势。若我说的是一句“没人陪。”他回我这么一句到是显得合情合理。可我说有很多人陪,他还非把自己算上,可不就是,司马昭之心吗? 为一句“哦“伤了心,又为一颗司马昭的心重新开怀。我果然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王子兮果然是,思绪混乱才说出这么一句混账话的。